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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中,她覺得自己置身於一個大火爐裡,熱的她口乾舌燥的。
她艱難的睜開眼睛,發現天微微亮。
她知道自己是發燒了,而且有些心慌,應該是前一晚折騰感冒了。
伸手按下壁燈按鈕,昏黃的燈照亮了臥室。
她爬起身下了床,從藥箱裡找出治療心臟病的藥還有感冒藥。
咽下治療心臟病的藥,不過片刻便緩解了不少。
她握著感冒藥來到廚房,接了杯溫水吃進去。
放下杯子回了臥室,溫苒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許是藥物起了作用,她更困了,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似乎是被人握著的。
側眸看去,一塊毛巾從她額頭上掉落,而紀晏禮正坐在地毯上,頭枕著床邊睡著了。
溫苒很快明白了這個場景是什麼情況,紀晏禮來照顧她了。
男人略微淩亂的劉海垂著,不像平日裡那麼有型、一絲不苟,纖長的眼睫下有著淡淡的烏青,薄唇周邊長出了胡茬,看起來有些頹唐。
這段時間,他過得很辛苦。
溫苒有些心疼他,她輕輕抽出手,想要撫摸男人的發絲。
指尖還沒有觸碰到,男人就睜開了雙眸。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相接。
紀晏禮坐直,薄唇啟笑,“醒了?”
溫苒輕嗯,“你什麼時候來的?”
“天蒙蒙亮的時候,我不放心你就過來看看,沒想到你發燒了。”紀晏禮眼中有後悔,“早知道我死皮賴臉也要進你家門的。”
他伸手覆在她的額頭上,又試探了下自己的,長舒一口氣,“不燒了。可能是昨晚折騰感冒了。”
溫苒嗯了聲,“現在幾點了?”
紀晏禮看了眼腕表,“八點二十三分。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我怕你炸了我的廚房。”
紀晏禮輕笑,“這麼不放心我的廚藝?我可是有很努力的在學。隻要你說得出,我就能做得到。”
溫苒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禁發笑,她輕咳一聲,“行吧,我想喝皮蛋瘦肉粥。”
曾經,紀晏禮對皮蛋瘦肉粥是嗤之以鼻的。
因為他覺得皮蛋那種東西很低級、不得入口,所以溫苒做這個粥的時候,他從來都不喝。
直到有一次他得了流感,胃口變得差極了。
溫苒熬了皮蛋瘦肉粥給他喝,他那個時候發燒到39°,迷迷糊糊中他喝了這個粥,覺得味道是出奇的好。
不過他礙於麵子,一直沒有讓溫苒再做過這個粥,但他會在外麵訂這個粥喝,隻是味道和溫苒熬製的差得太多了。
現在,溫苒想要喝這個粥,他點頭答應,“好,隻要你想喝,我就給你做。不過這個粥要怎麼做?”
溫苒給他講了一遍,紀晏禮豁然開朗。
他說,“沒問題,你好好躺著,靜候佳音吧!”
看著男人拄著手杖離開了臥室,溫苒唇角彎起,這種幸福感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自從傅淮江離世,那種幸福感就消失了。
即便親情、友情,都無法治愈她失去愛人的那種痛徹心扉的痛苦。
這種痛苦持續了整整四年,她才又感受到了幸福感,她似乎又有了愛人的能力了。
她側眸望著溫暖的陽光,心裡的黑暗、陰霾全部一掃而空。
淮江,我又感受到幸福了。
你呢?你在那邊還好嗎?
躺了一會兒,溫苒起床洗漱,她來到廚房看到紀晏禮熬著粥。
她走上前來到男人的身後,輕輕靠在他寬厚的脊背上。
“紀晏禮。”
“嗯?”
“謝謝你。”
紀晏禮手一頓,將攪拌的勺放在一旁,轉過身凝視著她,“謝我什麼?”
“謝謝你為我受過那麼多的傷。”
紀晏禮雙手扶住女人的雙肩,“我不要你謝我,苒苒,我要你愛我。你知道你說從來沒有愛過我的時候,我有多心慌、有多難受。苒苒,我以後不會再讓你傷心、難過,你再愛我一次好不好?”
溫苒在說不愛他的時候,其實已經漸漸對他產生了感情,隻是自己沒有意識到罷了。
紀晏禮也是一樣的,在這三年的相處中逐漸對溫苒產生了感情,隻有在失去的時候才追悔莫及。
他對她不僅僅是喜歡,而是愛,愛到願意為她付出生命。
他現在不求溫苒會像以前那樣愛他,他會努力做好,讓溫苒重新愛上他。
紀晏禮又問了一遍,“苒苒,你再愛我一次好不好?”
溫苒眨了眨眼,嗯了聲。
紀晏禮將人擁進懷裡,“謝謝你經曆了這麼多的事,還選擇和我在一起。”
溫苒哦了聲,“怎麼辦?我好像有些後悔了,不選擇行不行?”
紀晏禮笑道,“晚了,必須選我!”
溫苒無奈的笑著,“哪有你這麼霸道的!”
紀晏禮低笑著,從未有過的幸福感,他心底很是滿足。
溫苒嗅了嗅,“好像糊了。”
“什麼?”
“粥糊了!”
“……”
*
用宋芸的話就是為了防止紀晏禮這個男狐狸精迷惑溫苒,她必須要在溫苒家裡住。
所以紀晏禮和溫苒隻能在白天約會,晚上就要各回各家。
他們開始了普通小情侶的戀愛日常,但是一個手殘、一個腳殘,外出遊玩還是有些受限的。
隻能看個電影、一起吃不健康的炸雞、看日落、看煙花等等。
其餘的比如一起去遊樂場、做陶藝、環遊世界都被他們排到了未來的計劃裡,等他們身體康複的。
晚上,宋芸貼著麵膜問溫苒,“一周過去,你和紀老狗進行到哪一步了?”
溫苒眼波流轉,“牽牽手而已,不用太緊張。”
宋芸微微眯眸,“我才不信!撒謊你就屬紀晏禮的!”
溫苒憋笑,“他成一屬相了?”
宋芸謔了聲,“那是他的榮幸,隻不過他可不是哮天,他就一泰迪!”
溫苒“……”
宋芸說,“對了,江舟案明天就進行公訴了,陸時川大概會被怎麼判啊?”
溫苒眸光微眯,“死刑。”
“這種人死有餘辜,就是可憐那個小女孩兒了。”
溫苒想起了陸恬,也不知道她現在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是溫苒將她爸爸送上了斷頭台,她會不會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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