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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培盛的辦事速度很快,還沒等翠安來問他,他便找到翠安,吩咐道:“你家格格如今怕是瘋了,四阿哥特意賞了柔澤格格去甘露寺清修,快跪下謝恩吧!”
翠安聽後有些不敢相信,格格怎麼會瘋了呢?
還有居然要把格格送到甘露寺,說的好聽是去清修,但說的不好聽,不就是變相的打入冷宮了嗎?
不,比入冷宮還慘,打入冷宮至少還能在王府裡生活,可是去了甘露寺,那便是棄婦啊!
翠安怔怔的望著蘇培盛,不解地問道:“蘇公公,怎麼會這樣?今天早上不還好好的嗎?”
蘇培盛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你家格格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自己應該清楚。如今能去甘露寺在佛前懺悔,已經是咱們王爺和福晉心善大度!以後格格可要好好在佛前為王爺和福晉祈福,以贖自己所犯下的罪過!”
聽了蘇培盛的話後,翠安終於知道錢嬤嬤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了。
錢嬤嬤她!居然向王爺和福晉告發了格格的所作所為!
但是錢嬤嬤替格格做了那些臟事,難道她就不怕死嗎?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錢嬤嬤手上沾的人命也不少呀!
先彆說王爺,便是福晉也不可能會放過錢嬤嬤的!
翠安顫顫巍巍地奔向了內廳,隻見柔則癱坐在地上,嘴裡胡言亂語的說著什麼,此生不複相見的話。
而站在一邊的錢嬤嬤卻是一臉坦然,一副將生死置之於度外的模樣。
翠安是自小服侍柔則長大的,她見格格這樣,忍不住罵道:“錢嬤嬤好狠的心啊,格格也是你奶大的,怎麼忍心這麼對她?”
錢嬤嬤臉上並無半點愧色,反而恭恭敬敬的向柔則行了一個躬身禮。
“烏拉那拉家對我有知遇之恩,我也同樣為烏拉那拉加做了不少事情。如今更是以命償還,儘夠了!隻是杏兒不欠烏拉那拉家什麼?我要保住她!”
翠安還想出言反駁,可是錢嬤嬤的話,讓她挑不出來什麼毛病!
她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麼,但卻說不出來,隻能跑到柔則身邊,將柔則輕輕扶起。
錢嬤嬤看著還在柔則身邊忠心耿耿的翠安,忍不住出言提醒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翠安姑娘,你也是自小跟著格格長大的,她身邊的人最後都沒落個什麼好下場,姑娘還是早做打算吧!”
說完,便自顧自的離開。
繪春一直在外麵等著錢嬤嬤,她見錢嬤嬤出來了,麵向錢嬤嬤使了個眼色。
錢嬤嬤會意,也不說話,隻是跟著繪春來到了一處角門上。
繪春從衣袖裡掏出了一個錢袋子,“杏兒姑娘已經被王爺和福晉安排到王府的莊子上了,雖然辛苦了些,但以後到底是遠離紛爭,平平安安的。”
繪春將錢袋子塞到了錢嬤嬤的手中,“福晉感念嬤嬤一片慈母之心,您可以拿著這袋銀子去找自己的女兒。”
錢嬤嬤看著繪春塞到手裡的銀子,忍不住落下淚來。
福晉,她真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但是自己不配。
就算烏拉那拉,柔則有千般的不好,可她畢竟受過母女二人的恩惠,背主之人不該有這麼好的下場。
況且自己活著,對於福晉來說,未免不是一場禍事!
烏拉那拉家的手段,她太清楚了!
隻有自己死了,才可不會讓福晉有危險,錢嬤嬤想到這裡,扯出一抹釋然的微笑:“老奴多謝福晉的恩典,隻是我所求,不過是女兒能有個好結局罷了!”
說完,錢嬤嬤便拔下了頭上的銀簪,狠狠地紮進了自己的心口。
繪春阻攔不及,她慌忙扶住了錢嬤嬤,大驚失色道:“嬤嬤,這是做什麼?福晉已經饒你性命,讓你母女二人團圓了呀!”
錢嬤嬤痛的渾身都在哆嗦,但還仍不忘交代繪春道:“福晉還是太年輕了!你這小丫頭也是,若是我活著,烏拉那拉家找到我用女兒威脅,那你們怎麼辦??”
雖然從前錢嬤嬤對繪春沒什麼好臉色,甚至還故意為難過她,但是看著錢嬤嬤現在這副樣子,繪春還是為她流下了眼淚。
錢嬤嬤沒想到在自己臨死前,還能有人為自己哭一遭,也算是值了。
看著繪春這麼大點兒的年紀,同她的女兒差不多。
錢嬤嬤心頭的那一點母性在此刻放大,她輕輕的擦去了繪春的淚水。
“算是我這個老婆子,最後教你們的一點道理,做事一定要做的乾淨。”
說完最後一句,錢嬤嬤便咽氣了。
繪春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她還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哪裡經過這樣的事?
這件事情被宜修知道後,宜修不由得對錢嬤嬤生出了幾分敬畏之心,便對剪秋交代道:“吩咐莊子上的人,要對杏兒姑娘好一些!若是她不願意嫁人,以後就讓莊子上養著吧,左右也不缺一口飯吃,有什麼花銷就從我的份例扣!”
這個世界對女子來說從來不易,杏兒被毀了臉,又是與罪奴之身進的莊子,若是自己不照顧她,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
錢嬤嬤已死,為她掃清了最後一點障礙,宜修也願意償還錢嬤嬤這一份情誼。
………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四阿哥和宜修的刺激,柔則竟然真的有些瘋癲了。
等她回到院中後,翠安剛想問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以後可該怎麼辦事,但柔則就好像沒聽見了一樣,隻是嘴裡反反複複的念叨著那句,死生不複相見。
這可讓翠安徹底慌了神,如今,格格身邊貼身的下人就自己一個,她實在是拿不定主意。
沒辦法,她隻好讓手底下的丫鬟去為柔則收拾去甘露寺的東西,而自己則想辦法悄悄的去烏拉那拉家遞信。
宜修自然是知道了這件事情,但是她沒有阻攔,因為這件事情想瞞是瞞不住的。
可是等翠安走了以後,那些手底下的侍女和太監們見柔則瘋瘋癲癲的,身邊又沒個人看理,便都起了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