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沈莊決定,三天後由四子沈讓親自送薑花衫和傅綏爾去襄英。
今天鬨了一天,沈莊也累了,簡單交代了幾句就帶著沈歸靈回去休息了。考慮到天色不早了,夜裡走山路不便,沈莊特意囑咐讓所有人都留宿一晚。
老爺子一走,沈家人三三兩兩也都散了,沈謙仕途不順狀態也不好,跟大家寒暄了兩句就回去休息了。
沈淵還在琢磨老爺子剛剛那眼神什麼意思,沈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二哥,你看見沒?”
沈淵取下眼鏡,捏了捏山根,“看見什麼?”
沈娥一臉嗔怪,“二哥!我跟你說的你怎麼都不往心裡去?你剛剛難道沒看出來?老爺子對阿靈明顯不一樣了?所以說孩子還是要養在跟前才親,你可彆怪我沒提醒你,到時候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沈淵指尖微微一頓,若無其事戴好眼鏡,“行了,這事不用你操心。”
“欸!”沈娥還想再說,蕭啟一把拽住她,不動聲色搖了搖頭。
沈澈和沈讓從主廳出來就往冬園方向去了,出了這麼大的事,不去看一眼心裡總歸不踏實。
*
另一邊,沈歸靈剛被沈執送回竹園,趙平就迎了上來。
沈歸靈見他欲言又止,心下了然,目光溫和問道,“怎麼了?”
趙平,“阿靈少爺,先生想見您。”
都在一個屋簷下,沈謙要真想見直接來就是,讓趙平傳話顯然就是不想讓人知道。
沈歸靈沒什麼反應,語氣平和,“他在哪?”
趙平指了指隔壁,“菊園。”
沈歸靈眼眸微動,點了點頭,轉身又出了竹園。
菊園每日都有人打理,但晚上就會鎖園,沈歸靈走到院門外時,發現鎖已經被打開了。
他沉默了片刻,緩緩推開院門。
雖然夜色已晚,但月光還在,薔薇輕垂,玫瑰綻放,映入眼簾的花境繡樓仿佛童話故事裡的仙子城堡。
夏風吹拂,他聞到了花香。
庭院前有一道人影,已經久候多時。
“阿靈。”沈謙從暗影裡走了出來。
沈歸靈抬步走上前,“爸。”
沈謙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略有讚許,“不錯,做的很好。”
剛剛在前廳,他可都看在眼裡,老爺子對沈歸靈頗為信賴。
沈歸靈笑了笑,“我什麼也沒做,是爺爺人好。”
沈謙不知可否,溫聲,“聽說今天傅家大鬨沁園時你也在場?”
沈歸靈點頭,“我恰巧去找老爺子取經,因緣際會。”
事情經過趙平已經告訴他了,沈謙並不在意這種小事,簡明扼要,“阿靈,傅家到底是因為什麼事觸怒了老爺子?”
這件事能瞞過彆人但瞞不過沈謙,老爺子向來恩怨分明,如果傅家隻是在沈園鬨事,傅嘉明還不至於被打斷腿,所以老爺子定然石隱藏了什麼?
沈歸靈沒有猶豫,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爸,金山賣地案後麵的主謀不是姚家,而是傅家。”
沈謙怔然,饒是經曆過無數次大風大浪也還是被眼前的消息嚇住了,“這話可不能亂說,誰傳出來的?有證據嗎?老爺子就相信了?”
沈歸靈想了想,把薑花衫躲在茶櫃偷聽的經過說了一遍。
沈謙臉色凝重,嘴裡喃喃自語,“《四十九號檔案》?”
跟所有人的想法一致,沈謙並未懷疑薑花衫,她隻不過是個孩子,撒不出這樣的謊,所以必然是傅家父子說漏了嘴。
同一時間,太勒會所。
一群少年嘻嘻哈哈,勾肩搭背,路過的服務生、球童遠遠看著都靠牆站一邊,唯恐擋了少爺們的路。
這些少爺們以最中心的少年最打眼,個子高,短碎發,左耳還戴著一顆鴿血紅鑽石。
少年低著頭正在看手機,腳步漫不經心,但所有人幾乎都刻意保持與他相同的步調。
“阿予。”身邊的娃娃臉撞了撞少年的胳臂。
少年抬頭,露出一張過分帥氣的臉,薄而上揚的丹鳳眼淩厲不羈,看著就是戲謔薄情的主。
娃娃臉指了指不遠處的玻璃球場,“看那。”
沈清予撩著眼皮,目光頓然露出一絲興味,“走,瞧瞧去。”
那邊球場內。
姚淄磊正在教女生握拍姿勢,女生明顯有些抗拒,卻又拗不過他,幾番拉扯,姚淄磊的動作愈發大膽,將手放在女生臀上往前一推,臉上卻是一本正經,“欸!這就對了!頂胯!”
周圍不少看熱鬨的人,不顧女生要哭的表情,紛紛起哄。
其中一個穿著一身名牌的少年拿起手裡的空瓶對著傅淄磊砸了過去,“姚少這麼有心,也教我們一個唄。”
姚淄磊笑罵,“滾,彆礙事。”
被圈住的女生實在氣不過,一把推開姚淄磊,“謝謝你,我……我不想學了。”
姚淄磊瞬間黑下臉,旁邊起哄的人見狀笑得更起勁了。
女生一下慌了,不知道該怎麼辦?下意識就想跑。
姚淄磊扣著女生的手強行將人拉了回來,臉色陰沉,“媽的!你算個什麼東西!?老子教你你還敢不學。”
扔水的少爺看熱鬨不嫌事大,陰陽怪氣,“姚少,放耐心嘛~彆嚇著我們校花了。喂!晴雯,差不多就得了,這家夥脾氣可不好。”
晴雯臉色蒼白,嚇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姚淄磊粗魯將她箍在懷裡,握著她的手揮拍,但揮出去的瞬間又故意掀開她的裙子。
晴雯嚇得尖叫,下意識鬆手,球拍順勢飛了出去,啪唧折斷了。
姚淄磊皺眉,語氣不快,“怎麼回事?你知道我這拍子多少錢嗎?”
晴雯又氣又委屈,卻不敢硬碰硬,爬起身小聲解釋,“我不是故意的。”
姚淄磊聳肩,“成!就算你一半,十五萬。”
晴雯蒙了,不敢置信,“怎麼這麼貴?”
這話一出,引得所有人哈哈哈大笑。
有人陰陽怪氣,“姚少,校花說你訛人。”
姚淄磊被氣笑了,“要找人驗貨嗎?妹妹?我教你怎麼驗啊……”
說著,又伸手準備拖人。
“咻——”
就在這時,一陣穿風的聲音呼嘯而過。
姚淄磊被一顆檸檬色的網球正中後鬨心,大腦宕機,栽倒在地。
事發太突然,旁邊的人都沒有反應。
緩了一會兒,姚淄磊捂著山丘一樣的包,怒到癲狂,“誰?!”
“你爸爸。”
一群人不請自來,走在最前麵的少年手裡拿著網球拍,笑得恣意囂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