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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87年——
洛陽西門。
“嗬嗬嗬,洛陽城。”
董卓站在城門樓上,遠遠眺望這座雖然有些許損毀,但仍透出繁華底蘊的巨型城市,嘲笑般說道:“你們想把我留在涼州,但此刻,我,已經來了。”
在正式進入這個大漢首都之前,董卓稍稍回顧了一下過往。
想當初,他還是一個想要憑借自己的本領為朝廷做貢獻以此升官,光宗耀祖的單純少年。
隻因為自己成了西北遊俠統領,在邊軍中一呼百應,與溫和派異族關係良好,朝廷就多次對他的功績視而不見、刻意打壓、轉嫁他人,甚至還使用一些可笑的小手段對涼州軍進行分化,董卓非常想揪住製定這些計劃之人的領子問問,他們究竟是哪裡來的自信他會逆來順受?就憑那些“大儒”
宣揚的“忠君體國”
?
如果說,朝廷一直對他論功行賞,而不是單憑些許懷疑就提前進行打壓,那麼,即使那些家夥真的在涼州通向關中的關卡上布置重兵做提防狀,董卓也不會同他們計較。
但是很可惜,在朝廷不斷打壓提防下黑手的情況下,他董仲穎仍然將自己的勢力發展到了如今這個地步,那麼,那些自以為高高在上可以胡來的家夥,就得付出代價了。
嗬,當然,那些肯定不是當今皇帝的主意,因為如今他自己也已經淪為了這種手段的犧牲品,不知道吃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一直沉睡不醒呢。
如今,所有人都以為董卓因為不忿一直以來的區彆對待,趁洛陽大亂想要進宮殺掉皇帝,再行王莽之舉,但他豈會那麼愚蠢?
隻要坐上那個位置的人不姓劉,那些隔岸觀火的家夥就會有一百種理由起兵討伐,即使自己隨便抓一個可以控製的“漢製宗親”
繼位,理由也能剩下五十種。
排除不能選擇的皇帝本人以及他屬意的二皇子劉協,隻剩下被皇後支持的大皇子劉辯了。
用賈詡的話說,此乃一石三鳥之策。
首先,雖然何進戰敗,此時被不知哪一派朝臣控製,但他留下的外戚勢力仍有很多,推劉辯上位表明態度後可以輕鬆收編他們。
其次,自己策反了一部分“貂蟬”
並為己所用的事,或許已經被有心人注意到,那麼,此時接管外戚勢力,便會被認為是他和外戚勢力以及皇後早有預謀,反對的呼聲會降低許多。
再次,如果那些人深入追查,還能發現皇後的弟弟,長安監理何苗,曾輕易將長安的控製權拱手相讓一事,這會直接令董卓對沿途占領的其他郡縣的控製變得名正言順。
這麼一來,涼州軍進京之事的性質便由“不相乾的軍事力量進京奪權”
變成“作為外戚的援軍被召喚而來”
,此時董卓能夠被興兵討伐的借口可以說寥寥無幾。
最後,如果有哪個足夠精明的謀士看破了這些,還可以透露出“隨便立一個皇子,殺掉反對者,然後再立另一個皇子,再殺掉另一批反對者,以此來消滅所有反對者”
這種喪心病狂的計劃進行乾擾,由於這個計劃出自呂布之手,更是不會有人懷疑。
女婿什麼的,不就是用來替嶽父背鍋的嗎?
不過,這番計劃是否能夠成功,還是在此嘈雜之所,進行一次“占卜”
才行。
董卓深深吸氣,令自己的心思放空,傾聽洛陽城內傳來的紛擾人聲。
【傳,至,獻,帝,遂,分,三,國。
】
……這是什麼意思?
————
洛陽,城西兵營。
“來人!
備馬!
傳令全軍!
向西園進發!
控製沿途街市!
不準任何人離開!”
大聲下達命令之後,呂布就開始在原地打轉且絮絮叨叨。
“可惡,失策了,這裡沒有一個能出主意的……按照嶽父的計劃,一個皇子都不能少,如果被他們救走一個的話……”
由於馬廄距離稍遠,雖然馬夫已經儘快去牽了,但呂布最終還是等不及,又轉了兩圈之後,直接起跳到半空,卷起一股豎直的紅黑閃電龍卷風向皇宮的方向“刮”
去。
收到命令匆匆趕來的高順張遼和華雄張柯一時呆住。
“還要執行命令嗎?”
