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臭傻逼們正在中心圈會見賓客。
沈蘭晞跟著沈莊,沈歸靈跟著沈謙。
沈謙雖然下調去了南灣市,但遲早是要再升上來的,在座的心知肚明,故而麵上也是客氣的很。
中心圈坐著的都是老派和新貴的家族主理人,坐在次外圈的基本都是家族裡比較受寵的小輩,圈子裡幾乎都是男性。
顧家老太太胸前戴著一串帝王綠翡翠珠鏈,身穿明黃長裙旗袍,歲月雖然奪走了她的美貌卻也給了她沉澱後的雍容氣度,作為在場唯一一位女家主,老太太的氣場遠非尋常人可比。
她淡淡抬眸,眼看著沈清予被一群女娃娃圍簇,抬手招來顧赫,“去,把阿予叫過來。”
連私生子都可以登堂入室,憑什麼她的外孫要被邊緣化?
“母親。”
顧豐賜略有些尷尬看了老太太一眼,“您這樣不太好吧?”
顧老太太冷哼了一聲,“有什麼不好?清予哪一點比他們在座的差了?你要覺得不好你給我坐一邊去,把位置留給清予。”
顧豐賜立馬閉嘴,老太太向來處事不留情麵,要是待會真把他趕下台,他司法監督議員長的麵子還要不要?
另一邊,沈清予看見顧赫往這邊走來,想也沒想,拽著薑花衫轉頭往門廳方向走去。薑花衫一頭霧水,正要掙紮就看見顧赫從人群裡穿梭而來。
她忽然明白過來,抬眸往顧家老太太的方向看了過去,可沒等她打量清楚,手腕的力道忽然加重,直接迎麵刮來一道疾風,一個轉身,宴會的璀璨繁華就變成了滿院霓虹暗影。
沈清予幾乎是落荒而逃,薑花衫試著掙紮結果發現完全沒用,最後索性放棄小跑跟著沈清予。
最後沈清予把薑花衫帶到一處廊架下,確認沒什麼人才慢慢鬆開手,避重就輕道,“裡麵太悶了,順便帶你出來透透氣。”
“……”薑花衫懶得拆穿他,掉頭準備回宴廳。
沈清予一把揪住她的麻花辮,“我一個人坐在這裡太奇怪了,你跟我一起?”
薑花衫剛走一步就走不動道了,忍著脾氣扯回自己的麻花辮,“我們兩個人不是更奇怪?”
沈清予根本不容她拒絕,拉著薑花衫坐下,想了想又給她塞了一塊草莓蛋糕。
“吃東西,吃東西就不奇怪了。”
薑花衫木著臉,“吃不下。”
說完站起身又要走,沈清予又又把她按回去,薑花衫又又又站起。
沈清予被氣笑了,隻得使出殺手鐧,“如果你好好坐著,之前那七十萬就不用找了。”
薑花衫默默坐回原位。
沈清予挑眉,“這麼窮?”
“是啊。”反正走不掉,薑花衫拿起小勺吃起了草莓蛋糕。
沈清予略有興味打量她,“是因為你媽媽?”
