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毛的林榮恒也一霎那間停了下來,被遮住眼睛的恐懼無限蔓延,他語調稍微有點顫抖:“徐珩之,你來真的啊?我爹知道會打死我的,也…也會打死你的。”
“我沒開玩笑,長公主臭名遠揚,如果你真的把我獻給她,我真的會被我爹活活打死……”
文香在旁側聽的想抽人,臉上維持著僵硬的微笑。
“徐將軍,怎麼不走了?”文香轉身試問。
“臣等是外男,怎麼能入長公主閨房?”不僅僅是他,就連身邊的林榮恒也被徐珩之一把拉回來,避開了房門。
那帶著胭脂香的涼氣漸漸縮了回去後,林榮恒在晚風中打了個寒噤道:“徐珩之,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
“不如由姑姑將人帶進去吧。”徐珩之鬆開手,規規矩矩的後退了兩步。
林榮恒臉色驟變,氣的咬牙切齒:“徐珩之!!”
話音剛落,忽然傳來一陣聲音。
“有刺客!保護長公主!!”不知道是哪個侍衛高聲一喊,整個長公主府都被驚動了。
文香一陣風似的趕緊把殿下護起來,徐珩之身為將軍這個時候必然是不能袖手旁觀。
兵器碰撞和一些慘叫聲出現在長公主府的夜裡,蕭鬱麵不改色的啃了口青果,朝那些武力值不怎麼樣的刺客扔去,隨即刺客便被徐珩之腰斬了。
說起來也算默契,蕭鬱扔一個,徐珩之便殺一個,長公主府的侍衛都輕鬆了不少。
這種刺客她經曆第三次了,連他們走位都快背下來了。
“喂!有沒有來管管我啊?喂!”林榮恒的手被綁在後麵,此刻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處什麼地方,死活解不開繩子,隻能大喊一聲,想趁亂跑路。
“殿下,禁軍來了!”文香的一聲恍若定海神針,那些刺客逃亡的逃亡,死的死,徐珩之硬是撐到了禁軍到來。
浩浩蕩蕩的隊伍,今晚上尋常人家怕是想不知道長公主府發生了什麼都難。
“微臣救駕來遲,請長公主恕罪。”禁軍統領是個五大三粗的,夜巡的時候發現不對勁,叫人嚴加檢查,誰成想一個沒注意,刺客居然進了長公主府。
隻是請罪的語氣卻沒有那麼恭敬。
“一個,兩個,三個…這麼多刺客,本宮最近有做什麼天理難容的事嗎?”蕭鬱無辜歪頭,想不明白。
徐珩之移開了目光,臉色冷漠。
角落裡被捆著的林榮恒默默低著頭,怕被人認出來。
文香抬頭望天。
誰也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禁軍統領訕笑兩聲,“叫長公主受驚了,微臣即刻回宮稟報陛下。”
“去吧去吧,替本宮跟皇兄問聲好。”
“算了,明天本宮親自去,多年沒見皇兄,也該去請安了。”鬨騰這一頓,蕭鬱都有點困了,對這倆人也沒了興致,完全不顧其餘人什麼神情,轉身時隨手揮了揮道:“周統領,你回去的時候記得順便把這二位帶走。”
周祥疑惑的看了看兩位臉色不好的公子,回話:“微臣領命。”
林榮恒逃過一劫,狠狠鬆了一口氣,但不得不說,他鬆早了。
禦書房內,皇帝披著明黃色的外袍,困倦且煩心的掐了掐眉心,眼底有些烏青。
“又怎麼了?”
“陛下,長公主府遭遇刺客。”
皇帝的手倏然頓住,眉頭緊鎖:“長公主如何?”
“陛下放心,長公主無礙,還…還讓微臣代殿下向陛下問好。”禁軍統領磕巴了一下。
他總覺得長公主的問好不那麼簡單。
而陛下居然不似平常一般厭惡,反而奇怪的笑了一聲。
周統領一看陛下心情不錯,覺得疑惑,但繼續稟報:“陛下,今日刺客似乎像是有組織一般的直奔長公主府,臣到的時候刺客已經被徐將軍悉數擊殺。”
徐珩之扣頭:“陛下,那些刺客所使用招式和武器很有梁國特征。”
“梁國內亂,居然鬨到朕的地盤上來了。”皇帝不悅的眯起了眸子:“把那些刺客一個一個扔回梁國,派人告訴他們,這些不長眼的家夥嚇到了我大齊的公主,叫他們看著辦吧。”
“是,陛下。”
周祥奇怪的看了看陛下,總覺得哪裡不對。
但想了想,雖說陛下厭惡長公主,但畢竟是大齊的長公主,總要顧及大齊的顏麵。
這樣一想,似乎就通了。
皇帝瞥了一眼下麵這兩個人,有些頭疼:
“你們兩個又是怎麼半夜出現在長公主府的?”
這種被人綁了打包送到長公主床上的事就算是林榮恒有心隱瞞,也藏不住了。
他不敢欺君。
徐珩之隻能把事情都說了一遍。
林榮恒兩眼一閉,感覺小命休矣,先不說此事整個大齊都會知道,明天他爹還不拿棍子把他屁股打開花?
“荒唐!”皇帝低喝一聲,拍了桌子,“長公主胡鬨,你們居然也跟著胡鬨!”
“陛下息怒。”
蕭乾川掐了掐太陽穴,隻感覺自己真是養了一群毛猴,每天除了上躥下跳就是給他找事乾。
“此事朕就當沒發生過,不準外揚,剩下的明天見過長公主再說,先退下吧。”
徐珩之抿唇叩頭。
一出了禦書房,林榮恒沙包大的拳頭就朝著徐珩之打去了,徐珩之倒是躲也沒躲,硬生生受了他這一拳。
“好你個徐珩之,小爺拿你當朋友,你把小爺當什麼了?你居然……”
徐珩之連忙捂住他的嘴拉著他走:“噓,陛下說,不能外揚。”
“……”林榮恒忿忿的閉上了嘴,眼睛狠狠的瞪著他。
徐珩之長長歎了一口氣,“你當知我並非此意,我隻是想退婚,憑你的本事在我離開後足以逃脫。”
“那也不行!且不說三年前那件聞名天下的醜事,就連長公主長什麼樣子我都沒見過你就、你就…總之,我林榮恒絕不與那長公主有半分瓜葛!”
“……”徐珩之頭疼的點了點頭。
早就知道,這事不好辦。
禦書房內皇帝一開始沉著臉,整個人陰鬱暴戾一般,過了會又轉著圈的笑,仿佛有一種無法發泄出來的欣喜。
王公公一時不明白陛下是因為什麼,隻好小心說:“陛下,今日長公主府還發生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