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鬱看他那不屑的樣子,鬥氣十足的昂仰著頭:“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著,本宮一定亮瞎你的眼!”
“哼,拭目以待,隻是長公主一會可不要輸的太難看了。”
“那本宮先出發啦!”蕭鬱爽朗的笑了幾聲後率先騎馬揚鞭遠去了,“哇吼~”
文香和文蘭負責駕馬車。
沈速望著那奔馳的背影,原本慍怒對方耍賴的眸中有了絲絲幾不可察的笑意。
他翻身上馬,揚鞭追上。
半路蕭鬱跑不過對方,乾脆直接呼叫中止比賽了。
蕭鬱嘟嘟囔囔:“本宮可不是認輸,本宮隻是擔心你的傷口。”
沈速嗤笑:“長公主不如說是擔心馬累。”
“你這家夥,不要仗著好看就老拆本宮的台。”
終於到了長青寺之後,蕭鬱直接就帶著沈速往後山去了。
誰要檢查什麼祈福,她一個穿越人士,哪裡懂這個,這次叫文蘭來就是為了此事。
路上遇到一些香客,還聽到她們竊竊私語。
“這是長公主的儀駕吧?”
“正是,祈福之日在即,她應該是來視察的。”
“陛下怎的派了她來?不是傳言說陛下已經厭棄長公主了嗎?”
“那誰知道呢?”
“二位姐姐小點聲,彆叫人聽見。”
”怕什麼,長公主的人都在前麵,還能突然出現在後山不成?”
恰巧的路過的蕭鬱拉著沈速尷尬的悄悄溜了過去。
後山有一個瀑布,下麵正好是石板橋,蕭鬱脫了鞋在下麵玩過水之後,直接摸起魚來了。
沈速嫌她幼稚,站在石板橋上愣是沒下去。
“美人,扔給我根棍子,快快快!”蕭鬱徒手抓不住打算換個策略。
沈速隨手撿了一根,直接扔給了她。
但距離蕭鬱好有點距離。
蕭鬱摸索著走過去準備去夠,但腳下不知道踩到了什麼,一打滑直接栽進了水裡。
“唔…救咕嚕咕嚕!”
樹影微動。
沈速臉色驟然一變,立即跳進了水裡,一把將栽在水裡的人撈了起來。
蕭鬱整個人濕答答的掛在他身上,身上的曲線若隱若現,衣服幾乎是緊緊貼在她身上。
“噗!咳咳咳,差點被淹死,還好還好,本宮福大命大。”
沈速直接把她拎著到了岸上,迅速彆開了臉,蕭鬱後怕的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臟,有點竭力的直接躺在了石板橋上。
上輩子死於大火,這輩子差點死於泉水。
沈速渾身濕透,發絲都在嘩啦啦的滴水,他直接脫掉了厚重的袍子,扔在了地上。
“那麼滑的地方也敢亂動,怎麼沒把你淹死!”
明明是責怪的語氣,蕭鬱卻聽出了幾分擔心之後的糟心。
蕭鬱心虛的吐了吐舌尖,抬眼的那一瞬間卻看到了他肩頭鮮紅一片,頓時臉色微變,嚴肅了幾分。
“你的傷口流血了,趕緊去找個禪房把衣服換下來重新上藥,不然會發炎感染。”
“死不了。”
沈速的臉有些發白,他拿起地上濕了的寬大衣服披在了蕭鬱身上,被蕭鬱細心攙扶著上了馬。蕭鬱一路牽著韁繩繞去了寺廟,兩個人頗有一種患難夫妻的感覺。
“小師父,可否借一間禪房和一身衣服,我男人身上舊傷複發,正在流血。”
蕭鬱額頭上已經有了汗珠,她停下步伐和偶然遇見的和尚打招呼。
沈速虛弱間抬眸望了她一眼。
小和尚年齡很小,看起來也就隻有十幾歲,他木訥的點了點頭說了句:“請隨貧僧來。”
蕭鬱扶沈速下馬後一路攙扶他進了禪房,小和尚找出了一身禪衣,雙手拖著遞了過去:“這是貧僧師父的衣服,施主先換上吧。”
“多謝。”蕭鬱雙手合十彎腰表達謝意,接過衣服後,連忙放好,準備給他換藥。
出來之前就擔心他傷口裂開,還好備下了藥。
“嘶!”沈速倒吸了一口涼氣,疼的臉色發白,額頭的水珠一時分不清是水還是汗。
“忍一下,藥效起來就能止疼了。”蕭鬱的麵容很緊張嚴肅,甚至還回頭叫了下小和尚:“小師父,麻煩過來幫我一下。”
“來了施主。”小和尚哪見過這麼多血,懵懵的就過來幫忙了。
蕭鬱這副樣子與平日仿佛判若兩人一般。
沈速側仰著頭看著她,隻覺得這女子好像也不似傳聞那般。
至少有點良心。
蕭鬱此刻雖然愧疚的不行,但要是知道他怎麼想的,隻怕會邦邦兩拳。
“好了,你在這先歇一會吧,院子裡有椅子可意晾頭發,本宮去馬車上把衣服換了。”
“嗯。”沈速輕輕應了一聲,身上的疼有所緩解。
守在馬車處的侍衛看到公主臉都嚇白了,感覺自己腦袋不保了。
“殿下,可是有刺客?”
蕭鬱攥了攥頭發的水,笑著擺了擺手:“什麼刺客啊,是本宮抓魚的時候不小心掉水裡了,沈美人還在禪房,你們過去兩個人守著他。”
“務必小心,他傷口流血了。”
“是!”
侍衛大鬆了一口氣,叫了個人和他一起走了。
蕭鬱上了馬車才想起來,更換的衣服隻帶了一套,還是為了方便文蘭扮演自己帶的。
現在隻能先穿上文蘭的了。
彆說,還挺合身。
蕭鬱將所有的發釵都摘了下來,找了個簡單的小珠花固定住頭發,打算去後山找棵樹躺著晾頭發。
後山多是銀杏樹和菩提樹,有一顆遮天蔽日般蓋住寺廟上空的古榕樹,粗壯高大,層層青翠,枝葉伸展生長,有些低壯的剛好攀爬。
蕭鬱身材纖瘦,躺上去卻還沒那樹乾粗,青絲自然垂落,在風中飄揚,舒服的讓人有了困意。
“什麼人?快從樹上下來!”
一道急喝聲忽然傳來打擾了蕭鬱的困意,她茫然的扶著樹乾起身,看了看地上叉著腰朝她喊叫的人。
一襲紅衣高調張揚,黑色的護腕十分乾練,馬尾高高束起,手上還拿著一把掃帚。
那張臉的下半部分十分的熟悉。
蕭鬱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當日被徐珩之綁著差點送到她床上的紅衣少年。
“我為什麼要從樹上下來?”蕭鬱坐在樹上,晃晃悠悠著兩條小腿,眉眼間滿是散漫玩味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