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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額頭冷汗直冒,滿臉心虛,隻有站在最邊上的保鏢連連搖頭:“我隻是負責開車,沒上樓。”
宿延凝了他一眼,衝他“嗯”
了聲:“那你出去。”
那保鏢心臟提到嗓子眼,得到宿延的應允後立馬快步出了房間。
他們圈子裡已經傳遍了,上次動了手的這次被帶過來基本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但誰都不敢得罪宿家、更不敢不來。
幸好,他隻是負責開車,逃過一劫。
這保鏢剛到電梯口,三台電梯的門幾乎同時打開了。
有個和宿少爺年齡相仿的男生站在中間電梯最前排,個子很高,長相看起來比宿少爺要斯文些,但渾身上下透著股高高在上的驕矜和清冽。
這男生身後和另外兩台電梯裡,是個子比他還要高的、黑壓壓的一群保鏢或者準確的說,看起來更像專業打手。
這保鏢立馬退到一邊,那為首的男生冷冷瞥了他一眼便踏出電梯,帶著一群人烏泱泱地走向那間套房。
保鏢腿軟著按了電梯下行鍵,幾乎逃也似地下了樓。
檀景時來得還算快,宿延來酒店的路上給他發的消息,他這會兒就帶著人過來了。
兩人見麵後沒多寒暄,隻交換了一個眼神,宿延從沙發上站起來,望向那幾個參與了虐待沈掠星的保鏢,淡聲道:“彆擔心,搶救費我給你們出。”
說著,宿延看向檀景時帶過來的那群人,啟唇:“留口氣就行。”
檀景時扭頭看向那群打手:“聽見了嗎?”
為首的打手點頭:“明白。”
檀景時見事兒說明白了便也不打算多留,朝宿延偏了偏頭:“撤?”
宿延提著籃子邁步,和檀景時一同離開這個裝了十幾二十人的套間,在裡麵發出哀嚎聲的第一秒替他們關上了門。
宿延上了檀景時的車,讓檀景時先送他去研究院,沈掠星的手表需要維修。
“你看起來挺冷靜的。”
車上,檀景時客觀評價。
宿延抬眸從反光鏡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繼續低頭研究手表。
這手表已經完全不能用,隻希望裡麵的記憶卡可以讀取,這樣就能換個殼。
“還是說傷心過度情緒調動不起來了?”
檀景時又問。
“不知道。”
宿延收起手表,神色平淡地望向前方:“我剛去集團總部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了?”
檀景時聳肩:“你家裡倒是下令保密了,一般人不會知道的。”
“你知道?”
宿延看他。
“能在宿氏總裁辦樓層開會的不是你家企業高層、也得是人家企業高層,少爺大鬨集團總部,這八卦誰能忍住不說?”
檀景時笑了下:“所以現在什麼情況?他們不管了?”
宿延垂眸,忽然又沒了聲音。
檀景時覺得不大對勁,宿延好歹和自己一起長大,從小到大再怎麼受打擊也不是那種一蹶不振的人,這會兒卻看著灰撲撲的,儘管平靜地坐在那,卻讓人覺得好像失魂落魄。
“沈掠星的爸媽。”
宿延這次開口有些吃力,他臉色發灰,喘了口氣才繼續說:“我家裡人殺的。”
檀景時一時沒了聲音,隻剩滿眼的震驚和不可置信,他緊盯宿延毫無光彩的瞳孔,終於明白他這股滅頂的絕望來自哪裡。
“確、確定嗎?”
檀景時問了一個很多餘的問題,宿延能這樣說,一定是百分百確定的。
“他知道嗎?”
檀景時冷靜下來,重新問。
宿延點頭。
就是因為沈掠星知道,可當他見到自己的時候,對這件事隻字未提。
心中酸麻難耐,宿延這一生中從未如此慌不擇路,他無法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那樣、無恥地麵對沈掠星了。
這天手表修到晚上八點,沈掠星發消息給宿延,說自己已經吃了晚飯,告訴宿延醫院餐廳八點半關門,如果他在八點半之後回來的話就要點外賣了。
“好,我很快回去。”
宿延回答沈掠星,又告訴他,手表的記憶卡還能用,隻是要把外殼和表帶全部換掉,問沈掠星想要什麼顏色和材質。
沈掠星問有什麼顏色和材質。
宿延便一個個拍照給他看,給他解釋每種材質上手之後感受的不同。
最後沈掠星選了銀灰色的外殼,以及同色係的、最不易斷裂的表帶材質。
晚上九點,宿延抵達醫院,他握著手表在醫院樓下大廳逗留了很久。
沈掠星住的是一家公立醫院,宿延在角落站了許久,他看到深夜為高燒的孩子奔走的年輕父母、看到打架鬥毆受傷來急診的高中生、看到一個人來掛水還帶著電腦辦公的上班族
他不敢上去,直到現在他依舊手忙腳亂,他不知道要怎麼不慌張地和沈掠星對視,要如何不顫抖地和他對話。
十點,醫院大廳也安靜下來,宿延終於朝後麵的住院樓走去,白天他聽護士提過,沈掠星現在作息很規律,十點前就睡覺了。
他應該已經睡了,宿延想。
於是他輕手輕腳上樓,想趁沈掠星睡著的時間,短暫地待在他身旁。
他崩潰、也貪婪,他用這一點偷來的時間,滿足自己迫切想要靠近的欲望。
病房走廊上的燈還亮著,但房間裡的燈已經關了,房門底部沒有光透出來,黑黢黢的。
宿延小心翼翼地擰動門把手,緩緩探進去半個身位,卻發現病房裡有很暗的光源。
“你回來了!”
沈掠星壓低的歡呼聲響起,宿延猛地怔在原地。
他看到沈掠星坐在床上,桌板上放著一盞小台燈,他握著筆和紙,似乎正在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