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幫你抓到真凶,彆想太多。”
裴景川揉了揉薑媚的腦袋,沒有要因為她害怕就放她走的意思。
薑媚抿了抿唇,沒再說話。
薑媚料得沒錯,的確很快有人來自首了,但她沒想到那個人會是橘葉。
她給過橘葉機會離開瀚京這個是非之地,但橘葉沒有領情。
橘葉剛開始還哭著哀求,見薑媚不肯為她求情,就大聲咒罵起來。
罵著罵著,竟掏出一把匕首要殺了薑媚。
她當時離薑媚很近,突然暴起,連京兆尹都嚇了一跳,好在裴景川反應及時,一腳把橘葉踹飛,橘葉沒能刺中,反手將匕首送進了自己的心窩。
橘葉死不瞑目,眼睛睜得大大地瞪著薑媚,滿是怨毒。
她恨薑媚不肯聽她的話爭寵還把她趕出裴家,更恨薑媚招惹葉青苑,害她也被卷入這樣的風波中。
她要在奈何橋上看著薑媚年老色衰後,下場會有多淒涼。
薑媚看著橘葉的眼睛有些失神,眼前忽地一黑。
裴景川捂住了她的眼。
“彆聽她胡說,害死她的是她自己,她說的那些話永遠都不會發生。”
裴景川就站在薑媚身後,薑媚可以清晰感受到他說話時胸腔的震動,視線雖然一片漆黑,他掌心的溫度卻讓人很有安全感。
薑媚眼睛眨了眨,輕聲問:“公子的意思是,就算奴婢日後年老色衰,也不會不要奴婢麼?”
她沒用喜歡,隻說不要。
字麵差彆不大,背後的含義卻相差甚遠。
裴景川察覺到了,卻沒有糾正,淡淡應了一聲:“嗯。”
就算她年老色衰,他也要她。
橘葉有殺人動機,也有證人見過她前幾日去找柳夫人,如今兩人都已經死了,裴景川也沒揪著不放,這案子便算是結了。
京兆尹在心底把列祖列宗都謝了一遍,第一時間去向葉青行賠罪。
裴景川和薑媚也打道回府,不過坐上馬車後他沒有急著讓車夫趕路,而是安靜等著,沒有一會兒,葉青行便出來了。
“三郎為了個女子鬨出這樣大的聲勢,是準備為她與葉家絕交嗎?”
已經見識了裴景川對薑媚的重視,葉青行這次隻是站在馬車外麵說話,並沒有掀簾。
饒是如此,薑媚的身子還是僵了僵。
她幾乎是緊貼著裴景川坐的,裴景川立刻察覺,長臂環住她的腰,指腹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她的腰窩。
他也沒有掀簾去看葉青行,沒什麼溫度地開口:“如果你要這麼想,我也沒有辦法。”
“……”
葉青行沉著臉走了。
“回家。”
裴景川一聲令下,車夫卻提醒道:“公子,那位周郎君過來了,像是有話要說。”
“不用理他,走!”
裴景川加重語氣,車夫不敢耽誤,用力抽了一鞭子,風馳電掣地從周鴻遠麵前駛過。
周鴻遠本來很擔心薑媚受傷,想過來問問的,見馬車飛馳而去,隻能把滿腔的關心都憋回去。
好好的滿月酒成了鴻門宴,被扣押了兩日的賓客全都罵罵咧咧地離開,等屋裡沒人了,趙行知立刻砸了東西,指著吳芳妍怒罵:“賤人!看看你做的好事,好好的機會都被你毀了!”
女兒被嚇得哭起來,吳芳妍背轉過身柔聲安撫,並不與趙行知爭辯。
趙行知見狀更加生氣,揚手想要打人,白亦突然出現,不客氣地將他掀到一邊,溫聲問吳芳妍:“夫人,你沒事吧?”
吳芳妍連連搖頭,既驚喜有人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幫自己一把,又害怕白亦走後遭到趙行知更加瘋狂的報複,正煎熬著,又聽到白亦說:“姑娘說這次宴席因她被破壞,她願意承擔所有損失,夫人若是願意,也可暫住在裴家,等趙郎君得了任命再做打算。”
吳芳妍的眼淚湧了出來。
她沒想到薑媚經曆了這樣凶險的事竟然還能幫她一把。
趙行知頓時變了一副嘴臉:“夫人,對不起,剛剛是我太著急了,我不該凶你,你才剛坐完月子,可不能哭啊。”
趙行知說著用袖子幫吳芳妍擦淚,溫柔體貼極了。
白亦捏了捏拳,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沒有一拳砸在這個偽君子臉上。
——
馬車裡,裴景川環在薑媚腰上的手一直都沒鬆開。
他上癮似的摩挲著薑媚的腰窩,薑媚感覺有點癢,忍不住想離他遠一點,剛動了一下,就聽到裴景川問:“你為什麼這麼害怕葉青行?”
裴景川之前隻是猜測,剛剛葉青行一出現在馬車外麵薑媚就僵了身子,這樣的反應讓他肯定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奴婢……”
薑媚還想含糊過去,剛開了個頭,下巴就被捏住。
她被迫偏頭和裴景川對視。
“有些事,你自己說出來,和我審出來是截然不同的,想好了再說。”
裴景川的眸子幽深如淵,薑媚看不穿他在想什麼,他卻像是能輕易知道她全部的想法。
薑媚到嘴邊的話都咽了回來。
她想了想,反問:“公子不是都知道了麼,何必還要奴婢再說一遍?”
她不知道裴景川問的和自己想的是不是同一件事,隻能用這種方式試探。
話音剛落,裴景川突然欺身壓來。
薑媚下意識地往後躲,後背很快抵在馬車壁上,退無可退。
環在她腰間的手很自然地下滑,鑽入裙擺。
“公子!”
薑媚抓住裴景川的手,語氣有些慌。
自從到了瀚京,裴景川再怎麼折騰都是在屋裡,突然在馬車上這樣,薑媚不免羞恥緊張。
她右手受著傷,僅靠一隻手完全阻擋不了裴景川。
裴景川實在是太了解她了,薑媚沒一會兒就軟了身子,呼吸也跟著急促,眸底含了水光。
這薑媚模樣瞧著實在太好欺負了,裴景川沒忍住,壓著她狠狠吻住。
他都這麼光明正大地給她撐腰了,她究竟還在顧慮什麼?
呼吸被儘數掠奪,薑媚的腦袋一陣空白,根本無法思考。
好不容易等裴景川放開她,她感覺舌尖都是麻的。
靈魂好像都被吸走了。
裴景川的呼吸亦是不穩,但他還記得正事,克製著欲念啞聲問:“現在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嗎?”
薑媚整個人被他圈在馬車壁和胸膛之間,鼻尖全是他的氣息,她無法再逃避,隻能低聲說:“奴婢騙了公子,奴婢贖身之前,曾被老鴇送給一位客人,奴婢身上的疤就是那位客人留下的,奴婢當時被蒙住了眼睛,並未看到那位客人的臉,但那位客人的聲音奴婢一直銘刻於心。”
那夜的回憶襲來,薑媚還是害怕。
她深吸了一口氣才接著說:“葉大公子的聲音和那位客人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