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沈叔是怎麼發現的,也不知道為什麼在他發現的當天下午就出事了。”
霍然歎了口氣:“我知道的就是這些。”
這些已經足夠能說明問題了,這個工程本來就不該存在,但抱有僥幸心理並且急於圈錢的資本家還是強行在那塊已經廢掉的土地上建設商業體。
而這之中,能讓政府鬆口批示、能動用那麼多資金建設、又能在出事後將這事掩蓋得毫無痕跡,足以可見背後資本的強大。
這晚李泰和沈掠星在霍然這裡呆到九點多,離開的時候霍然依舊憂心忡忡:“李哥,這事兒水很深,你們真要調查到底的話,一定當心。”
“我們會的。”
李泰點點頭,和沈掠星從樓梯下去。
霍然住在三樓,這樓裡的感應燈不是很靈敏,到二樓拐角時有兩個人上來,黑暗裡模模糊糊的隻能看清個輪廓,大約是兩個男的,沈掠星和李泰往一旁側身供這兩人上去。
擦肩時,沈掠星疑惑地轉過了頭。
手裡沒有鑰匙、包袋,步伐利落迅速,而這兩人穿的都是方便行動的黑色短款夾克,不像回家。
沈掠星一把拉住李泰,李泰也警覺地看向他。
“上麵的!”
沈掠星高聲道,而快上到三樓的腳步聲明顯停住了。
沈掠星和李泰靠著牆往上走,他們用力跺了跺腳,三樓的感應燈終於懶洋洋地亮了起來。
依舊昏暗,但那兩人滿臉的凶悍、手中的電棍、以及管製刀具,足夠證明他們是來乾嘛的。
“好小子!
還怕找不到你們呢!”
李泰抬腿就往上衝,順手將隨身攜帶的武器也抽了出來:一根足夠把人掄暈的鐵鏈。
沈掠星緊隨其後,他邊往上跑邊衝三樓喊:“霍然!
有人找上門了!
彆開門,快報警!”
那兩人隻愣了半秒鐘,似乎也愕然第一次有人見到他們不跑卻氣勢洶洶送上門來的,但李泰沒有給他們思考的餘地,抬手就是一鏈,著實給了那站在下麵台階的人狠狠一擊!
他們也迅速亮出武器,麵上滿是凶蠻的惡意,毫不留情地抬手朝兩人攻擊。
沈掠星聰明地沒有離得太近,他隻停留在三樓拐角,在兩人對李泰進行攻擊時,從拐角伸出手去,將左上方其中一人的腳踝死死拽住,然後下了死力往下拽去!
沈掠星的手腕磨著早已生鏽的樓梯扶手也滲出血絲,但遠不如那被拽倒狠狠砸在了樓梯上的人慘,沈掠星甚至聽到了那人頭顱和樓梯尖角悶悶的撞擊聲。
另一人見同伴倒下,也顧不得什麼了,他徑直掏出刀具直直朝李泰刺去,李泰閃身避過,而此時沈掠星從後麵衝了上來,把自己的伸縮棍拿出來狠狠砸向那人的手臂。
但那人明顯是專業練過的身手,他一把抓住沈掠星的伸縮棍,將沈掠星用力帶到眼前。
刀口離沈掠星隻有咫尺之遠,沈掠星一咬牙,他拚命側過身,儘量讓那刀即使刺到自己也不會傷到要害。
就在那人窮凶極惡地抬手下刀時,一記重重的擊打讓他整個手臂突然失力。
沈掠星瞳孔放大地看著那人忽然在自己眼前踉蹌起來,他以為是李泰做了什麼,但李泰正桎梏著剛剛被沈掠星拉倒又站起的人。
二樓轉角出現了第二波人。
明顯比這兩人更專業、更冷靜、也更有手段。
為首的那身高近兩米的人將手中的bq利落收回,沈掠星沉了口氣,警覺地看著對方,死死捏著手中的伸縮棍。
“你們走吧,這邊我們來善後。”
那男人開口,先看了眼李泰、又看了眼沈掠星,停了一秒道:“我們是宿月亭女士的人。”
祖姑母!
沈掠星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訓練有素的幾人,祖姑母隻答應了幫他查線索,卻沒說還會派人幫助他們。
此時躲在門裡瑟瑟發抖的霍然終於打開門,如同絕處逢生般重重喘著粗氣:“掠星,李哥,就是他們,他們說能保證我的安全。”
沈掠星見那幾人將倒下的兩人迅速抬走,又清理了樓梯內打鬥的痕跡,沈掠星剛想攔住他們問點什麼時,那為首的男人便朝他搖頭:“我們不負責與您溝通,有什麼問題您和宿女士聯係。”
說著,那人帶著其餘幾人迅速離開,和來時般悄無聲息。
“是我祖姑母。”
再次回到霍然家裡的沈掠星將這件事和盤托出:“我爺爺名義上的大姐。”
“宿家的?!”
霍然驚訝得起身:“你小子,宿家人?!”
沈掠星搖頭:“沒有血緣關係,隻是她和我爺爺感情比較好,我家出事後才會幫忙。”
霍然還是不懂家大業大的宿家怎麼可能和沈掠星家裡扯上關係,但沈掠星不再說了,隻道:“你放心,有祖姑母幫你,你以後會絕對安全。”
霍然點頭,之前來找自己的人沒有自報家門,隻說是那個工程背後老板的仇家,如今知道幫自己的是宿家人,他的這顆心也徹底放回肚子裡。
這晚沈掠星回到學校已經不早了,祖姑母那裡大約正好是上午,應該已經醒了。
但祖姑母並沒有給自己發送關於霍然的郵件,沈掠星沒打算問,太平洋那頭正在過聖誕節,這個時候打擾於情於理都不好。
隻是有些事不用問,沈掠星從霍然提供的事實中也能推測出來。
自己的父親得知了那塊地一開始就有問題後,去找負責人據理力爭、人命關天,父親大約還說過要上報、要讓大家都停止在這塊地上作業之類的話。
這些話對於項目方和背後的老板來說,是赤裸裸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