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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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生,你,你也不要太難過了……”

喬奈看著麵前失魂落魄的男人,結結巴巴的安慰道。

雨還在下,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席卷了整個鹿取小鎮,久久不肯停歇。

三名失蹤少女在失蹤幾日後又神奇的自己走了回來,這本身就是一件相當詭異的事情,警察已經來過了,但他們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因為這三名少女異口同聲的表示她們隻是跟家人開了個小小的玩笑,隻是一起出去玩了個遊戲。

她們為自己任性的行為向警察道歉,看上去就像是一時有些任性的孩子,而她們也確實隻是孩子。

警察教育了她們一頓便走了,可女孩們卻沒有如釋重負,因為她們看到了一場可怕的凶殺。

她們什麼都不敢說,那個死神一樣的男人太過凶殘,告訴警察她們怕迎來報複,隻能選擇沉默。

但同樣的,她們也不敢再見源稚生。

隻有喬奈,這個源稚生曾經的同班同學,還願意與他見麵,相信這一切隻是個誤會。

因為喬奈知道,源稚生和源稚女的關係很好,也知道源稚生是個怎樣的人。

可親眼目睹那血腥的一幕,還是讓她無法像以前一樣親近他,無條件的相信他。

源稚生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黑色的額發遮住了眼睛,臉上的水痕分不清是雨還是淚,他低著頭,模樣是前所未有的狼狽。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沙啞著聲音開口,目光毫無焦距,就像一具失去靈魂的空殼。

“為什麼……稚女要帶走你們?”

提到那個名字的時候,他的聲音裡帶上了明顯的痛苦,喬奈終於看清了他的眼睛,那雙曾經讓她無比癡迷的黑瞳裡,此時布滿了血絲,看上去就像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

喬奈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忍不住攏緊了衣領。

她思考了片刻,斟酌著開口:“是稚女邀請我們去玩遊戲的。”

“她說她最近發現了一個很好玩的東西,是她新發明的藥劑,喝了就可以編織夢境,我們覺得很新奇,就答應陪她一起玩。”

說到這裡,喬奈臉上露出了一抹癡迷的神色:“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種感覺真的就像做夢一樣,但是沒有什麼夢境可以這樣美妙,我們沉淪其中,一不小心就忘了時間……”

“我們不是故意要給大家造成麻煩的,稚女也不是故意的,她曾提出送我們回去,是我們自己不願意。”

她歎了口氣,小心翼翼的打量著源稚生的神色,見他沒露出什麼異常的表情,終於還是沒忍住,試探著問:“稚女還好嗎?”

大概是怕源稚生不高興,她連忙補充道:“我看到你抱她去找醫生了,這隻是一個誤會,對不對?”

她始終不肯相信源稚生會傷害源稚女,明明記憶中,源稚生最寶貝的就是這個妹妹,每次都會將她保護的好好的,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意源稚女受傷。

但她同樣想不通的是,為什麼源稚生會向著源稚女揮刀,那究竟是怎樣的誤會。

源稚生久久沉默,就在喬奈以為自己不會得到回答的時候,他才終於開口。

“稚女不見了。”

“我把她放在操場上,自己去找醫生,可等我回來的時候,她不見了。”

“我把學校到處都找了一遍,但都沒有找到她。”

喬奈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焦急的說:“那快報警呀,大家一起去找,總能找到的。”

可源稚生隻是搖頭。

喬奈是個聰明的姑娘,見他這個樣子便明白,這裡麵肯定有警察不能介入的內情,她沉默良久,終於還是問出了心底始終盤旋的困惑。

“你為什麼要對她拔刀呢?”

源稚生愣了愣:“當時你們都躺在地上,我以為伱們都死了,是她殺了你們……”

“那你為什麼不問問她呢?”喬奈更加疑惑了:“你為什麼能那麼果斷的,就認為她殺了我們呢?”

“你為什麼不聽她解釋呢?還是說你心底裡已經認定了她的罪行?”

一句又一句的質問,仿佛尖銳的刀子直直的刺向源稚生的心臟,鮮血淋漓。

是啊,他為什麼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呢?

他為什麼就斷定,源稚女已經變成了惡鬼,殺了所有人呢?

又是良久的沉默,可這一次源稚生給不出答案了。

“我不知道……”

他喃喃開口,聲音裡是掩藏不住的疲憊,連帶著他自己都說不出來的茫然。

源稚生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執行局給出的判斷是死侍襲擊,可到了這裡之後他發現是源稚女。

他以為妹妹變成了麵目可憎的怪物,他痛下殺手。

他想當正義的朋友,他為了維持正義付出了痛苦的代價,哪怕對方是他的親妹妹他也不會心慈手軟。

可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維護的這個正義,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他所謂的大義滅親,不過是一個笑話。

也許他的堅持從一開始就是愚蠢的,他好像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從小到大,這是源稚生第一次對自己的信念產生了動搖。

鋪天蓋地的悔恨席卷了他,他呆呆的看著窗外,看著那瓢潑大雨中一切都變得模糊的影子,痛苦的喃喃:

“稚女,你在哪,是哥哥錯了…”

無人回應他,隻有洶湧的風雨聲。

……

源稚女睜開眼,瞬間一束光從天而降,將她整個人籠罩在光裡,她被光線刺激的眯起了眼睛,茫然的看著四周。

那是一個巨大的舞台,而她就坐在舞台中間,身穿絕美的華服,梳著長發,畫著盛妝。

她的旁邊站著各種身穿歌舞伎戲服的女孩子,她們每一個都很美,像花朵一樣簇擁著她,圍繞著她跳舞,身姿輕盈的就像林間的小鹿。

源稚女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被長刀貫穿的痛感還在,可是卻沒有任何傷口,皮膚光滑如初,就好像一切都隻是一場夢,她隻是小睡了一會兒,而她的侍從們都在等著她醒來。

那個帶著公卿麵具的男人忽然走上台來,他大力的擁抱著源稚女,無比激動的說:“稚女,你終於醒了。”

“恭喜你,得到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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