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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年後,山莊滑雪場開始試營業。
並不直接對外開放,來的多是朋友以及山莊裡的的常客。場地分為低中高,兩側霧凇將紙條壓低,垂至地麵,俯視偌大的滑雪場上,也隻有零星如棋子般在滑動。
再往後去,開春之後,就沒這麼好的條件。
蔣清也在受邀範圍內,她沒滑過不會,本應該分配給她的教練,因為模樣生的周正,身形高大,被周淇要過去一對一教導。
沒辦法,她隻好求助於沈青棠。
沈青棠耐心講述完注意事項,又做一遍示範,過程溫柔的過分。
蔣清撐著滑雪杆,瞥見茫茫然一片,說不慌是自我欺騙:“棠棠你說我要是滑下去摔倒,會不會落得個半身不遂啊?這摔一下是不是很疼,我有點害怕,要不然還是算了。”
“這也沒什麼的,有厚雪呢,就算真摔也不會害怕。你不要害怕,越害怕,越緊張,反而更容易摔,你敞開了滑,很快到底。”
“那我試試?”
蔣清被遊說,戴好護目鏡,先擺好姿勢,又曲著腿,試著回憶起要點,深吸口氣,往下滑動。
開始不錯,隻是滑至半途,速度越來越快,混亂下將減速跟加速弄混,速度降不下來,心裡慌張,直接摔下去。
雪厚又鬆散,的確不疼。
蔣清從地上坐起來,沈青棠已經滑下來,伸出手拉她起身,她拍拍雪,嘻嘻一笑,“我有點會了,再多試幾次應該沒問題。”
“再來一次。”沈青棠笑笑,作為老師,她一向有足夠的耐心,手把手教學也不過如此。
在分外和諧畫麵外,陳塘瞥過在身邊穿戴著滑雪裝備的許今野,他中途接電話,處理工作上的事情,結束剛過來。他曲著兩條長腿,正眯著眼,看著不遠處的方向。
兩個人有說有笑,拍照、滑雪玩得儘興。
陳塘打趣道:“看見東南方蠢蠢欲動要來搭訕的兩個人沒有,人還以為是兩單身姑娘結伴出來玩。我看著也像,要是不認識,我也就去了。”
“你去?”
陳塘抬眉,“不敢,怕有人醋勁兒太大。”
“我有事,她能玩這麼開心也好。”許今野帶好裝置,起身,撐著滑雪杆往沈青棠的方向去。
陳塘在後。
蔣清先看見許今野,多少有些了然,霸占人家女朋友也是時候該還回去,也就沒再繼續聽沈青棠說下去,便道:“我這次記住了,不會再摔。”
沒走掉,沈青棠抓著她衣角,“我還沒有說完,你也要有耐心點聽呢。”
“沈教練是不是太嚴格了?”許今野懶散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她偏頭,看著他過來,
“工作上的事都做完了?”
“嗯。”
許今野還想說什麼,又聽沈青棠溫聲道:“那你們玩,清清還有些不會,我再教教她。”
語氣像是跟小朋友低哄,大人還有事,小朋友先去玩。
“我會了!”察覺到一道視線掠過來,壓迫感不言而喻,蔣清焦急喊道。
“我還要帶著你多滑幾遍。”沈青棠回頭。
“……”
蔣清瘋狂使眼色,她好歹是在人家手底下上班,跟老板對著乾不是她的風格。
陳塘在旁邊憋笑很辛苦,尤其是那句“你們先玩”,便直接將許今野晾在一邊,甚至連視線都沒多給,能給他這待遇的也隻有沈青棠了。
許今野撩起眼皮,視線回落在她身上,一低身,身形就像是要將她全部給罩住般:“所以沈教練不帶我玩?”
