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時焱眯著眸,眸底泛出陣陣寒芒。
“對!就是顧念說的!時焱哥哥,她這麼造謠,你可一定不能放過她!”林安冉得意的說。
她跟顧念都是學大提琴的,可是顧念永遠壓她一頭,所有的比賽隻要有顧念在,林安冉就隻能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裡。
林安冉學芭蕾,顧念的妹妹顧蕊也學芭蕾,並且是芭蕾翹楚,在舞台上,林安冉永遠都是給顧蕊做陪襯。
所有的風頭都給顧家姐妹出完了,林安冉因此一直記恨兩人。現在好容易逮著機會,肯定不能放過。
沈時焱幽幽問道:“你說怎麼懲罰好呢?”
林安冉來了勁,道:“時焱哥哥,你不是在後山養了很多虎狼嗎?不如就把她丟到後山去,任她自生自滅好了。”
“自生自滅。”沈時焱齒間淡悠悠品味著這句話,饒有趣味的一笑,“聽著不錯。”
聽他這麼說,林安冉愈發得意了。
顧念的臉色微微泛白,在古堡的這段時間,她夜裡就曾聽到過後山虎吼狼嚎,聽著數量可不少。要是被丟進那裡麵,能活著走出來的幾率,微乎其微。
她不理解沈時焱是出於什麼心理,才養的這些豺狼虎豹,可以肯定的是,這絕非常人能乾出來的事。
跟沈時焱接觸幾次之後,顧念就發現了,沈時焱性格陰鷙,喜怒變化無常,多多少少有點心理疾病。
顧念不想死,自然也不能當案板上的鯰魚任人宰割,找了個合適時機開口:“沈先生,我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她的眼神帶著幾分堅定,無論怎樣,此刻她還是希望沈時焱相信自己的。
林安冉不想給她分辨的機會,忙道:“不是你說的還能是誰說的?顧念,你從前不是自詡光明磊落嗎?怎麼?現在也變得這麼怕死了?”
顧念隻看了她一眼,並未回應,她看著沈時焱道:“沈先生,我沒有造謠的動機,而且這件事情,您大可以去調查,隨便查查就能知道真相。”
以林安冉高調炫耀的性格,這件事查起來根本不難。以沈時焱的能力,也不過一個電話的事。
林安冉有點慌,“時焱哥哥,你彆聽她的!”
沈時焱定定的盯著顧念看了幾秒,而後目光轉到林安冉身上,微微一笑道:“彆慌,我自然是信你的。”
林安冉一愣,旋即受寵若驚,又羞紅了臉頰,激動的熱淚盈眶,“時焱哥哥……”
“沈先生……”顧念還想再說什麼。
卻被沈時焱橫掃過來的淩厲目光打斷,“林小姐的話沒聽見麼?還不快去?”
“……”顧念所有的辯解,都卡在了嗓子眼裡,再吐不出來。
——
顧念走出古堡,外麵已經站了一個黑衣男人。
他衝顧念頷首,道:“顧小姐,先生讓我領你去後山。請跟我來吧。”
說完,也不等顧念問什麼,轉身就朝古堡後麵走。
顧念隻得跟上。
太陽快要落山了,寂靜的山林裡籠罩了一層薄霧,越往裡走,越是陰涼潮濕。
走在前頭的男人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一直悶頭往前走,不曾停下,也不曾跟顧念有所交流。
太陽的最後一絲餘暉沉進地平線,天驟然暗下來,四周一片灰黑,顧念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來時的路已經不見了,她跟著走了十幾分鐘,這會兒應該已經到了山林深處,這裡的樹木比之前的更密更厚重,撲鼻而來全是濃濃的潮濕氣味。
忽然,從遠處傳來一聲狼嚎,那聲音仿佛穿透靈魂,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顧念回過神,才驚恐的發現,前麵帶路的那人不見了!
她急急的往前跑了幾步,停下來,四周除了她自己起伏不定的呼吸聲,再沒彆的。
沈時焱為了懲罰她,肯定不會還留個人跟她作伴。都說了自生自滅,那她現在隻能靠自己。
這山脈綿延,越往裡,危險越多,要想活命,自然是不能往裡走了。
顧念沒有猶豫,掉頭就往回走。
山裡沒路,這會兒天黑了,她也很難看清周圍的環境,隻能憑著感覺往前摸索,很快便失了方向……
——
古堡裡。
林安冉雀躍欲試:“時焱哥哥,你不打算去我哥那吃飯了嗎?”
沈時焱淡淡掃她一眼,墨色的瞳孔裡沒有一點情緒,“本來是要去的,興致被你攪沒了。”
男人的那雙眼深邃黑暗,林安冉被盯的心頭發麻,又泛出陣陣竊喜來,“聽我哥說,古堡的酒窖裡有很多酒,我饞了很久了,時焱哥哥能帶我去嘗嘗麼?”
酒能壯膽,也能亂情,林安冉滿目期盼,意圖十分明顯。
“當然。”沈時焱答應的很爽快。
“太好了。”林安冉立刻站起身,“那我們現在就去吧。”
這時,門口走進來一個黑衣男人,正是先前領顧念去後山的那個人,此刻他一個人回來了。
沈時焱掃了眼他空蕩蕩的身後,眸色微微一凝。
“先生,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顧小姐丟在後山了。”頓了頓,男人又道:“需要找人看著她麼?”
畢竟後山那種情況,連他們這種常年看管的人都會迷路,更何況顧念一個弱女子。
手下覺得,沈時焱是想小懲大誡,但沒真想讓顧念去送命。
“不用!”林安冉急急接話,生怕沈時焱心軟,“她那麼大個人了,難道還能出事不成?況且誰讓她造時焱哥哥的謠呢!禍從口出的道理,今天也該讓她領教領教。”
林安冉說完,室內陷入好一陣沉默。
手下低垂著眉眼,仿佛沒聽見她嗶嗶,隻安靜等著沈時焱下命令。
片刻後,方聽沈時焱幽幽道:“按林小姐說的辦。”
“好。”
手下退出去了。
林安冉見他今天一連兩次都向著自己,開心的不得了,當即就忘了分寸,上前往沈時焱跟前一貼,雙手趁勢就去攬他的手臂。
殊不知她剛碰到沈時焱的那一刻,男人的臉色霎時變了。
林安冉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得及綻放,便見眼前濺出一團血色,她低頭,看見自己衣袖給割開,纖白的手臂上被割開一道血口子,正汩汩往外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