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的話音不大,卻猶如晴天霹靂般震耳欲聾,響徹在宴會廳的每一個角落。
白色修身禮服包裹著她枯瘦的身體,唯有小腹有一點點的隆起,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此刻落在眾人眼裡就顯得格外明顯。
她走到紀晏禮和溫苒麵前,表情悲泣,無助又可憐。
她伸手覆在小腹上,“晏禮哥,這裡麵孕育著我們的骨肉,你不認他了嗎?”
紀晏禮對於林晚秋的出現很驚訝,她由保姆、保鏢看管,是什麼時候跑回江城的?
且不管這些,就說她懷了他的孩子,簡直就是無稽之談,他根本就沒有和她在一起過!
紀晏禮覺得林晚秋很是不可理喻、很荒唐。
男人聲音冷漠,“晚秋,玩笑不是這麼開的。”
林晚秋搖頭,“晏禮哥,還記得會所那個晚上嗎?”
紀晏禮狐疑地看著她,不管什麼時候在會所,他都不曾和她有過肌膚之親。
林晚秋提醒道,“那晚溫苒姐找來會所,後來你追她而去,半夜的時候你又去了我那裡。”
紀晏禮倏地想起那晚林晚秋被男公關強迫,後自殺入院。
所以她腹中的孩子是那個時候懷上的?
可是明明就做過處理的,怎麼會這樣?
紀晏禮很是不解,“怎麼會?”
林晚秋吸了吸鼻子,“晏禮哥,我也不想打擾你的生活,可是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醫生說我子宮壁太薄,要是打掉這個孩子,我今後都不會再懷孕了。晏禮哥,我想當媽媽呀!我得了嚴重的抑鬱症,沒有辦法獨自撫養孩子長大,所以我隻能來找你了。當年為了救你,我傷了一顆腎。醫生說我現在的狀況若是不換腎就活不久了,可是我現在懷孕了,我並不想放棄這個小生命。晏禮哥,我求求你可憐可憐我,給孩子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等我死了以後,你再和溫苒姐在一起好不好?”
紀瑤流著淚,“哥,你可憐可憐晚秋姐吧!她懷了你的孩子啊!”
紀晏禮猛地瞪她,“閉嘴!”
宴會廳寂靜無聲,空氣都仿佛凝固了,眾人都在等紀晏禮的回答。
男人眸光眯起,盯著林晚秋委屈的臉好半晌,忽地輕笑了聲。
林晚秋狠狠顫了下眼睫,她蜷起手指,拇指指甲死死地摳著指節。
“晏禮哥……”
紀晏禮舌尖抵了抵後槽牙,“故意的?挑今天這個場合?當眾宣布就怕我不對你負責?嗯?”
林晚秋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下來。
紀晏禮感覺到溫苒想要掙脫他的手,隻是他怎麼能放開,他緊緊攥著女人的手臂。
溫苒聲音清冷,“鬆手!”
紀晏禮置若罔聞,沒有鬆手反倒是攥的更緊。
宋芸氣惱,“紀老狗,苒苒讓你鬆手,你是不是聾了?”
紀晏禮看向溫苒,低聲說,“宴會後我會和你解釋的,你等等我。”
溫苒倏然勾唇,“解釋你喜歡上我,但是林晚秋懷了你的孩子你不得不負責!你想讓我等你,等到林晚秋死了,我再當這個孩子的後媽!紀晏禮,你做夢!我再說一次,鬆手!”
紀晏禮抿緊嘴唇,他壓抑的情緒就像是一場即將到來的海上風暴,“不是這樣的!”
溫苒唇角勾著譏諷的弧度,“那是哪樣?紀晏禮,你可真臟!鬆手!”
紀晏禮胸腔劇烈起伏著,“溫苒……”
“宴會過後,整個華國都知道你出軌,小三懷孕宣誓主權,紀晏禮,給彼此留點臉麵!明早八點民政局見!”
溫苒憤力甩開,她深吸一口氣,轉眸看向麵色鐵青的紀老夫人。
她彎身抱住老人,“奶奶,對不起,我真的不能再繼續這段婚姻了。我為假孕的事情向您道歉,真的對不起。如果您身體有不舒服的地方,就給我打電話,您的電話我一定第一時間接通。您永遠是我的奶奶!”
紀老夫人老淚縱橫,她輕拍著溫苒的薄背,“對不起苒苒,該道歉的應該是我。這麼多年讓你在紀家受委屈了。”
溫苒鬆開她,為她擦拭淚痕,“沒有,奶奶待我很好,我心裡很滿足。奶奶,我會來看您的。”
她站起身,看向宋芸,“芸芸,我們走。”
宋芸點頭,上前牽住她的手準備離開。
紀瑤嗤了聲,“三年也不下一個蛋的母雞,早就該殺了吃肉了!自覺點滾蛋也就沒有今天這麼難堪了。”
溫苒揚手就給了她一耳光,“崇尚小三上位,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我祝你以後的婚姻也是如此!”
紀瑤眼珠子快要瞪出來了,“你又打我!”
溫苒冷眸犀利,“打的就是你,以後再冒犯我,一次一個耳光!”
說完,她和宋芸朝著大門走去。
梁川瞥一眼紀晏禮,冷嘲熱諷道,“溫苒那麼好,你不配!”
他又看向林晚秋,“你算個什麼鳥!”
罵完後,他帶著婦科主任快步出了宴會廳,好像多呆一秒鐘就會沾染上不吉利的東西。
溫家人徹底傻了眼,這是自此後失去了紀家這座大靠山了。溫祖德帶著白清霜和溫晶晶灰溜溜地離開了。
紀老夫人招呼陳嫂,原本清亮的眸變得渾濁無光,她有氣無力道,“回老宅。”
“是,老夫人。”陳嫂頷首,推著她繞開了林晚秋,沒給其一個多餘的目光。
紀文堂站在台上顏麵無存,瞬間蒼老了幾歲。
一陣耳鳴過後,他手執話筒,“今晚生日宴結束,大家請回吧。”
他沒有叮囑眾人不要對外宣稱這件事,因為人的嘴是堵不住的。
紀夫人惡狠狠地看著林晚秋,如果說紀瑤和溫苒毀了她的生日宴會,那林晚秋就是將整個紀家釘在了恥辱柱上。
隻要林晚秋存在,他們紀家就會成為整個江城、甚至是華國的笑柄。
賓客很快散儘,紀夫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憤怒,她快步走下台衝到林晚秋麵前揚起了手。
隻是這個耳光最終沒有落下,她的手被置在半空中。
她怒視紀晏禮,“你放開我,這個賤人毀了我們紀家!我要打死她!”
紀晏禮冷沉著臉,“她懷孕了!”
紀夫人眼神狠厲,“正是因為這個我才要打她!你真是糊塗,怎麼能讓這種女人懷孕?但凡換個人,我也能夠接受!看她這身體狀況,孩子能不能足月都不好說!就算是生下來,那孩子能健康嗎?外麵人都會指著我後腦勺講究我一輩子!”
紀晏禮深眸覆上一層寒冰,“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說完,他抓著林晚秋的手臂離開宴會廳。
坐進車裡,紀晏禮從煙盒抖出一支煙叼在唇邊,卻沒有點燃。
他將香煙拿離,瞥一眼副駕駛室的女人,“上次你住院進行了全身檢查,那個時候你就知道自己懷孕了。我說得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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