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和哥的到來,免不了要招待一番。
白切雞依然是廣東人的最愛。
他們吃過飯後,哥給了小夢瑤一個紅包,小婉回哥一個小紅包,寓意利利是是,順順利利。
“哥,你去非洲人生地不熟,要照顧好自己。”蘇小婉叮囑道。
“會的,我現在倒挺向往非洲,好想在非洲大草原狂奔……”蘇大壯滿懷期待。
“什麼時候出發?”蘇小婉問道。
“明天下午……”
“那麼趕的嗎?”
“公司臨時換人,有個同事不願意去,我頂上唄……”
兩兄妹閒聊著,母親始終放不下心中的大石頭。
“大壯,你的婚姻大事,能給我一個時間,給一個著落嗎?媽都想抱孫子了。”母親帶著哀求的語氣問道。
“媽,我也不知道,實在找不到,我在非洲給你帶一個回來。”大壯有點不耐煩,恨不得馬上就離開……
“媽,哥也儘力了,這年頭,你著急也沒有用呀!”蘇小婉一聲歎息。
“哎!原本希望你讀好書,盼你長大,再盼你工作,以為日子就會變好了,沒想到一天盼一天,一天到晚,一年到頭,看不到一點希望……現在都快四十的人,還是一個人,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蘇小婉母親委屈地流下了眼淚。
“媽,不是你的錯,大家都一樣,你看看,整個社會都不是這樣嗎?反正又不是我一個人是單身狗。”蘇大壯很不服氣。
“彆吵了……咱們就不能好好吃個飯,為哥送行一下嗎?”蘇小婉生氣道。
“還不是因為你媽天天逼著找女人……”大壯一旁生著悶氣。
“我想抱孫子,有什麼錯?”蘇小婉母親在一旁抹著眼淚。
此時,一旁的小夢瑤哭鬨起來……
“都沒錯,都沒錯,我錯,我造孽錯,你們滿意了嗎?”蘇小婉十分不耐煩地放下手頭工作,去抱起一旁哭鬨的小夢瑤。
母親看著哭鬨的小夢瑤,內心確實不是滋味。
“媽,再給我三年時間,給你帶個孫子回來,行了嗎?”蘇大壯拍拍胸脯說。
“你確定?敢發誓嗎?”母親態度十分堅決。
“可以,我發誓,要是找不到老婆,帶不回來孫子,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蘇大壯舉起手,對天發起誓來。
“好你說的。你呀,要趁媽年輕,還能幫帶孫子,要是我年紀大了,你想讓我帶,我都沒力氣了,你要理解我的用心良苦。”
母親知道,這雖然是個美好的心願,但起碼能督促他有所行動。
他們的談話,在外麵忙碌的孫大娘都連連歎息。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一生為兒為女奔波勞碌。做人不容易呀!”
大壯和母親吃午飯,告彆蘇小婉,正要回去。
“媽,你先上車。”蘇大壯摁了一下開車鎖。
“好的,記得你的誓言。”母親笑著,然後親了一口小夢瑤說:“再見,小可愛。奶奶回去了哈。”
“拜拜,奶…奶……”小夢瑤咿呀揮著小手,跟奶奶道彆。
“知道了,婆婆媽媽……我跟小婉說兩句。”蘇大壯擺擺手。
母親上了車,蘇大壯拉小婉到一旁。
“小碗,還有件事,要跟你說。”蘇大壯神神秘秘地說道。
“什麼事?”蘇小婉十分疑惑。
“爸被抓了……”
“哦!意料之中的事情。”蘇小婉很平靜。
“他打著你未嫁的名義,騙了好幾個人,收了人家彩禮,然後……哎!”蘇大壯傷心地說道。
“騙了那麼人,這分明不就是害我嗎?前陣子還想害我……早該這樣了!”蘇小婉想起前陣子父親的到來,感到十分憤怒。
蘇小婉日子過得苦,可是自己一直都堅強,獨自撐起家庭,讓小夢瑤的生活不缺溫暖。
生活忙碌中,她很少聯係父親,她恨父親……她對父親很失望,他把她當作掙錢的工具,對她沒多少感情。
上次父親帶人來勸她“再嫁”,甚至威脅要把她“推給彆人”那件事,讓她徹底死了心。
然而,蘇小婉並不知道,父親並沒有收手。
自從李成林出事後,父親開始認為女兒的日子過不下去,老想著能“借”女兒的婚姻換點好處。
他自己沉迷賭博,欠債累累,整天為債務發愁,竟然想著再通過蘇小婉撈一筆。
這天清早,蘇小婉正忙著將自家酸菜的訂單打包,準備下午去村口的快遞點寄出去,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她打開門一看,竟然是父親站在門口,身後還跟著一個看上去四五十歲、衣著油膩的男人。
蘇小婉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但還是禮貌地問道:“爸,有什麼事嗎?”