“你會呀。”
沈青棠抱著他手臂,輕輕晃動,“等清清學會我再過來找你。”
山上天氣冷,雖然穿著滑雪服,帶著帽子,帽簷下的頭發還是被吹亂,貼在凍的冰涼的小臉上,雪白裡透著被冷凍後的紅,他抬手,將發絲彆在帽簷裡。
許今野眸底漆黑,片刻說好。
“沈妹妹蔣妹妹,你們放心,我跟阿野會好好玩,你們慢慢學,不著急。”陳塘道。
等兩人離開,蔣清看著已經從初級滑雪場往下滑的平滑身影,問:“你再帶我三遍我應該就會了,然後你快快去找許今野。”
“你這樣,隻三遍我不放心,這種事情也不能著急。”
“那許今野呢,你總跟我玩,他會不開心的。”
“不會,他很大度的。”
大度?
是嗎?直覺告訴蔣清,許今野最後看自己的視線,怎麼也稱不上友善。
更像是一個危字。
蔣清拗不過沈青棠,一遍遍學下來,總算是有所進步,到平地才注意人群開始聚攏,抬眼瞧過去,是高級滑雪場有人炫技。
“棠棠你看,有高手!”她指著上麵的黑點。
高級滑雪場人要更少,陡峭雪坡上難得見幾個人,所以當黑點如彎曲銀線往下滑來,如閒庭信步般,中間或起跳或旋轉,即便是專業度不夠,但業餘中已經足夠驚歎。
近了些,沈青棠辨認出是許今野,他本來少時就玩賽車,那種拿命換速度的遊戲玩的太多,滑雪對他而言,反而要更慢也更安全。
“那是許今野啊,我隻知道他玩賽車,
沒想到也這麼會滑雪啊。果然腦子都是共用的,一處優秀,處處都優秀。”
蔣清仰頭感歎。
觀看的人越來越多,感歎聲跟掌聲也一樣。
沈青棠繃著清麗臉蛋,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反而緊張擔心,他所帶來的觀賞性,是用危險性換來的,她站在下麵,生怕那一塊的雪塌陷,或者動作失誤,導致從上麵摔下來。
像他這樣摔下來造成的嚴重程度沒法想象。
也沒法否認,是因為對方是許今野,所以她總忍不住想到最壞的結果。
好在最後平穩滑到平地,掌聲交疊,混合著風聲在耳邊聒噪。許今野走過來,身後是一片白茫茫,太陽昏白無力,隔得近,像是掛在樹梢上,他身形高大,逐漸遮擋住所有的背景。
走近,沈青棠才拉著他衣角小聲道:“你能不能不要再這麼滑了,很危險。”
許今野看她,扯唇笑問:“怕我出事?”
“嗯。”
他輕哼一聲,有點痞氣,他剛從急速中緩和下來,心臟狂亂跳動,呼吸有些急促,沒等著平和下來,他道:“行,那你來管管我。”
於心跳、風聲、談話聲裡,這句話要格外平淡寂靜。
沈青棠看著他,反應過來他是故意的,又拿他沒辦法,抿唇又忍不住笑:“許今野,你是不是太幼稚了一點?”
“沒辦法,你不管我,我隻能用這種方式將你騙過來。”
他也毫不掩飾,笑裡坦蕩。
“蔣清你不用管,她不會,我叫個人替你的位置,手把手教。”
許今野叫來的人,是陳塘,沈青棠沒想到,陳塘也一樣,他反應有些大:“你有沒有人性啊,我他媽自己都滑不好,你讓我來教?”
“那你們共同進步。”許今野不以為然。
“……”
陳塘沒辦法,被拎過來就跑不掉,最後跟蔣清麵對麵,乾瞪眼。
蔣清有些心虛,畢竟陳塘前麵跟幾個漂亮女生聊的興起,對他來說,滑雪是假的,來泡妞才是對的。想到這,她不太好意思讓人教,思忖片刻問道:“要不然我教你?”
“你教我?”陳塘聽笑,來了點精神,點頭就問:“我想知道你打算怎麼教?”