薑花衫原本不打算跟沈清予多廢話,但這麼好抹黑方眉機會不能白白錯過,她點點頭,“嗯,我媽媽開銷比較大。”說完又專心致誌吃蛋糕,
“少爺。”此時,顧赫從宴廳追了出來,快步跑進廊架,待看見一旁的薑花衫後,神情略有收斂,“少爺,宴會要開始了。”
沈清予,“開始就開始,今晚的主角又不是我。”
顧赫目光微頓,欲言又止,“少爺,老太太心意已決,您這麼躲也不是事啊。”
沈清予聽著心煩,隨手拿起桌上的蛋糕對著顧赫砸了過去,“滾。”
顧赫被濺了一身奶油也不敢吱聲,默默看了沈清予一眼,垂頭喪氣退了出去。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薑花衫默默換了個藍莓蛋糕繼續吃。
沈清予原本還有些煩躁,但見薑花衫這麼淡定瞬間不樂意了,順手拿起瓷碟裡的藍莓蛋糕往地上砸去。
薑花衫手頓了頓,沉默片刻,重新拿了個櫻桃味的。
沈清予挑眉,一手托腮,一手拂過瓷盤,啪唧,櫻桃蛋糕陣亡。
薑花衫眼皮都沒抬,情緒穩定換了個香草口味,沈清予順手又打翻香草。
幾乎是蛋糕落地的同一秒,薑花衫抬手拿著手裡的銀勺對著沈清予的額頭就是一棒。
“七十萬,我最多隻能忍下三個小蛋糕。”
“……”
沈清予懵了,臉上的神情呆滯了足足有半分鐘,等回過神時表情複雜不明。
“你是真傻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薑花衫歪頭看他,“什麼?”
沈清予,“你看不出我心情不好?”
薑花衫,“看出來了,所以才沒想搭理你,萬一你拿我撒氣怎麼辦?”
“……”沈清予被氣笑了,她都敢直接上手打他了還會怕他遷怒?
忽然感覺額頭那個山包痛得不像話,沈清予捂著額頭又拿了一個椰子蛋糕放進瓷碟裡。
“遊戲策劃的怎麼樣了?”
薑花衫挑眉,上下打量沈清予,“我從下午就一直在想,你乾嘛總攛掇我策劃活動?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沈清予直接甩出一張金卡,“你幫我把今晚的宴會攪亂,事成之後再給你一倍。”
“攪局?”薑花衫扔下銀勺,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看著沈清予,“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你憑什麼以為我會幫你做這種事?為了這場宴會爺爺花了很多心思,如果出了差池丟的是沈家的麵子,我才不賺這種黑心錢。”
沈清予沒想到薑花衫這麼有骨氣,略有些意外,“我可以加錢。”
薑花衫站起身,“加多少都沒用,我對爺爺的忠心千金不換。”說著,起身要走。
沈清予,“我再加一倍,兩百個!”
薑花衫一副被侮辱的模樣,“你聽不懂人話嗎?”“
沈清予,“三百個。”
薑花衫腳步一頓,清咳了一聲,“我說了,我對沈家……”
沈清予咬牙,“我現在全身家當就這麼多,再多沒有了,你愛要不要。”
薅完了?
薑花衫眼眸微動,不動聲色坐回原位,“也不是不能商量,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想攪亂宴會。”
沈清予沒好氣,“我就看臭傻逼不爽,花錢買他不痛快怎麼了?”
這種膚淺的借口也就騙騙現在的傅綏爾,想騙薑花衫可不行。
薑花衫掃了沈清予一眼,再次起身,“前麵那麼多說詞的確是為了討價還價,但有一句話不假,我對爺爺的忠心千金不換。既然你不誠心,那就請另聘高人吧。”
“坐下。”沈清予太陽穴凸凸,乜眼瞥她,“你一會兒起一會兒坐的你累不累?反正我是沒錢了。”
薑花衫心知是薅不動了,默默坐了回去,“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要不說我可就真走了。”
沈清予沉默片刻,慢慢開口,“外婆想帶我走。”
顧迎慈是顧家最受寵的女兒,最好的年紀嫁給了沈家次子沈淵,原本兩人也是名利場的金童玉女,但好景不長,顧迎慈在生下沈清予之後就患上了產後抑鬱,病情反反複複堅持了五年,後來在家中割腕自殺了。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顧家和沈家之間總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齟齬。
顧老太太尤其寵愛沈清予,這十年間不止一次提出要把沈清予接回顧家教養,但都被沈莊和沈淵拒絕了。
所以老太太打算當著沈家嫡孫的歸家宴當眾撕破與沈家的關係,既要出當年喪女那口惡氣,又要把寶貝女兒在這世界唯一的血脈搶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