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迎夏並不著急,靳酌才過完二十二歲生日沒兩天,不會這麼快求婚的。
“沒有呀…”
虞枝枝瞥見了她脖頸上依舊掛著的項鏈,她知道項鏈墜著的是靳酌送給秦迎夏的婚戒。
項鏈還在,說明婚戒也還被掛著。
“也是,”虞枝枝了然,“求婚還得花些時間準備呢,不急。”
她又想起前段時間秦迎夏給靳酌設計婚戒的事,“迎迎啊,那你給靳酌準備的戒指送出去了嗎?”
秦迎夏點頭,笑的溫柔,“送啦!”
“他有沒有感動的流眼淚啊?”虞枝枝玩笑道。
靳酌流沒流眼淚秦迎夏不知道,反正她是被他弄得流眼淚了。
提到靳酌生日,秦迎夏就不得不拿秦山送的禮物出來說說了,“我爸讓人送了那麼大的箱子過來,裡麵裝的都是他和小煬抓娃娃釣回來的玩偶!”
公寓裡那間空著的房間徹底成了娃娃屋。
“啊?”虞枝枝著實沒想到,“秦叔叔也玩娃娃機?”
“對!”秦迎夏用力點頭,“我覺得他愛死娃娃機了!有時候我甚至懷疑是他自己想玩,根本不是小煬想去抓娃娃!”
“哈哈哈哈這反差感太強了!”
秦迎夏也是沒想到,秦山都四十好幾了,居然樂衷於釣娃娃…
“我懷疑過是他寄來的酒,我甚至以為是他把小煬打包送過來了!萬萬沒想到是一箱子的娃娃…”
“哈哈哈哈秦叔叔也真是的…”
兩個女孩聊的開心,結果下一秒就被專業課老師給點名起來回答問題了。
“以為拿著書擋著臉我就不知道說話的是你倆吧?”唐老師精明一笑,“小樣,跟我玩一葉障目呢?”
她讓出講台上的位置,“你們不信可以站上來看看,你們在下麵做什麼我看的一清二楚!”
熟悉的話術,讓全體學生夢回高中。
“這好像…是我高中老師的詞兒啊!”
“夢回高中了…”
“嚇死我了,一覺醒來差點以為自己穿越了!”
“我重生了,重生在高考的前一個月,這次我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靈柩長埋深穀裡~”
“你很會唱嗎?會唱有個屁用啊?”
“…你有病。”
“……”
畢業典禮後靳酌就回了京禾,這次他沒有長期留在林相宜的律所,而是去了家裡的公司幫襯靳唯先。
原因無他,這樣方便他能更好地幫助秦迎夏處理那些事務文件。
秦迎夏學著處理秦氏的事務從一開始的手足無措變得得心應手。
有時候秦山也會帶秦迎夏出去應酬,她也表現的不怯場,遊刃有餘。
到現在,秦氏的員工見了秦迎夏都會畢恭畢敬地喚她,“小秦總。”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間就到了七月十七。
這天,是白苓的忌日。
秦迎夏已經放暑假了,假期時她都按時出現在公司裡,唯有今天她沒去。
早飯吃的很安靜,連一向愛鬨愛笑的小秦煬都乖乖捧著碗不說話。
很顯然,他也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良久後,秦迎夏放下手裡的勺子,正準備起身離開餐桌時,秦山出聲了,“迎迎,今天爸爸能和你一起過去嗎?”
秦迎夏落在桌邊的手緊了緊。
小秦煬也仰起臉,望著她的目光變得小心翼翼,“姐姐…煬煬也想去…”
秦迎夏笑著揉了下小秦煬的腦袋,又看向秦山,“今年我想帶靳酌去見見媽媽。”
秦山聽她這麼說,也知道她是在變相地拒絕他們。
她對他還有心結。
“嗯,一會讓司機送你們過去。”秦山說著就把小秦煬抱到腿上,“我和煬煬在家等你。”
小秦煬見狀,也不吵著要跟過去了,伸出小手和秦迎夏拜拜,“姐姐姐夫路上要小心喔…”
…
天陰沉沉的,風拉著枝葉沙沙作響。
靳酌是自己開車過來的,沒讓秦家的司機送他們去墓園,而是他親自開車帶著秦迎夏過去的。
白苓的墓碑被人擦的很乾淨,周圍也沒有落葉枯草,隻有她生前最愛的白玫瑰。
秦迎夏斂起眸光,想著秦山應該是一早就來過的。
這次她沒有把秦山送的白玫瑰給拂到一旁,而是將自己帶來的白玫瑰放在了那束旁邊。
靳酌見狀,彎下腰將手裡的花束放下去,挨著秦迎夏的那束放。
“媽媽,我來看你啦…”
“這是我的男朋友,他叫靳酌,我和你說過好多次的那個靳酌…”
“也是我初中時,拉著你說長大要嫁給他的那個靳酌。”
“你一定還記得的,是不是…”
她說著說著,嗓音就染上哽咽。
靳酌將她攬進懷裡,眼底的心疼多的要溢出。
他看著墓碑上印著的照片,鄭重地鞠了一躬,“白阿姨,我是靳酌,這是迎迎第一次帶我來見您…”
“謝謝您將迎迎送到我身邊。”
在這種時候,靳酌難得迷信。
他在想,是不是白苓在天有靈,安排了他和秦迎夏重逢。
給了他機會來以彌補她曾經失去母親後度過的那些個冰冷無助的夜晚。
“我很愛她,很愛很愛秦迎夏…”
“我愛她,會以所有方式愛她。”
“白阿姨,請您相信我。”
剛剛還陰沉著的天突然就漏了陽光,光傾瀉而下,灑在靳酌和秦迎夏身上。
令人驚訝的是,隻有他們這處有光…
就像是白苓借了陽光的溫度,短暫地擁抱了下留在人世間的他們。
愛不會去理陰陽兩隔。
秦迎夏伸手,陽光便落在手心。
她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再也壓不住心裡的情緒,“媽媽,我很想你。”
靳酌握住她的手,將人往懷裡帶。
他的眼尾也跟著泛紅,“迎迎,不哭了。我會心疼,媽媽在天上看著也會心疼的…”
男人捧起她的臉,指腹溫柔地拭去她的眼淚,“小寶,彆讓媽媽在天上急的團團轉啊…”
秦迎夏淚眼朦朧,她抬頭望向雲端,恍惚之間真借著雲朵的形狀湊出白苓的樣貌輪廓。
她終於展露笑顏。
她重新撲進靳酌的懷裡,聽著他有力的心跳。
——媽媽放心,她以後再也不會是一個人了。
…
回去的路上,路過花店時靳酌買了束紅玫瑰上來,“剛剛的白玫瑰送給媽媽,現在的紅玫瑰送給我們家迎小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