*
沈青棠雪滑的不錯,從小便會玩,雖沒有許今野招式花哨,但高級滑雪場也能順暢滑下來,兩個人從頂上往下滑著比賽,她速度比不上他,但也緊跟在他身後,往複幾圈,玩的滿頭大汗,最後他領著滑入小道,這裡足夠隱秘,如果不是內部人員,也並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一方天地。
她跟在身後,許今野突然停下,她閃躲不及,撲了個滿懷,本沒什麼力氣,他倒順勢往後倒,抱著她的腰,兩個人栽倒進雪地裡。
沈青棠趴在他身上,有幾秒發懵,雪地太近,她都能聞到冰涼入肺的味道。她忍不住笑,笑兩個人這樣狼狽,還沒笑過,被調換位置,許今野手臂撐在她身側,他在上,俯視的姿態。
看她黑發陷落在雪地裡,絲絲縷縷的,染上鬆散的雪粒子,她皮膚白皙,跟雪色也差不多,她呼氣,是一小團白霧。
是晶瑩剔透的漂亮,許今野替她歸攏著頭發,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
沈青棠還沒笑完,但這樣的姿勢又有些難為情,最後咬咬唇忍住,想推他起身,聽他道:“沈青棠,你對我沒以前上心了。”
這句控訴沒頭沒尾,她睜著眼,思來想去也隻想到在這一小時之前,因為蔣清忽視他,就這麼一件事,得出好嚴重的結論。
“我沒有。”沈青棠為自己辯護。
“是因為得到了?”
“?”
沈青棠被驚的睜大眼:“什麼跟什麼,我沒有不對你上心,更不會因為……得到你,就不……”
話沒說完,就被啄了下,許今野低頭輕易就能吻住她的唇,但並不是以往的深吻,而是淺嘗輒止,她說出一個字,他就低頭親一下,不給她辯駁的機會,反而直接給她蓋棺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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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語氣篤定,好似她是得到就不珍惜的渣女,他有多委屈似的。
沈青棠被親的臉色泛紅,對於這種無賴行為完全無能為力,剛冒出的一個字便被吞進腹中,連尾音也被卷如舌底。
沈青棠不敢說話,甚至連呼吸都放輕,但臉色酡紅,像是下一秒就要藏進領口裡,隻露出一雙水霧一樣的眸子。
“你說,這樣始亂終棄的行為對不對?”許今野循循善誘問道。
沈青棠心底反駁她沒有,麵上不敢說,如果不想嘴巴被親到腫的話,她思考再三,最後屈服於他的無賴搖頭。
“這樣說,你也認為你做錯了。”
“……”
沈青棠搖頭一下,反應過來,點點頭。
“做錯事是不是該罰,我這樣做,你可服氣。”許今野慢條斯理問著。
沈青棠遲疑好久,才點了半下腦袋,直覺告訴她不是什麼好事,但他要是真想罰自己,也不是自己同意還是反對能決定的,那她做什麼都是徒勞的。
“玩夠了嗎?”許今野問。
問完又添上一句:“不夠明天繼續玩。”
被抱著起身往外走時,沈青棠後知後覺,才
意識到是回房間的方向,雪地裡路難走,加上還有滑板,走幾步,她要下來,但滑板全交給許今野拿著,她在身邊,同步走著。
沈青棠天真的以為許今野回酒店是因為累,畢竟現在還是明晃晃的青天白日,頂多做些喝水休息的事,以至於回房間時,胖子好奇問他們怎麼回來這樣早,他隻回要做生意。
“什麼生意這樣大?”胖子好奇問,怎麼也想不明白,許今野就不是這樣的人。
“上千萬的大生意?”許今野淡淡回。
“大嗎?”
胖子一臉迷惑,他有些聽不懂了,平日裡過億的也不見得他多看一眼,什麼生意上千萬就這樣上心?
胖子不明白,沈青棠更不明白,隻是到房間才明白,他嘴裡所謂的上千萬生意到底是什麼,怎麼做,又是跟誰做。
滑過雪後本身體力損耗嚴重,沈青棠感知到危險便想要跑,跑到半途被折腰抱過去,她隻好服軟認輸,說自個兒累了,許今野吮吸她的唇,像是品嘗多汁的水蜜桃,嘖嘖的水聲,讓她麵紅耳赤,手腳都不知道如何安放,想捂著耳朵,一點聲音也不願聽見。
他笑,問:“一直都是我動,我伺候你,你什麼時候的累過?”
