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人的反應很快。
沈莊回到沈園時,二房、三房都已經到齊了。
“爸!”沈嬌聽說傅綏爾出了事,嚇得六神無主。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女兒就是她的命根子,“綏爾……”
沈澈和沈讓連忙拉住她,沈澈接過話,“爸,事情我們都已經聽大哥說了,襄英那邊四弟也安排了人手,我和四弟不放心,想親自去一趟。”
“我也去。”沈嬌眼眶微紅,極力讓自己保持理智。
沈莊點頭,目光掃過二房。
沈淵立馬表態,“爸,沈氏的林木基地就在襄英,我已經安排廠裡的工人去找了,他們都是襄英本地人,找起來會方便很多。原本我安排了直升機接送,但是襄英那邊現在是雷暴雨,所以隻能走山路。”
“爸。”
這時,沈娥急衝衝走進大廳,見所有人都在立馬舒了一口氣,“爸,襄英的事剛剛我聽說了,我給蕭啟打了電話,他現在就在金山,我讓他多帶些人去襄英支援。”
金山毗鄰襄英,車程不過一個小時,有蕭家相助,沈蘭晞的安全隻會更加無虞。
看見一家人如此齊心,老爺子緊繃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點。
“老大、老二留下,老三老四老幺跟我一起去襄英。”
眾人一愣,連忙勸阻。
沈謙,“爸,襄英現在天氣惡劣,您還是彆去了。我去,您放心,我一定把那三個孩子完好無缺帶回來。”
沈淵也跟著應和,“是啊爸,我們都安排好了,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沈莊擺擺手,轉頭看向沈謙,“行了,你兒子還躺在病床上,你先回醫院。還有你,在家裡等消息。”
最後一句是跟沈淵說的。
在沈家,老爺子做的決定基本沒有人可以更改,沈謙和沈淵相互對視了一眼,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很快,一隊豪車從沈園出發。
“什麼?!”
老宅這邊,武太奶聽聞傅綏爾和薑花衫出了事,嚇得差點暈過去。
沈蘭晞眼明手快,一把扶住老太太,“太奶奶您彆急,那些人的目標是我,現在我回了襄英她們暫時不會有危險。我回來就是想讓太奶奶召集鎮上的村民,幫忙去山林找人。”
“轟隆——”
這時,一道紫電橫空劈下,陰垂的天邊刹如白晝。
沈蘭晞眉頭微蹙,這是他之前的想法,現在雨越下越大,山地濕滑,如果她們再失足就不好說了。
武太奶這才勉強穩住心神,點頭叫來老宅的管事,吩咐他去找鎮長。
沈家在襄英素有威望,鎮上的祖宗廟和祠堂都是沈家出錢修的,不管是看哪點?鎮上的人都不會袖手旁觀。
半個小時後,襄英鎮的村民披著雨衣在祖宗廟前集結,手裡的火把在暴風雨中搖搖欲墜。
高止站在雨裡,撐著一把巨大的黑色雨傘,沈蘭晞站在傘下,目送那群漸行漸遠的長龍。
少年表情淡淡不知在想什麼?
“誰來救救我……嗚嗚嗚……”
暗不見天日的樹林,打在身上像鞭子一樣的雨,還有逐漸失去知覺的雙腿……
傅綏爾氣遊若絲,眼神渙散,漂亮的秋水眸暗的一點光都沒有。
她是不是馬上就要死了?
原來薑花衫說的是真的,她真的不是這個世界的女主,她就是個無足輕重的炮灰,所以馬上就要英年早逝了。
“綏爾!”
“綏爾!”
迷迷糊糊間,她感覺有人在抽她的臉。
傅綏爾吸了吸鼻子,把頭歪向一邊,一副最後一口氣沒提上就歇菜的模樣。
“……”
過了一會兒,臉上的抽痛感沒有了。
她愣了愣,幽幽睜開眼。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滿是傷痕的手,那雙手替她擋去了頭頂上空的暴雨。
正當她愣神時,那雙手移開了,露出一張熟悉的臉,桃花眼,星光眸。
從此救贖兩個字在傅綏爾心中有了神聖的定義。
“薑花衫?”
她用嘶啞的聲音叫出她的名字。
“是我。”
薑花衫跳下深溝,彎著腰爬進木樁堆查看情況。傅綏爾的腿卡在木樁之間,木樁相互疊錯根本不是她一個小女孩能搬動的。
但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暴雨衝擊了泥土,雖然搬不動木樁,但她可以往下挖泥,隻要挖出足夠的空間,傅綏爾的腿就能抽出來。
薑花衫馬上就有了主意,爬上溝拍了拍傅綏爾的臉,“彆怕,等我,我有辦法,一定可以把你救出去。”
傅綏爾什麼都沒說,隻乖乖點了點頭。
薑花衫也不敢跑遠,挑挑揀揀找一塊趁手的石頭就折了回來,再次跳下深溝二話不說就開始挖。
以現在暴雨灌溉的速度,不超過三個小時這條溝就會被雨水灌滿,如果薑花衫沒有及時找到傅綏爾,她極有可能會被活活淹死。
傅綏爾也明白這一點,所以當她看見薑花衫像泥鰍一樣爬在黃泥水裡挖土時,喉嚨哽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蓮市。
沈莊驅車離開後,沈謙當即就回了太和醫院。他並不是真的關心沈歸靈的病情,隻不過要在老爺子麵前扮演好父親的角色罷了。
沈歸靈的病房是一個小套間,除去單獨的臥室還有一個獨立的小廳。
沈謙從進了病房電話就一直沒停過,現在沈莊帶著三房的人都趕去了襄英,又有蕭家相助,再想暗殺沈蘭晞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茶幾上的煙灰缸已經裝不下煙蒂了,等手裡的電話再次響起,沈謙碾滅半根香煙,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是我,沈蘭晞殺不了就算了,讓人去山道密林,把那兩個女孩兒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