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點頭:“是。”
沈速揮退了她:“知道了,下去吧。”
遠遠的出現一個人影,沈速沒仔細看也知道是誰。
“一大早就要沐浴嗎?”蕭鬱從他身後忽然冒出來,聲音帶著些許雀躍。
沈速並沒有因為她的忽然出現而受到驚嚇,隻是淡淡的瞧了她一眼,收回目光後擺弄了幾下衣袖。
“昨夜入夢,出了一身汗。”
“這麼涼爽的天,還出了一身汗?難道是做了什麼噩夢?還是傷口太疼了?”蕭鬱湊近來詢問,抬起的眉看起來輕佻卻帶著幾分關心。
沈速躲開她,拉著臉轉身,陰陽怪氣:“問那麼精細做什麼?你有這時間,不如去丞相府看看你的溫公子還活沒活著。”
蕭鬱聽著這拈酸吃醋的話聽的那叫一個心花怒放,臉上的笑容根本克製不住。
“都是本宮不好,這兩天冷落了你,不如本宮改日帶你去馬場玩怎麼樣?”
沈速冷哼:“不去,真是自作多情,我巴不得你離我遠點。”
雖說是拒絕的話,可他尾音略顯愉悅的語調根本藏不住。
蕭鬱上前拉住他的手朝前走,回眸笑道:“本宮可舍不得離你遠了,走吧,一起沐浴。”
“什麼?一起?不行!”本來被拉著,漫無目的走走停停的沈速登時醒了神一般,連連搖頭。
“為什麼不行?”蕭鬱頓住腳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眨了眨眼睛。
沈速直接甩開了她的手,麵上多了幾分警惕,微微蹙起眉道:“因為我不喜歡,你彆忘了自己答應過我什麼。”
蕭鬱仰天歎氣:“行,那本宮可以不和你一起,但你得像上次一樣讓本宮得到一些甜頭才行。”
沈速立即抿住唇彆開了頭,乾脆不出聲了,完全不上當。
“不親你。”蕭鬱無奈的笑著,雙手捧著他的臉頰,把腦袋掰了回來。
沈速感覺到那手掌的溫熱,似乎是被燙了一下一般,微側著垂下眸連連後退了兩步,身體微繃。
“這樣,本宮今日不和你一起沐浴,你夜裡要陪本宮一起睡覺如何?”
沈速臉色微變。
蕭鬱真誠的朝天舉起三根手指頭,眨了眨眼睛:“放心,純睡覺,絕對不亂動。”
沈速雙眼盯著她,十分警惕,還沉默不語,看起來一點也不信她。
蕭鬱忽然有一種無力感,她的信譽怎麼差成這樣呢?
“罷了,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一起吃個早飯總可以了吧?”蕭鬱無奈揚眉,哪怕接連被拒絕兩次,唇角也還是掛著有些寵溺的笑意。
她對美人的耐力一向大。
沈速狐疑的打量她半天,沒發現什麼小計謀這才點了頭:“可以。”
用膳的時候,沈速的一舉一動都很有節律感,是一副慢條斯理又端莊的樣子,尤其是發絲輕輕被紅帶子束縛在身後,美人麵被襯得有了幾分嬌弱感。
但想了想剛剛沈速甩開她胳膊的力氣,蕭鬱悄悄歎了下氣。
沈速如果哪天真生了氣,隻怕是單手就能把她腦袋擰下來。
所以她那天留下沈速到底是總重生後活膩了?還是色膽包了天呢?
大概是被美色衝昏了頭吧。
“殿下,陛下宣您進宮。”文蘭上前稟報。
蕭鬱被她這一通知嚇得猛咳了一聲。
“秋後算賬怎麼來的這麼快,直接準備馬吧。”
文蘭:“是,殿下。”
駿馬一路飛馳,進了宮後蕭鬱的發絲都亂了些許,恰巧碰上正從禦書房走出來的徐珩之。
“長公主。”徐珩之作揖問好。
蕭鬱直接擺了擺手,一抬頭被他的麵容嚇了一跳:“徐將軍免禮吧,怎麼今天表情這麼凝重,倒像是要砍了本宮一樣。”
徐珩之發覺自己戾氣橫生,連忙讓自己鬆懈些許,收斂了很多。
他本以為那天之後,蕭鬱不會再理會他了,一開始有些微怔了怔。
“長公主恕罪,邊境西雲城已淪陷蠻夷之手,陛下命微臣明日啟程前往邊境支援。”
蕭鬱微愣:“那明日本宮送送你,大約什麼時辰出發?”
徐珩之沒想到蕭鬱會說出送他這兩個字,一時沒反應過來,木訥的說了句:“辰時前。”
蕭鬱走過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行,本宮記下了。”
那俏麗的背影搖晃著手中腰帶子上的碧玉流蘇進入了禦書房。
徐珩之回頭望著她,一時回不過神。
長公主還願意同他講話…是不是說明那日不過是她的氣話?
禦書房內的氣氛稍稍有些壓抑,蕭鬱進去後按照規矩好好行了禮:“臣妹給皇兄請安,皇兄金安。”
那生分的請安聲讓帝王的筆微微頓了下,他沉著聲音說了句:“來了便坐吧。”
“知道朕叫你來是什麼事嗎?”
蕭鬱搖頭,模樣乖巧的坐著:“不知,皇兄有事便吩咐,臣妹儘力去辦。”
蕭乾川從眾多奏折下麵拿出一張普通的紙,骨節分明的手指夾住朝她的方向抖了下:“這是溫赫言受罰的原因,你自己看看吧。”
提起溫赫言,蕭鬱的眼眸倏然就抬了起來,她看向那張紙,起身接過看了起來。
越看心頭越是驚愕苦澀。
原來是這樣。
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有一種明明可以確定但驟然知道了還是很驚喜的感覺,隻是這結果…
“他想求娶你,但其父不同意,二人發生了爭執,現在朕想問問你的想法。”
蕭鬱的手指握著那紙張微微有些顫抖。
蕭乾川注意到後,捏著筆的手指微微收緊,低下了頭:“隻要你同意,朕即刻便下旨……”
他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了一句不可思議的話。
“臣妹不同意。”蕭鬱的聲音很堅定,且毫不猶豫。
禦書房內忽然想起一下輕微的不屬於他們兄妹二人的聲音。
蕭鬱發覺了,但沒去注意。
蕭乾川有些不可置信的抬頭看了看她,百思不得其解。
“你不是很喜歡他嗎?”他腦子閃過一種想法,接著說:“你不用擔心溫羌那老東西,也不用在意那嚼舌根的人,朕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