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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考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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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叫你等我嗎?”

裴景川目光沉沉。

他冒著雨回老夫人院裡發現她不在又趕回來,衣擺濕透和鞋襪都已濕透。

薑媚也發現這一點,輕聲說:“奴婢以為蘇姑娘的情況很嚴重,怕公子抽不出時間,就先回來了。”

況且老夫人並不待見她,她怎敢杵在那裡礙老夫人的眼?

薑媚的語氣淡淡,並不想讓裴景川覺得矯情,落在裴景川耳中卻成了不在意。

她根本就不相信他會回去找她。

裴景川有些氣堵,聞到薑媚身上的藥油味兒更是憋悶。

她連藥都自己擦了,還真是一點兒也不需要他,他這麼急匆匆地趕回來都顯得自作多情了。

裴景川沉了臉,橫了薑媚一眼命令:“過來!”

薑媚沒動:“公子放心,奴婢已經擦過藥了。”

裴景川不說話了,隻定定地看著薑媚。

僵持片刻,還是薑媚服軟走過去。

裴景川掀開她的裙擺,立刻就看到她膝蓋處的淤紫。

範圍不大,但又紫又腫,可見她跪了有多久。

薑媚抹藥抹得很仔細,周圍的皮膚都被揉紅了,裴景川檢查了一遍沒什麼問題,放下裙擺問:“都這樣了還能自己走回來,不疼?”

當然疼。

尤其是剛起來的時候,像有無數根針在往膝蓋骨上紮,每走一步都如同上刑。

但再疼,她也得自己走。

“挺疼的,”薑媚看著裴景川,聲音很低,“但奴婢不想再給公子惹麻煩,而且若沒有蘇姑娘為奴婢求情,奴婢可能已經被發賣出府了。”

淋雨受了寒,這會兒薑媚的鼻子有些堵,說出來的話也帶了鼻音。

像是要哭了。

裴景川麵色稍霽,命人去熬薑湯,把薑媚拉進懷裡:“你與裴家並未簽訂身契,沒人有權發賣你。”

是啊,她早在兩年前就脫了賤籍恢複自由身,本可以不為奴為婢的。

薑媚眸子一暗,沒接這個話題,轉而道:“公子的衣擺濕了,還是先換下來吧,不然會受涼的。”

說完要起身幫他拿乾淨衣裳,腰肢卻被箍住動彈不得。

裴景川盯著她,黑亮的眸子映出她古井無波的臉:“生氣了?”

薑媚沒有生氣,昨晚她就已經認清了自己的身份,但裴景川既然問了,她還是配合地說:“奴婢知道不該,但看著公子抱著其他女子從麵前離開,不知為何控製不住。”

得了想要的答案,裴景川才與她解釋:“她雙親早亡,又患有心疾,五歲便被接到祖母身邊,祖母把她當親孫女看待,有人背後非議她已讓祖母不悅,若她再發病出了什麼事,第一個被遷怒的就是你。”

所以他當時不隻是救彆人,更是幫她。

裴景川神情坦蕩,沒有絲毫作假。

他這樣的身份,也用不著騙她。

薑媚抿唇,若有所思。

她連這位蘇姑娘的麵還沒見著,就先挨了一頓罰,罪魁禍首已被發賣,而府裡所有人都知道裴景川為了救她連新歡都可以拋下不管,以後誰還敢在背後說她命格不好?

更重要的是,她是為了替薑媚求情跪了那麼久才發的病,薑媚不僅不能怨她,還得記她一份恩情。

這手段,的確比簡單粗暴的葉青苑厲害多了。

想到這裡,薑媚不由得慶幸。

幸好,她還不愛裴景川。

若這位蘇姑娘能俘獲裴景川的心,倒是能省去她不少事。

薑媚一直沒有說話,明明她就在裴景川懷裡,裴景川卻莫名覺得她離自己很遠。

這種感覺在祁州的時候便一直存在。

裴景川討厭這種可能脫離掌控的感覺,他收緊手臂,讓薑媚和自己完全貼緊。

“在想什麼?”

裴景川一開口,胸腔跟著震顫,薑媚被震得後背發麻,收攏思緒,柔柔道:“奴婢在想老夫人會不會相信奴婢真的是無辜的。”

裴家富貴潑天都沒能尋到大夫治好這位蘇姑娘的心疾,日後她再出點什麼事,豈不是都要算到自己頭上?

薑媚想探一探裴景川的口風,裴景川捏了捏她腰上的軟肉,沉聲說:“祖母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信不信。”

隻要他信,就會護她周全。

那你信我嗎?

薑媚想問,對上裴景川幽深如淵的眸,陡然失聲,後背爬上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翡翠蘭死的這件事不大不小,裴老夫人忌憚裴景川,不至於為了株花打死薑媚,卻可以借這個由頭將她發賣出府。

這乍一看像是老夫人借題發揮,但對裴景川來說卻不一樣。

薑媚已經有過兩次逃跑的前科了。

就算她跟裴景川解釋了緣由,逃跑卻是不爭的事實。

萬一這次也是她刻意為之呢?

這位蘇姑娘真正的目的,是利用這件事在裴景川心裡埋下懷疑的種子,離間他們!

這位蘇姑娘在回裴家之前,已經掌握了薑媚所有的情況。

她是有備而來,像一條隱藏在暗處的獵人,通過觀察熟知了獵物的習性,一旦出動,絕不會失手。

薑媚渾身發寒,她不敢顯露出絲毫的破綻,輕咬舌尖,紅了眼。

“奴婢雖然因為蘇姑娘突然回府分走了公子的注意力有些失落難過,卻從沒想過要害她,公子若是如此在乎蘇姑娘,害怕奴婢傷害她,何必還要救下奴婢?”

說到最後,薑媚幾乎要落下淚來,但她死死咬唇忍住了。

紅唇被咬得泛白,鮮明的色差讓裴景川想起早上的欲求不滿。

他緩了臉色,溫聲解釋:“我沒有在乎她。”

隻是有過兩次失而複得的經曆,他有些怕了。

怕她逃出經驗,再來一次,他就真的找不到她了。

薑媚哼了一聲,嬌嗔地質問:“公子為了蘇姑娘,把和奴婢約定好的事都忘得一乾二淨,還敢說不在乎?“

花樓的姑娘,對拈酸吃醋拿捏男人這套是手拿把掐的,薑媚從良兩年,雖有些生疏,但演起來也能過得去。

裴景川被她這有些嬌氣的模樣戳中,喉結滾了滾,眸色漸深:“沒忘,該考校你這些時日學得怎麼樣了。”

“現在,我問你答,你有三次答錯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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