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麵開張本就吸引了不少人圍觀,王氏和薑耀祖的出現更是惹人駐足。
薑媚對他們早就沒有了血緣親情,隻覺得他們像是麵目猙獰的吸血蟲,要吸光她的血,嚼碎她的骨頭才肯罷休。
隻是她這鋪子還沒開業,自立門戶也是最近才發生的,王氏和薑耀祖遠在應縣,上哪兒打探到她攀了富貴的消息?
是葉家指使的麼?
薑媚腦海裡閃過葉青行陰毒可怖的臉,她都能想象到這會兒葉青行躲在暗處看熱鬨該有多幸災樂禍。
“媚娘,你要是真的不肯認我,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不如死了算了。”
王氏說著要去撞柱,薑耀祖連忙拉住她。
母子倆配合默契,惹得路人善心大發,對著薑媚指指點點,罵她是無情無義的不孝女。
這罪名可真夠大的。
“好了,彆要死要活的,”薑媚叫住王氏,“哭了這麼久,不渴嗎?”
王氏的嗓子確實要冒煙了,她眼巴巴地看向薑媚:“媚娘,你願意認我了?”
薑媚沒有直接回答,隻道:“旁邊有茶樓,我們上去談談。”
王氏眸光微閃,委委屈屈地說:“媚娘,你若是對娘有什麼誤解或者怨恨,直接說就是了,不用藏著掖著。”
薑耀祖更是大聲道:“阿姐,我們知道你攀上了裴三公子,不願認當年的窮親戚,但你是娘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你不認彆人可以,但不能不認娘啊。”
這話一出這些路人更是氣憤不已,一個個跟鐵麵判官似的,恨不得摁著薑媚跪下給王氏磕頭認錯。
裴景川早就見識過這對母子的真麵目,他冷笑出聲:“你們還真是讓我開了眼了,我之前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厚顏無恥的人,你們在這兒顛倒黑白,是把昭陵律法當空氣嗎?”
裴景川的威壓極強,淩厲的眼神一掃,像是要把人的麵皮生生揭下來。
王氏見哭嚎無用,狠心咬了咬舌頭,偏頭吐出一口血來。
薑耀祖跪在地上痛哭出聲:“阿姐,娘思你成疾,已是時日無多,你難道要讓娘抱憾而終嗎?”
“媚娘,我的女兒,你能不能讓娘在臨死之前再抱抱你?”
王氏朝薑媚伸出手,大聲地呼喊,看到這一幕,好多人都落下淚來。
“找死!”
裴景川看不下去,正要讓白亦把人拖走,薑媚拉住裴景川的手低聲說:“他們背後有人,若是動粗,恐怕會激起民憤,我去吧。”
裴景川作為旁觀者都這麼生氣,無法想象薑媚會是什麼樣的感受。
他正要拒絕,又聽到薑媚說:“這樣的爛人不值得三郎臟了手,他們就算要變成厲鬼,也該去纏讓他們來鬨事的人。”
薑媚的眸光堅定,沒有一點兒傷心難過的跡象。
她遠比他想象中的堅強聰慧。
裴景川微微側身,算是同意薑媚的提議。
薑媚從裴景川身後走出來,揚聲道:“我離家多年,早就忘記家裡人長什麼樣了,這麼多年都無人來尋我,偏偏如今我得了三郎寵愛,你們就尋來了,若隻要有人鬨事我就認親,我認得過來嗎?”
“媚娘,你離家時已有十歲,怎會記不得娘呢?你一定是還怨恨娘親……”
王氏捶胸痛哭,薑媚直接打斷:“我說不記得就不記得了,你說你是我娘,總得拿出憑證來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