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神社,不過是源氏重工深處一個模樣古樸的屋子,房簷上還掛著盤香,四周的宮壁上懸著赤紅的鈴鐺,看上去就有種年代的感覺。
而穿著和服的橘政宗就站在鈴鐺下,他背對著所有人,麵前懸著兩個潑墨大字,是極有風骨的“正義”二字。
察覺到眾人前來,他卻沒有回頭,隻是用略帶蒼老的聲音沙啞的開口:“諸君,你們可知正義是什麼?”
這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長,是所有黑道的統領者,所有人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目光就變得明亮,仿佛熱血都燃燒起來了。
隻是他們太過關注,以至於沒有留意到隊伍末尾的人逐漸消失。
源稚女懶得聽這老東西廢話,看到橘政宗時她就忍不住手癢,很想拔出藏起來的短刀給他兩下,就像砍下王將腦袋那樣。
但現在明顯不是好時機,為了避免最後那樣的悲劇,源稚女隻能暫時放棄,她悄無聲息的後退,直到最後徹底融入黑暗裡。
蛇真是個很好的言靈,源稚女放出了無數條細小的蛇,源氏重工那四通八達的地圖瞬間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哪裡有人哪裡有障礙一清二楚。
這也是她沒有源氏重工的地圖,就敢貿然闖入的底氣之一。
原著裡麵飼養著死侍的地方就在源氏重工的深處,具體位置源稚女已經記不清了,隻記得似乎是通過地下暗河運進來的。
所以她將蛇儘量向深處驅使,在自家大本營裡養這種可怕的魔鬼,橘政宗想來也不敢讓人看守,估計是死死關在某個密閉的地方裡。
蛇不一定能穿透所有房間,絕緣的東西能隔絕蛇的窺探,但經曆過尼伯龍根那一戰,源稚女對蛇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遇到死侍那樣危險的東西,蛇會畏懼,所以隻要去尋找讓蛇害怕的東西就能在這座大廈裡找到死侍。
洶湧的蛇群散去,她閉上眼睛感受著這些小東西的情緒。
約摸過去了半個小時,陰影裡的源稚女猛的睜開了眼睛,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找到了。”
在源氏重工的深處,有一小片區域蛇始終不敢踏入,源稚女能感受到這些小東西的恐懼,甚至比尼伯龍根那一次更加害怕。
但源稚女卻隻覺得興奮,按理來說蛇形死侍確實是比普通死侍要更強的,那帶來的經驗是不是也更多?
她現在隻差一點就能徹底突破,而且很有可能就將在今日實現,這讓她如何不激動?
反正擁有“時間零”體驗卡的她不必擔心危險,這個言靈在跑路方麵似乎十分好用。
而且源稚女隱隱有種感覺,以此刻的血統使用八岐,應該也能堅持片刻。
尼伯龍根那次的提升太大,帶來的好處是全方麵的,而且如今她在暗赫爾佐格在明,獵人跟獵物的位置也該調換一下了。
按捺著心底洶湧的情緒,源稚女悄悄靠近了那處蛇群畏懼的地方。
在她的想象裡,這應該是個十分隱蔽的孵化池,藏在大廈的最深處,周圍是無數銅牆鐵壁,沒有任何活人能靠近這裡。
但出乎意料的是,跟隨著蛇的指引,源稚女來到了一個有些偏僻,卻並不隱蔽的走廊,這裡似乎是某個逃生通道,通道頂上亮著綠色的燈,周圍空無一人。
而讓蛇群畏懼的存在,就藏在通道儘頭的樓梯間裡。
這是什麼情況?橘政宗沒有關好寵物間的門,死侍偷偷跑出來了?
可是那種沒有理智的怪物,為何會如此安靜?
源稚女眉頭深深蹙起,她撩開黑色的風衣,拔出綁在大腿上的短刀,警惕的一點一點靠近。
蛇群發出無聲的嘶啞警告聲,源稚女能感覺到那群忠誠的小玩意的惶惶不安,她的心高高懸起,終於輕輕地推開了樓梯間的門。
出乎意料的,沒有血腥的場麵也沒有恐怖的死侍,昏暗的樓梯間裡隻坐了一個穿著紅色巫女服的女孩,女孩有一頭罕見的暗紅色長發和暗紅色的眼眸。
聽到動靜,女孩抬起頭,那雙漂亮的眸子裡像是裹了一層霧,看上去有些稚氣,就像是不諸世事的孩子。
她手上還抱著一台遊戲機,不停閃爍的遊戲畫麵照亮了她的臉,那是一張非常漂亮的臉蛋,十分的年輕,她似乎才十幾歲。
看著這個漂亮女孩,源稚女那顆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光想著找死侍去了,怎麼忘了這棟大廈裡除了死侍,還有這位啊?
怪不得蛇會那麼害怕,隻怕這位姑娘身體裡的血有一大半都是龍血了,這是遠比死侍更可怕的存在。
——上杉繪梨衣。
蛇岐八家最後的秘密武器。
她生物學上的親妹妹。
源稚女不知道打起來現在的自己是不是這位人型兵器的對手,但毋庸置疑的是,“審判”同樣是個究極言靈,絕不是輕易可以拿捏的。
最關鍵的是一旦打起來動靜大了可就糟糕了。
但是跑吧,這女孩又已經看清了她的臉。
源稚女還舉著刀的手放也不是拿也不是,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就在此時,女孩朝著她微微歪頭,暗紅色的眼睛裡透露著疑惑,她緩緩舉起手上的小本子,隻見上麵寫著:
哥哥?
源稚女下意識的摸上了自己的臉和被綁起來的頭發。
她和源稚生的五官輪廓基本一樣,隻是源稚生臉上的線條要更加剛硬一點,而源稚女柔和一點,也更加明豔。
隻是源稚女性格太硬太冷,加上這一身裝扮,確實容易和那象龜混淆。
源稚女還沒想好要怎麼解釋,繪梨衣再次舉起小本子:你不是哥哥,你是誰?
她的眼裡沒有任何警惕,反而透著一點好奇,一時間連手上的遊戲都不香了,眼巴巴的看著源稚女。
源稚女覺得這一幕挺扯淡的,乾脆直接在她身旁的階梯坐下,隨口道:“叫姐姐。”
繪梨衣似乎思考了一下,在小本子上寫:哥哥和我說過你,他說你已經死了,他很難過。
源稚女嗤笑一聲沒說話。
繪梨衣:你和哥哥長得真像。
源稚女:“所以?”
繪梨衣果斷舉起小本子:姐姐陪我玩。
源稚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