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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掠星不屑地輕笑:“你覺得呢?你都能考上a大,我隻落了那麼一點點”
“滾吧滾吧!”
沈微藍為數不多的姐弟情被親弟弟的嘲諷打得一點不剩,甚至想踹他一腳。
沈掠星笑起來,又瞪了一眼那男生,轉身朝馬路對麵的地鐵站走去。
“看吧?我弟奶凶奶凶的,很可愛對不對?”
看著沈掠星離開的方向,沈微藍半開涮半炫耀道。
蔣斐主動拿過沈微藍的行李箱,言語中透著心有餘悸的無法苟同:“幸虧你攔著,不然可不隻是奶凶。”
頓了下,他有些不確定地問:“不過,你弟穿的是南墨的校服?”
蔣斐覺得自己可能看錯了,或許隻是那件衣服的logo和南墨中學的校徽類似,畢竟能讀南墨的學生,在整個a大也找不出幾個。
那學校壓根不是普通人的升學賽道,裡麵的學生非富即貴,基本都來自這座城市金字塔頂端的那批家庭。
沈微藍看了蔣斐一眼:“怎麼?覺得我家星星上不起南墨啊?”
蔣斐張了張嘴,語塞。
沈微藍沒讓他難堪,很快笑了一聲,坦誠道:“我家確實上不起,這事兒挺複雜的,以後有機會跟你說。”
地鐵飛馳,逐漸遠離喧囂的市中心。
沈掠星下車時天空已經飄起細雨,他打開傘,朝南墨中學的方向走去。
四周隻有雨水沙沙打在大片大片綠化帶上的聲音,讓環境更顯靜謐宜人。
不同於市中心的擁擠繁雜,南墨中學周圍像個巨大的人工森林,空曠、澄淨,所有樹木都被精心培育修剪,綠意密布,空氣清新。
走了四十分鐘,沈掠星終於走到學校門口。
那是離學校最近的地鐵站,南墨中學的學生裡沒有人會坐地鐵,地鐵自然也不會通向學校。
更何況學校的土地全都精心改良過,這裡也不被允許通公共交通。
沈掠星抬起頭,愈大的漫天雨幕下,聳入雲端的球網屹立不倒,那裡麵是學校的高爾夫球場。
沈掠星曾好奇去上過一節課,後因買不起十幾萬一套的高爾夫球杆而放棄,並把這堂課狠狠拉入黑名單,覺得簡直不可理喻。
高爾夫球場旁是橄欖球場,據說橄欖球場的養護比高爾夫球場還要金貴,不過沈掠星不懂橄欖球,也沒見有人進去打過球。
沈掠星刷了臉,走進學校,雨天午後的校園很安靜,更何況是周日,學校裡基本沒人,很多同學在周末都有活動,去上沈掠星從沒聽過的興趣課程、或者他們口中的宴會、派對
“傘賣給我吧!”
沈掠星的肩膀被猛拍了一下,清亮的男聲在雨聲中驟然響起。
沈掠星嚇了一跳,他戒備地回過頭,眼前是快淋成落湯雞的某位同學,沈掠星有點眼熟,但不在一個班,他想不起來名字。
“收款碼!”
那男生似乎深諳沈掠星在學校的生存之道,想也不想就去抓沈掠星的傘柄。
沈掠星看了眼手中已經被沈微藍用得快報廢的雨傘,痛快地把傘遞給男生,雨水刹那將沈掠星淋濕,但絲毫不耽誤他打開自己的收款碼讓男生掃。
那男生接過傘便急急忙忙離開,下一秒,沈掠星收到一筆三位數的轉賬。
隻不過淋點雨,沈掠星想。
這筆錢足夠給沈微藍買一把全新的、質量非常好的傘。
沈掠星收起手機,淋著雨快步朝宿舍的方向走去,雨水越來越急,騰起的雨霧將他的身影漸漸覆住,直到消失不見。
沈掠星和那個買傘的男生都沒注意到,校門口不知何時停了一輛深色大巴,如同一隻蟄伏的、巨大而沉默的怪獸,靜靜目睹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大巴單向玻璃裡是剛剛歸國的南墨中學橄欖球隊的隊員們,有些隊員已經被家裡接走、還有的家裡車還沒到,便在大巴中等待。
也有人並不打算回家,隻不過睡了一路,被雨聲吵醒後心情煩躁地和隊員們一同圍觀了這場古怪的交易。
“幾個月不回來,學校什麼時候多了這樣的奇行種?”
球隊後衛滿臉吃驚:“我們學校已經有學生窮成這樣了?校方不作為啊!”
說著他轉過身,插科打諢地看向最後一排剛睡醒的某人。
後衛一扭頭,大家便也都笑嘻嘻地看好戲般圍觀起來。
後排那人漫不經心地抬眸掃了圈眾人,聲線沉磁、微微發悶:“要是我現在把你們都趕下去,你們也得找他買傘。”
被雨聲和這群嘰嘰喳喳的人吵醒本來就煩,壓根不吃他們這套。
“沒意思,知道你有起床氣了。”
有人掃興道:“不過我還真聽說了,說我們學校來了個奇怪的人,估計就是剛剛那個。”
宿延看了眼已經空無一人的校園大道,腦海裡不經意劃過剛剛窗外的景象。
那時他剛睜開眼,半夢半醒中看到瘦削的男孩站在傘下,手臂細瘦、腕骨凸出,遞傘的瞬間雨水蒙頭淋下時眼睛還透亮著,唇角似乎勾了下。
然後他就醒了。
宿延起身,對這個話題不再感興趣,他抬手拿了裝備包,接近一米九的身高難以在車廂中站直,便背著包微微躬身朝車門走去。
這時車裡又有人問那人奇怪在哪?
“格格不入唄,聽說吃不起飯、上不起興趣課、還幫彆的學生跑腿賺跑腿費。”
這人話音剛落其他人便七嘴八舌地接上,大家討論得熱火朝天,此時宿延已經走到車門前,從大巴車副駕駛後抽出車裡的備用傘,用挺直純銀的傘柄敲了敲車門,司機應聲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