父親笑得滿臉堆笑,推搡著那個男人走上前,含混地說:“小婉啊,這是劉老板,開廠子的,條件好得很呢!我給你們引薦引薦,省得你一個人辛苦地帶孩子。”
劉老板一臉猥瑣地看著蘇小婉,眼神裡帶著明顯的輕佻,打量著她的身材,還露出一副滿意的神情。
蘇小婉聽完,心裡瞬間湧起怒意,她強忍著,冷冷地看著父親,問道:“爸,你又打的什麼主意?你上次來我家時我已經說過了,我有成林,彆再想著把我介紹給任何人。”
父親尷尬地笑了笑:“哎呀小婉,成林那樣子,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劉老板願意幫你一把,幫你還清那些債,帶你過好日子,難道這不是好事嗎?”
蘇小婉的怒氣再也壓不住了,眼神冰冷地看向父親,聲音提高了一些:“爸,我是你的女兒,不是你隨便交易的貨物!你還有沒有一點為人父的良心?”
父親被罵得一愣,惱羞成怒,反倒冷哼一聲說:“良心?你當初嫁給成林可沒拿彩禮,現在日子過不下去了還嘴硬什麼?我這是為你著想。”
聽到這些話,蘇小婉徹底對父親失望透頂。
她憤怒地指著門外:“你給我出去!彆再來我家!今天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就報派出所!”
劉老板見勢不妙,心裡有些害怕,趕緊拉著父親往外走:“老蘇,彆急嘛!既然小婉不願意,就算了吧!”
父親看到這“財路”要斷了,頓時又羞又怒,惱羞成怒地指著蘇小婉罵道:“你就是不識好歹!我這是給你機會,你非要自己找罪受,以後有你哭的時候!”
蘇小婉懶得和父親爭吵,冷冷地關上門,心頭湧上一陣酸楚。
她一直忍讓,但此刻終於明白,這個父親根本沒有把她當成家人,隻想著從她身上撈取好處。
可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
幾天後,村裡忽然傳來消息:蘇小婉的父親被派出所抓了!
村支書老李帶著消息找到蘇小婉,告訴她父親涉及詐騙被舉報,派出所已經立案調查,將他拘留起來。
蘇小婉聽到這個消息,心裡反倒很平靜,但竟然沒有多少悲傷,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她早就對父親失望透頂,這一次,他總算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
“蘇小婉,你父親這次是自己作孽,很多人都知道他老是騙人錢財,前幾天還坑了劉老板三萬塊,說是什麼幫人‘找對象’,這不,事情敗露了。”
村支書老李歎了一口氣,看著蘇小婉說道。
蘇小婉默默聽著,心頭滿是無奈。
她沒有責怪任何人,因為她知道父親的所作所為是咎由自取。
幾天後,派出所通知蘇小婉去見父親。
她站在探視窗口,看著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父親見到她,滿臉悔意地喊著:“小婉,救救我吧!這次是我糊塗,你想辦法找人幫我說說情!”
蘇小婉冷冷地看著他,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爸,我已經勸過你無數次,你自己不聽,還拖累我。現在你被抓了,你讓我怎麼幫你?”
父親滿臉焦急,開始求饒:“小婉,爸這次真的知道錯了。隻要你幫我出去,我以後再也不會給你添麻煩了。”
蘇小婉的心微微一酸,但最終,她隻是淡淡地說道:“爸,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已經不再是你隨便擺布的女兒了。你犯的錯,得自己承擔後果。”
說完,她轉身離去,決絕地走出派出所,不再回頭。
回到家後,她看著熟睡的小夢瑤,心中感到一絲釋然。或許,離開這樣的親情,她才能真正地過上安穩的生活。
“哥,去非洲好好做出一番成績。彆辜負媽,她也不容易!”蘇小婉交代說。
“哥儘力,最壞的結果就是我帶個非洲媳婦回來。”蘇大壯樂嗬嗬笑了。
“這也是很好的結果了,關鍵咱媽她高興。不說了,你先回去吧!今晚還得收拾行李。”蘇小婉提起幾袋酸野放到車尾箱,然後走到副駕旁說:“媽,再見!有空常來。”
“嗯,我有空就來看你和小夢瑤。”母親連連擺手。
蘇大壯上了車。
“小婉,照顧好夢瑤,照顧好李成林。”蘇大壯揮揮手,示意要走了。
“一路順風,哥!有空常聯係。”
“一切順利!小婉”蘇大壯一踩油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