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晏禮看著通話記錄上的名字,是一個撥不通的號碼。
他眉心斂起,嗓音低沉,“不會,她就是單純的不想來而已。”
陳嫂立即否定,“不可能的!少奶奶對老夫人那是一片孝心!要不然怎麼會在這三年裡每三天就來給老夫人按摩,每次按摩都是一個小時打底,手指都按腫了。現在她還特意請來名醫給老夫人治病,據說這個名醫都三年不出山了,很難請的!少奶奶昨晚還和老夫人說今早有事不會來,但是她會守護老夫人的。我覺得少奶奶一定是有什麼事耽擱了。少爺,您再聯係一下少奶奶吧?老夫人要是醒來,肯定想要見少奶奶的。”
“她能有什麼事耽擱?”紀晏禮雖然這麼說,但還是撥出了溫苒的號碼。
隻不過那個號碼還是關機。
紀晏禮抿緊了嘴唇,心忖溫苒一定會去找Mr R的,否則不合禮數。
他打給蘇馳,“去調取醫院監控,我要知道Mr R的去向,找到她。”
蘇馳,“是。”
二十分鐘後,蘇馳回話,“紀總,梁醫生說的其他通道沒有看到Mr R的身影,住院部也沒有看到其再出入。不過在你離開手術室後,梁醫生和宋小姐從手術室推出一個人,那人的臉沒有拍到。”
紀晏禮眸光倏然眯起,“去查他們去了哪個病房。”
蘇馳,“好的。”
紀晏禮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是什麼人能讓梁川和宋芸這麼緊張?
他起身出了病房,走進樓梯間,點燃一支煙。
空曠的空間,哢噠聲響起。
打火機蓋子被彈開,橘藍的火苗竄起,映亮了男人棱角分明的臉以及幽邃深冷的眼眸。
他深吸一口煙,吐出一縷白霧,那抹猩紅在幽暗的樓梯間格外地醒目。
手機振動聲傳來,他接通,“說。”
伴隨著聲控燈亮起,男人冷峻的臉清晰可見。
他快步下了樓梯,直奔十二層。
推開樓梯間門,他來到婦科病二病區12號病房。
站在病房門的小窗前,他看到了宋芸的背影,畢竟一個小時前剛剛見過這個背影,他不會認錯。
宋芸正在給床上的人喂著食物,喂完後她將碗放到一旁,側身抽紙巾給對方擦拭嘴角。
她起身端著碗準備去洗碗,一眼就看到了門口站著的人。
紀晏禮眸光森林的看著病床上的女人,正是溫苒。
他直接推門而入,宋芸慌亂地擋在他麵前。
“你闖進來乾嘛?”
紀晏禮越過女人的肩頭看向溫苒,“我妻子住院了,我總要知道是什麼原因吧?”
宋芸張開雙臂,“你們明天就領離婚證了,現在有必要假惺惺地來看望嗎?你還是回去看林晚秋那個綠茶婊吧!”
紀晏禮目光緊鎖著溫苒,“為什麼住院?”
他上前一步,宋芸亦是上前一步,相互僵持。
紀晏禮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你把孩子打掉了,對嗎?”
他想起之前小護士取血漿的事,約莫下時間,溫苒大概是那個時間做的手術。
至於為什麼會在神經內科的手術室,可能是因為Mr R會陪著她。
Mr R又為什麼會不見了,應該是溫苒擔心他會找到對方,就讓人喬裝打扮一番離開了。
溫苒麵色蒼白,她現在隻希望和紀晏禮快點兒離婚。
不過她還是問道,“如果我說是林晚秋給我下了流產的藥,紀晏禮你信嗎?”
紀晏禮眯眸,“溫苒,你自己打掉孩子還想要潑晚秋一身的臟水是嗎?”
“你果然還是相信林晚秋。”溫苒嗤笑,“對!所以紀晏禮,明早民政局見。”
紀晏禮咬緊牙關,這一刻,他心臟是抽疼的。
他並不覺得是因為愛溫苒、愛這個孩子才會這樣,而是因為他是孩子餓父親,至少他有權利事先知道這件事。
“溫苒,你是真的狠心!”
溫苒眼底沒有一絲溫度,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狠心?我不過是做了你想要做的事。難道你不應該感謝我替你完成這件事,還沒讓你落下埋怨嗎?”
她轉過頭不再看他,閉上眼睛,聲音透著刺骨的寒意,“民政局八點開門,我會準時抵達的。紀先生,慢走不送!”
紀晏禮看她病色的臉龐,沒有血色的嘴唇,一時間不想再質問她。
他轉身朝門口走去,宋芸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明早八點,我們苒苒就脫離苦海了!”
紀晏禮握著門把手的手不禁攥緊,而後奪門而出。
宋芸哼了聲,坐在椅子上把紀晏禮一頓臭罵。
她握住溫苒冰涼的手,“你這身體狀態這幾天都不適宜下床,要不是明天就是截止日期,真應該往後推幾天。”
溫苒唇角微彎,“沒關係,我又不是流產,隻要不做劇烈運動就好。”
宋芸歎氣,“我去給你拿牙膏牙刷洗漱。”
溫苒輕嗯。
她望著白色天花板,心中有失望也有慶幸。
失望是她並沒有懷孕,一開始她是抗拒有孩子的,但是漸漸地,她體會到母子合體的那種幸福感,生命似乎更加有動力了。不過她很慶幸自己沒有懷孕,否則她今天做的不止是止血搶救,還要忍受清宮以及失去孩子的痛苦。
至於她明知道紀晏禮不會相信她,但還是提起林晚秋下藥的事情,為的就是惡心紀晏禮。
她懷孕是假,但是血檢報告是真,紀晏禮經過上次針頭劃臉的事情肯定會去查驗,到時候他就會在心頭埋下一個懷疑的種子。
即便是真愛,也受不了枕邊人做出如此惡毒的事情。
她拿出手機打給梁川,“師兄,你幫我和給我手術的專家這麼說……”
彼時,紀晏禮站在住院部門口的台階上,看著手機屏幕傳來的血檢報告單,抽了一支又一支煙。
夜風也沒有吹散盛夏的煩悶,反倒是讓他的心更加煩亂。
一輛邁巴赫停在他麵前,蘇馳下車將車後門打開,紀晏禮坐進去。
蘇馳上車後,朝著星月灣的方向駛去。
他揭過後視鏡看去,男人的半張臉隱在暗影中,隻留下抿緊的薄唇才能感受到他的怒意。
車子抵達星月灣,紀晏禮直接推門下車,闊步走進了彆墅。
林晚秋正坐在沙發上吃著水果,看到來人,她跑上前自然而然地挽住男人的手臂,“晏禮哥,奶奶怎麼樣了?”
紀晏禮居高臨下注視著她,眼神就像是寒冬裡的夜空,讓人不寒而栗,他調出血檢報告單照片,“你給溫苒下了流產的藥!”
喜歡冷戰三年,離婚當日紀總哭紅了眼離婚當日紀總哭紅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