霍淩川悠悠轉醒,記憶卻還死死地停留在那場噩夢般的粉絲告彆會上。
台上的燈光還在腦海中晃眼,而下一秒,那顆奪命的子彈便呼嘯而來,直給他一槍爆頭。
那一刻,他靈魂仿若被抽離,差點就奔赴黃泉,去見霍家的列祖列宗了。
恍惚間,他似乎捕捉到霍青凰焦急呼喊的聲音,可緊接著,意識便墜入了無儘的黑暗深淵。
如今蘇醒,回想起那驚心動魄的一槍,霍淩川仍心有餘悸,下意識抬手揉了揉曾經中槍的位置。
然而,入手之處光滑平整,沒有絲毫傷疤,仿佛那場生死危機隻是一場荒誕的夢。
“對了,青凰,青凰!”
他愣了一瞬,猛然想起霍青凰。
“我在。”
霍青凰的聲音從身旁傳來,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
她站起身,望向霍淩川,眼中那一絲難以察覺的喜意,悄然泄露了她心底的情緒。
“我說怎麼好像聽到你的聲音,還真是你救了我,也是,除了你,誰能有本事救我。”
霍淩川捂著腦袋,心有餘悸的說道。
經曆了這般生死考驗,他的聲音都還帶著幾分顫抖。
看他這副模樣,霍青凰心中一鬆。
看來霍淩川的記憶並未受損,這樣再好不過,免得她還要費力解釋。
“我救了你不假,但你真正要謝的,是他。”
霍青凰側過身子,看向敖玖。
霍淩川這才將目光投向敖玖,刹那間,他竟有些看呆了。
敖玖此時已經恢複過來,氣色看著不錯,劍眉斜插入鬢,仿若山川勾勒出的淩厲線條,透著與生俱來的英氣,眼眸深邃而明亮,似乎藏著萬千星辰,浩瀚神秘,讓人一眼望進去便仿佛陷入無儘的宇宙,難以自拔。
他身姿挺拔,仿若蒼鬆屹立,周身散發著一種獨特的氣質,那是曆經歲月沉澱,超脫世俗的淡然,又帶著一種不容侵犯的威嚴。
霍淩川心中猛地一緊,這麼出眾的男人,哪個女的見了能不動心?
他下意識地擔心起自家妹子,怕霍青凰會喜歡上敖玖。
可一想到敖玖對自己有救命之恩,那湧到嘴邊的警惕話語又被他咽了回去。
“我是霍淩川,敢問閣下大名?大恩不言謝,日後若有需要,霍某定當赴湯蹈火。”
霍淩川強壓下心中複雜的情緒,雙手抱拳,文縐縐地向敖玖道謝,看起來特彆正式。
敖玖的目光還停留在那具真龍骨架上。
經過霍青凰這一番施為,殘存的真龍精氣已經十去八九,真龍骨架失去了往日的光澤與神韻,似乎隨時都會崩塌成灰。
敖玖收回目光,淡淡地看了霍淩川一眼,語氣平靜而疏離:“敖玖。”
他隻報了自己的名字,似乎並不打算多說什麼。
霍淩川見狀,心中更加忐忑。
總覺得敖玖身上有一種難以接近的氣場,仿佛他與他們之間隔著一道無形的屏障。
察覺到氣氛有些微妙,霍青凰輕輕咳嗽了一聲,打破了沉默,但卻並未說話。
真龍乃神獸之屬,自有其高傲之處,鮮少與凡人交流。
敖玖能報上名號,已經出乎她的預料之外了。
霍淩川心中有些不安。
他看了看霍青凰,又看了看敖玖,總覺得這兩人之間似乎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他忍不住問道:“青凰,你和敖玖,是怎麼認識的?”
霍青凰微微一愣,隨即淡淡的道:“以後你自會知曉,不必多問。”
霍淩川見她不願多說,也不好再追問,隻能壓下心中的疑惑。
他轉頭看向敖玖,試圖找些話題:“敖玖兄,你剛才在看那具龍骨,莫非對它感興趣?”
敖玖聞言,目光再次落在真龍骨架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他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真龍已逝,精氣散儘,這具骨架,已無用處。”
霍淩川聽得一頭霧水,正想再問些什麼,卻見敖玖已經轉身,似乎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
他隻好訕訕地閉上了嘴,心中對敖玖的好奇卻愈發濃烈。
霍青凰眨了眨眼,心道,此事確實是他們理虧。
她也沒想到隻是給霍淩川重鑄肉身,就差點將龍骨精氣吸乾,此番還真欠下敖玖不小的人情。
“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日後必有回報。”
霍青凰抿了抿唇,再次重申道。
敖玖卻隻是惆悵的看了她一眼,歎息一聲,不再說話。
霍青凰微微皺眉。
這家夥什麼意思?
難道想趁機獅子大開口不成?
她現在身無長物,寶貝都在神凰洞天內拿不出來,就算敖玖想要好處,也沒辦法成全對方。
霍淩川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隻覺得氣氛越來越微妙。
這兩個家夥,不會真有什麼問題吧?
不行,得趕緊離開!
“敖兄,今日救命之恩,霍某銘記於心。隻是家中還有諸多事務亟待處理,我們這便要告辭了。”
霍淩川說完,便著急地看向霍青凰,示意她一同離開。
霍青凰瞧出了他的心思,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
她真想撬開這家夥的腦袋,看看他整天到底在想什麼?
她搖了搖頭,看向敖玖,淡淡的道:“你一直待在這龍脈之中,也該出去走走了。如今的世界雖然沒有靈氣,但也彆有一番風味,你不妨出去看看。”
敖玖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思索。
他困在這龍脈之中許久,確實已經很久沒有涉足外界了。
“你所言,倒也有理。”
敖玖輕輕頷首,若有所思地說道。
“敖兄若前往帝都,歡迎來我霍家做客,我等必掃榻相迎。”
霍淩川也跟著說了句場麵話,倒是不失大家公子風範。
他雖然不想自家妹妹被敖玖的美色所迷,但也不會忘了敖玖的救命之恩。
敖玖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神色雖然疏離,卻傲骨天成,有種獨立於世人之外的絕世風華。
霍淩川心中一梗,再也待不下去,拉著霍青凰就向敖玖告彆,隨後兩人匆匆離去。
出了水麵,天池依舊平靜如鏡,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