張柯呆滯地看著呂布“卷”
過去的方向。
雖然呂布沒有刻意進行破壞,但雷龍卷過境之後,沿途的房舍還是被摧毀了大半,由於呂布的外形和“無雙”
太有特色,人人皆知他屬於涼州軍,如果涼州軍按照之前的命令控製沿途街市,很可能連一個據點都無法占領,房子被摧毀的人,無論是什麼身份,肯定要用各種手段找他們的麻煩。
張柯問出這句話之後,眼神直接拐向了高順,其他在場的兵士,有八成以上也這麼做了,至於剩下的兩成,目光在華雄身上停留片刻,待他露出“看我乾嘛”
的愚蠢表情之後,全數集中到了高順身上。
沒辦法,高順是伴隨呂布征戰時間最長的將領,也是【陷陣營】的實際統帥,因為名義上的統帥呂布經常一個衝動就殺出去了,隻能由他來指揮跟不上的重步兵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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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那兩成去看華雄的,則是一批實力至上者,畢竟,華雄是呂布所有部下中最能打的,如果拋開智商,他確實可以輕鬆擊敗高順,但人能拋開智商嗎?不能,所以他無法擊敗高順。
另外,張遼雖然成長迅速,但此時還隻是一個剛剛加冠的小娃娃,他就算發號施令也不會有人聽的。
“避開奉先大人的前進路線,同時向城北和城東進發並控製沿途街市,”
高順略一沉吟,做出了和呂布有些差彆的命令:“我與文遠率步兵向北,華雄與張柯則引騎兵向東,儘可能的加快速度,我們不能讓其他人乾擾奉先大人同劍聖的戰鬥。”
在明確知道北方和東方各自有敵人的情況下,這番命令並無問題,而人選的搭配上也考慮到了要麵對“太平道”
和“虎豹騎”
的可能,故而在場將領聽到後均未表示異議。
但,還是有人反對。
“喲喲喲,這可不行啊高順將軍,你這麼做的話,之前的謀劃豈不全都浪費了?”
一個略顯輕浮的男子聲音從院外響起。
“來者何人!”
————
來人是一名三十左右的男子,做書吏打扮,身穿藍紫袍服,眉眼細長,麵帶精明之色,上唇一對小胡子,下頜留著三縷山羊須,手中捧著一卷寬大竹簡。
“在下名叫陳宮,字公台~”
那男子施施然地踏進眾將議事的營帳,道:“乃是——”
“曹操的奸細。”
某個在場眾人十分熟悉的女童聲音應道。
這時,賬內眾將才發現,那男子並非自己走進來的,而是被呂玲綺小姑娘舉著盾牌押進來的。
雖然用盾牌“押送”
有些奇怪,但看那自稱陳宮的男子應該是挨不了一記盾牌拍擊的,更彆說用盾沿砸了。
“在下並非……”
“他騎著一頭驢從城東來。”
董白也走進帳篷,補充了一句。
那他的驢呢?在場將領似乎想發問,又似乎覺得沒必要問了。
“在下雖然是從曹孟德之處而來,但並非奸細,”
陳宮大約自覺跟小姑娘講不了道理,於是轉而向高順解釋道:“聽聞曹孟德席卷兗州,在下隻是想去打聽一下故人消息。”
“哦?莫非曹操把你那位故人殺了?”
高順應道:“所以你準備投向我們涼州軍?”
“呃,不,”
陳宮說道:“在下原本正在悄悄打探消息,但卻不知什麼時候被一柄利刃架在了脖子上,她說‘要麼離兄長遠點,要麼交出首級’。”
“曹操有妹妹嗎?”
“蔡貞姬麼?”
“那他豈非應該被拍扁?”
幾名“貂蟬”
在角落裡竊竊私語。
“說下去。”
高順一時不知如何評價,應道。
“在下雖然被迫離開,但基本的情況已經打聽到了,”
陳宮道:“他在兗州罷免捉拿了傾向劉岱的近半數官員,那名故人也在此例,在下觀此時洛陽形式,隻有貴軍能破壞他的計劃,所以特地前來相助。”
“唔……”
高順聞言思索起來,發布同主帥有所區彆的命令是一回事,但接納陌生的謀士並依計而行則是另一回事,如果此人心懷不軌的話……
“你要如何相助?”
張遼忽然開口道,“說出你的計劃,我們派人執行,你留在這裡等待結果,若有不妥,立刻殺之祭旗。”
“……如此處置可好?”
頓了頓之後,張遼不太確定地轉頭去問高順。
“可。”
高順應道,他忽然想起,剛剛呂布“飛走”
前,還在抱怨這裡沒有可以出主意的人。
“當然沒有問題!”
陳宮道:“在下之前已經探聽清楚,負責管理青州兵後勤的張絕以及虎豹騎統率曹純即將落單,不需大軍出動,隻需華雄、張遼兩位將軍各自攜百人左右,便可摧毀他們正在建立的前線據點,若運氣好,還能將他們生擒,若有意外,在下亦有應對方案……”
陳宮侃侃而談,一時竟將在場眾將鎮住了。
他正試圖再顯擺幾句,卻見董白打了個哈欠,連忙言歸正傳。
“具體來說,應當如此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