有些話沈青棠說不出口,她不說話,許今野便作威作福。
他抱著她去洗澡,從浴室到床,她分不清全身滾燙發暈是熱水水汽蒸騰的原因多一些還是其他,全身被洗過,有被一寸寸吻遍。他低著頭,認真又虔誠,從她的視角隻能夠看到利落短發,受不住時,她五指穿插,輕扯著他的頭發。
許今野蟄伏起身與她接吻,不同於雪地裡的輕啄,這次是深入城池,要掠地,要作惡。
這場生意談的曠日持久,被嚴重透支的不僅是體力,還有胃,中午吃的東西已經空空蕩蕩,結束後的安靜片刻裡,她枕著他的手臂,聽到肚子裡發出的聲響。
“不夠飽?”剛做完,嗓音還有些啞,語氣有些挪揶。
沈青棠恨不得的將臉埋進他胸膛,但餓意太過明顯,她抵抗不住,緩了緩點頭,說了個嗯字。
中途是有人來叫他們吃飯的,那時候場麵混亂,她迷迷瞪瞪的,隻知道許今野拿過手機,在接聽時,還提醒她一句。
意識到他在做什麼,她即刻清醒,捂著嘴巴,生怕溢出半點聲音。
電話裡沒說幾句,甚至十來秒不到,她卻覺得羞恥到極點,腳背繃緊蜷縮,一個個指頭縮緊,仿佛電話那端知道他們現在做什麼。
“你們吃。”
“我在吃。”
許今野淡淡回兩句話,電話掛斷時,沈青棠依然是閉眼捂著嘴,她本來身形就嬌小,繃緊時更是,他覺得可愛,有意要逗弄,壞意的研磨著一處,斜風細雨片刻,是猝不及防的兜頭下的暴雨。
嗚咽聲從指縫裡溢出來,沈青棠察覺到,睜開眼,睫毛在顫,一雙水瑩瑩秋眸,是泫而欲泣的羞,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許今野修長手指間捏著手機,放在她耳邊,啞著嗓音道:“怎麼辦,他們都聽到了。這下好了,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在做什麼。”
沈青棠下意識要去拿手機確認,手剛抬起被推到頭頂,叫她寶貝,誇她聲音好聽,他很喜歡,他越來越快,她搖搖欲墜,在快樂至極的模糊邊沿還聽他在講,這樣好聽的聲音隻能他一個人聽到。
不上不下的心有些落下,然後下一刻,他又道:“隻是錄音,這樣好聽應當記下來。”
“……”
真真假假,沈青棠根本分辨不了,裡外刺激下,她唯有繳械投降的份。
餓,也是真餓。
沈青棠穿好衣服,拿過手機才知道已經是深夜,山莊早已經過的飯點,廚師們也早已經下班休息,沒有外賣,餓了也隻能吃些泡麵零食。
他們從房間裡出來,客人大多都已經休息,走廊裡空蕩蕩的,樓下也無人,隻剩下孤零零亮起的燈。許今野牽著她的手出來,起初麵皮薄害怕遇見熟人,沒人後膽子大了些。
許今野帶著她到後廚,廚房裡已經被收拾乾淨妥當,他將她抱上桌,自己則脫掉外套,卷起襯衣袖子,露出小截骨節分明的手腕,要親自動手。
他從廚房裡拿出番茄跟雞蛋,做的是最簡單的番茄炒雞蛋,切菜打蛋一一準備好,他低著頭,神情專注,極具觀賞性。
沈青棠知道他不會做飯,他從小養尊處優慣了,無論如何也不是進過廚房的人,她沒抱多大的希望,但成品顯然出乎意外。
“這是學會的第一道菜,嘗嘗看。”許今野遞過筷子來。
“怎麼突然想到要學做飯?”她嘗過裹滿湯汁的麵,味道酸甜,意料之外的不錯。
沈青棠重重點頭,又挑了麵條去喂他,兩個人分食著一碗麵,在淡淡熱氣裡,感受到尋常日子的愉悅與滿足。
許今野抱著她道:“你馬上要搬過來,家裡需要有人做飯,我提前學了,也不至於以後總要帶著你吃外賣。”
他什麼都提前準備好,唯有一件需要她準備。
許今野捏著她手指問:“你什麼時候搬過來?”
