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你不行啊
迎程程是胳膊受了傷,但她另一隻完好無損的胳膊還可以拉韁繩,翻身上馬的時候也隻是稍稍齜了齜牙。
但單子寅看了,立即就翻身上馬,坐在了她身後。
“你什麼毛病?”迎程程不理解,“明明有兩匹馬,非要共乘一騎?”
“你的手不方便,我來替你拉韁繩,”單子寅飛快補充道,“而且我一個人騎馬,難保不會再次跌下馬來,太丟臉了。”
原本聽到前半句,迎程程就想把人踢下去的,聽完又忍住了,最後隻說了一句——
“你不行啊。”
西南軍跟著的人全都當自己眼瞎了,全程謹遵“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八字真言。
單子寅牢牢抱住她的腰,迎程程一夾馬肚子,就往軍營外奔跑了出去。
路上單子寅將豐縣的事同迎程程簡單說了一遍,迎程程這才明白過來。
“怪不得你與陛下會放心將顏悅交給他,許釗辦事的確滴水不漏。”
“許釗這事辦得不錯,但豐縣那位卻還不知天高地厚,”單子寅蹙眉道,“隻是季家如今沒有掌事之人,朝中也無依靠,畢竟還是不妥。”
“你不是說季春考得還不錯?”
“他是個聰明人,也有替老百姓當好父母官的心思,隻可惜學問上已經到了頭,恐怕也難再中榜了。” 大樹
迎程程也知道,科考中能脫穎而出之人,那都是鳳毛麟角,即便是許釗這樣出身顯赫之人,還因為不夠受寵,而費儘了千辛萬苦才考上探花。
但許釗是何許人也?本就天資聰慧,加之勤奮苦讀,就連單子寅都曾說過:“論用功,我是比不過許釗了。”
“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季家立下如此大功,陛下也能不拘一格降人才。”
“我也是此意,”單子寅笑道,“到時還有我與許釗共同舉薦,讓他直接代替那範良平也不是沒可能,隻是……”
迎程程見他停頓下來,不由得好奇地側頭準備向後看。
卻沒料到恰巧這時單子寅也探頭往前,原本打算湊到她耳邊去低聲繼續的,不設防就直接吻在了她的側臉上。
迎程程的臉“噌”的一下就紅透了。
還好這個角度後麵的士兵們看不見。
迎程程低聲吼了一句:“你做什麼!”
“我並非有意……但這是個很美好的恰巧。”單子寅低笑了一聲,“當初我為何會答應和離,你心裡是明白的,與我心悅你無關。”
迎程程輕哼了一聲:“管你為何會答應,我們已經和離了這是事實。”
單子寅湊到她耳邊輕輕歎了口氣:“牧兒很想你,我也是。”
“兒女情長回去再談,”迎程程再次狠狠一夾馬肚子,“眼下最要緊之事,是絕不能讓那範良平得逞!”
單子寅離開的當天夜裡,範良平就再次登了季府的門。
這次季春在,範良平張嘴就是一聲“二弟”:“日後都是自家人,有何難處隻管同姐夫開口便是。”
季春強行忍住才沒直接爆粗口,他眼睛都瞪圓了:“範大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範良平笑道:“範某鰥居多年,對令姐一見傾心,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他朝後看了一眼,便立即有人抬著東西走了進來。
總共也沒幾個人,抬也沒抬多少東西。
範良平腆著臉、眯著眼道:“都是一家人,何須分什麼你我,加之範某為官清廉,也實在囊中羞澀,拿不出更多聘禮,相信你姐弟二人也不會計較。”
這人還真是臉皮厚到了一定程度。
季春冷著臉攔在那幾個人麵前:“長姐已有婚約,範大人還是另覓良緣。”
範良平一下變了臉色:“秋姐兒何時訂了婚約?本官為何不知?”
“此乃我季家小事而已,實在無須勞煩範大人,”季春冷冷道,“更何況眼下豐縣災情如此嚴重,長姐一心想著救人,無他閒心談及婚事。”
“好一個季春,這是你同本官說話該有的語氣?”
範良平果真小人,前後變臉之快,令人歎為觀止。
季春也沒什麼好臉色:“範大人身為一縣父母官,如此災情麵前,既不開倉放糧,也不救治傷民,我季府做了,大人登門竟也不為嘉獎,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這下算是撕破了臉皮,範良平朝自己帶來的人一揮手。
那幾個人也不往裡衝了,直接將抬著的東西原地放下。
“聘禮本官已經親自送到了,”範良平冷笑了一聲,“念在你季府還在收治傷民的份上,寬限你們三日!”
他背轉身去,甩下一句狠話:“三日後,要麼,季秋兒上花轎,要麼,你季府滿門下地獄!”
他囂張到不顧還有這麼多百姓也還在,就敢當麵威脅他們。
季秋兒仍舊在忙,根本沒停下手中的活兒。
季春忍了又忍,才上前去說:“姐,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嫁給那個老匹夫!”
“單公子不是去西南軍搬救兵了嗎?”季秋兒不慌不忙地說,“他既然來了,就證明陛下已經清楚此事,加上西南軍中還有征南將軍迎程程……”
她站直了身體之後才笑了笑繼續說道:“範良平死期已近,何必同一個將死之人如此斤斤計較呢?讓他再逞兩日口舌之快罷了。”
季秋兒說罷,上前去打開範良平送來的那幾箱子東西隨意看了兩眼:“送來的都是些不中用的,現在缺糧短衣的,他送這些書來有什麼用?”
顏悅也上前看了一眼,“嘖嘖”兩聲:“不過這些書給孩子們讀也是好的,範良平那樣沽名釣譽之輩,配不上擁有這些書。”
範良平出門就打了個噴嚏,坐在轎子裡還在回想方才季春的神情,當即不悅地掀開了轎簾。
師爺連忙湊上前:“大人有何吩咐?”
“待本官將季秋兒迎娶過門,須得設法讓那季春吃些苦頭,讓他明白,這豐縣究竟誰說了算!”
“自然是大人說了算。”
“哼!”
範良平重新將轎簾放下,手裡摩挲著一串玉珠,忽然想到了一個更妙的能懲治季春的好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