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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延第一時間去抱住沈掠星,沈掠星額頭傷得重,血流得睜不開眼,宿延伸手幫他擦了擦眼睛,壓著喉嚨裡的顫意,低聲道“看看我,還好嗎?”
沈掠星費力睜開眼,他的神誌還是清醒的,隻是沒什麼力了,他看到宿延特彆凶特彆沉重地盯著自己,但抱住自己的動作又十分小心翼翼。
“李叔…救救他。”
沈掠星眨了眨眼,他抬手抓住宿延的袖子,聲音中難得帶上哭腔:“求你,求你救救他。”
“放心。”
宿延麵無表情卻擲地有聲地向他承諾,隨後將人抱起,看向蔣斐:“在這看著,我上去叫人。”
這裡一點信號都沒有,兩方的援軍很難短時間內找到。
宿延一上去便聯係上了何淨,何淨已經帶著人到了a大四處尋覓,一接到宿延的電話便朝這裡來了。
地麵上陽光很好,沈掠星睜著一隻眼,呆呆地看著明亮的天空。
“疼嗎?”
宿延問他。
沈掠星又看向宿延:“你怎麼會來?”
宿延覺得好笑,於是他便真的笑了一聲:“腦子撞壞了?你不知道我為什麼會來?”
沈掠星張了張嘴,他有點陌生地看著宿延,片刻,緩緩回答了宿延的第一個問題:“超級超級疼的。”
宿延眼底發酸,將人抱得更緊:“很快就不疼了,我們去醫院。”
沈掠星的手還有一些力氣,他慢慢抬起來,摟住宿延的脖子,讓自己側進他的懷裡。
血糊得眼睛很難受、看著陽光有些刺痛,沈掠星第一次在宿延懷裡,找到難以形容的、有些向往的安全感。
何淨的人很快來了,宿延和蔣斐陪著沈掠星、李泰和沈微藍去醫院,剩下的人,宿延讓何淨拉回宿家大宅。
宿鎧被壓上車的時候捂著肚子叫囂:“宿延!
為了個雜種打我!
你完了!”
宿鎧喊得不少學生遠遠停住看過來,宿延正準備上車,聽到他的聲音後頓了下,轉身朝宿鎧那輛車走去,看似客氣地一把抓住宿鎧的手臂,宿鎧臉色發青,隻有他知道這小赤佬力氣有多大。
“如果現在家裡隻有爺爺,那確實,我可能會被罵上兩句。”
宿延淡聲說:“但很可惜,你最近一直忙於自己的下半身事業,所以有些事可能還不知道。”
宿鎧齜牙咧嘴地看著宿延:“你什麼意思?”
“祖姑母今天早上回國了,九點剛剛抵達a市,就在你把車停在人家女生宿舍樓下的時候。”
宿鎧有一瞬間沒能發出聲音,麵色青裡泛白:“你放屁,她什麼時候過年回來過?”
宿鎧還在垂死掙紮,宿延不介意讓他更絕望一點:“可能是因為沈爺爺的孫子孫女都找到了吧,祖姑母想跟他們團聚,卻被你捷足先登了。”
說著,宿延沒再看宿鎧,轉身上了載著沈掠星的救護車。
到醫院後沈掠星和李泰很快被送進手術室,沈掠星額頭傷口很大,需要縫針、而李泰腿部的傷更加嚴重、失血過多需要輸血。
李泰的家人很快來了,了解情況後便在李泰手術室門口候著。
而沈微藍被兩人保護得很好,隻受了一點皮外傷,蔣斐陪著她包紮完先去警察那裡做筆錄,沈微藍便和宿延一起在沈掠星的手術室前等人出來。
沈微藍手中捧著熱茶,回憶著今天上午發生的事,她從未把這件事告訴過沈掠星,卻沒想到陰差陽錯地和沈掠星撞上。
在自己被宿鎧的人強行拉上車朝學校外開時,那車忽然被沈掠星和李泰截停,直到車上的人下去和他們交涉,沈掠星才看到自己親姐姐被他們架在了車裡。
“都過去了。”
宿延沉聲道:“姐,你要去休息下嗎?”
沈微藍搖頭:“我等星星出來。”
宿延點了點頭,沉默地盯著手術室的紅色手術燈,目光發緊,似乎要將它生生盯滅。
又過了十分鐘,手術燈“啪”
的一聲熄滅,宿延和沈微藍第一時間走上前去,手術室的門緩緩打開,醫生先走了出來,還沒來得及和病人家屬交代病情,病人居然也直挺挺地走了出來。
宿延看得有些錯愕,沈掠星頭上包著紗布和網罩,臉色蒼白,但確實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來的。
“什麼情況?”
沈微藍一把扶住親弟弟:“你這就醒了?”
這時一旁的醫生“害”
了聲:“病人不肯打麻藥。”
宿延銳利地盯向麵無表情、虛弱蒼白的沈掠星,不可置信地一字一句問道:“那樣也、縫針了嗎?”
沈掠星疲憊地看過來,點頭的話頭還是有點疼,隻是聲調上揚地“嗯~”
了一聲,說著沈掠星費力扯笑,視線卻不朝宿延那裡落了,隻是心虛地看向姐姐:“牛不牛?”
“要不是看你現在受傷,我一定把你揍一頓!”
沈微藍眼底發紅,問得憤怒:“縫了幾針?!”
“七針,小同學厲害的,一聲沒吭。”
不知醫生是真感慨還是在陰陽,說罷交代了注意事項後便離開了。
宿延站在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等沈微藍把人罵完,他才走到沈掠星跟前,眼底的情緒看不明白,語氣冷靜得不大正常:”
走,回病房。”
這時護士讓家屬去給沈掠星拿藥,沈微藍應聲,轉身跟著護士走了。
回病房的路上很安靜,宿延刻意將腳步放慢,循著病人的速度。
沈掠星過程中看了宿延好幾次,宿延都沒有回應他的眼神,等到了病房,宿延給人倒水、拿毛巾,一切都做得井井有條,但還是一聲不吭。
“也沒有那麼疼。”
半晌,聲音沙啞的病號開口了,他喝了口宿延給倒的熱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