第二天,山莊裡多了個晚間故事,周淇說昨晚山莊鬨鬼,這鬼也並不凶悍,沒有嚇
唬人,反倒跑去廚房,現在想來應該是兩隻餓死鬼。
其中一位當事人知道昨天晚上被發現,還未被指認便已經心虛,低著頭不敢去看周淇。
她以為昨天是沒人發現,殊不知早就被人看進眼裡。
蔣清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信以為真,問周淇在哪看到的,最後那兩隻又去了哪裡?山裡陰森可怖,這些事有過背景後,顯得更加真實。
“見著了,見到的不止我一個,是不是胖子?”周淇抬抬下巴問。
胖子目光掃過來,輕笑兩聲:“一隻大的,一隻小的,倒也沒吃什麼,煮了碗麵條,吃的倒也不多。”
“長什麼樣子啊?”蔣清追問。
沈青棠掩飾性地輕咳一聲,許今野麵皮厚,神情如常沒什麼反應,看她沉不住氣笑了下,扣了扣桌麵說行了。
“我女朋友膽子小,你們彆嚇著她。”
周淇先沉不住氣笑出聲,一麵感歎許今野是真不要臉,一麵又要配合地點頭,說是是是,胖子樂嗬嗬笑,目光意有所指。
蔣清聽的雲裡霧裡,總感覺有些信息量她不知道,還想追問時,被陳塘叫停,“你這腦子就彆問了,能裝的東西本就不多,留些位置給重要的東西。”
“什麼啊!”
“也不知道是誰,昨天信誓旦旦要教我滑雪,結果一個初級滑雪場都能來回摔,你教我怕不是滑雪,是花式摔倒,這一點你倒是做到了。”陳塘淡笑道。
蔣清立刻不乾,跟他理論爭執,“你要是真那麼聰明,你怎麼沒教會我?”
“是啊,怎麼就教不會呢,跟你同時學的早就上中級滑雪場,這是什麼道理?”
“……”
兩個人一言一語,拌嘴互懟,一直到下山。
周淇是坐陳塘副駕駛,笑裡藏著意思,瞥眼看他,突然問一句:“你說,這春天是不是快了?”
山下或許不夠明顯,但山下卻已經開始有了跡象。
“可能吧。”陳塘應聲,沒聽懂她話裡其他含義。
周淇嘖嘖感歎:“這春天一到,萬年的鐵樹可就開了花。”
陳塘在他們這裡,一直是成熟哥哥形象,哪裡見過他這樣懟過人。
三月。
沈青棠搬進房子裡跟許今野同住。
那棵合歡已經種上,不過是棵及腰的小樹苗,等它長大開花,或許要很多年,誰也不著急,以後時間還很多,他們能夠等。
第一天歸置行李,她的衣服包包,以及好幾箱書籍,拆開後一一填補進來,一直到晚上結束,兩人在外麵吃飯,牽手回來的路上,仿佛看到未來很多年,他們都將這麼走過來。
新家裡置辦許多家電,智能型很高,需要慢慢探索。
探索的第一個是床,他們當時親自挑選,導購小姐曾經力薦,設計感與實用性並存,躺下去後如墜雲端。
在試過後,沈青棠或許能蓋章認定,這其中並無誇張的成分。
她困極,許今野捏著她挺翹鼻尖不讓她睡,說她缺乏鍛煉,他要是一味寵著,隻會助紂為虐。
他總是有好多的歪道理,沈青棠說不過他,隻好提出賒賬。
賒賬需要利息,他是商人不可能做虧本買賣,長久下來,沈青棠看到床就腰酸腿疼,即便這樣,賒賬如雪球越滾越大,很難還清。
沈青棠忍無可忍,翻身坐他身上,罵他是十足大奸商。
奸商之所以是奸商,被罵過後是要還回來,且是連本帶利,從那之後,翻身什麼的,她再也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