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嬌與兩個哥哥許久未見,解決完了豬腦湯相約回冬園敘舊,不想剛走出餐廳就看見馮媽急急忙忙從後院跑了進來。
馮媽是沈家老人,很少這麼沒規矩,沈嬌第一反應就是傅綏爾出事了。
她快步上前扶住馮媽,“彆急,慢慢說。”
馮媽喘了一大口氣,在沈嬌耳邊小聲說了幾句,沈嬌登時變臉,轉頭看向餐廳。
恰巧這時,方眉虛扶著木門從裡麵走了出來。毫不誇張,這一頓差點要了她的命。命都快沒了,這個時候方眉也沒心思去巴結沈家人了,她現在隻想快點回菊園躺著。可剛一踏出餐廳就感覺到了一股逼人的視線。
方眉抬頭,目光與沈嬌撞個正著,她一愣,咽了咽口水,臉上端著笑,“您這是怎麼了?”
沈嬌冷笑著將方眉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薑夫人倒是生了個好女兒。”說完,眸光冷到了穀底,轉頭出了花廳。
沈澈和沈讓也猜到肯定是傅綏爾那邊出了事,略有疑惑掃了方眉一眼轉身跟去了冬園。
方眉嘴角的笑容徹底凝固,指尖死死扣著門扉,意意不會這麼不懂事,肯定又是那死丫頭給她惹事了。
餐廳的阿姨瞧了方眉一眼,上前堆著笑,“薑夫人,仔細您的手。”
方眉猙獰的表情瞬間收住,嘴角牽動,一副端莊溫婉的模樣,她還沒開口,阿姨又補充了一句,“這可是幾百年的金絲楠木,您要扣壞了,我們可賠不起。”
“……”方眉嘴角抽動,咬著牙笑了笑。
沁園小院。
“老爺子,喝口菊花茶清心敗火。”
沈執剛把茶具端上,園外就來了人,他看了一眼不慌不忙給沈莊倒上茶才轉身出了院子。那人不知說了什麼?沈執愣了愣,思忖片刻又轉進了涼亭。
他還沒開口,沈莊先問,“誰來了?”
沈執,“薑小姐。”
沈莊微怔,他想過三房那邊會來鬨,卻沒想到第一個來的是薑花衫。沈莊放下茶盞,“怕不是來求情的?”
沈執,“老爺子若為難,我去請薑小姐回去?”
“不。”沈莊搖頭,“讓她進來。”
沈執略有詫異,點頭應下出了院子。
沈莊盯著手裡的菊花瓣,思緒不覺就飄遠了。
昨夜得到沈歸靈的承諾後,他立馬又去了祖祠。
姚家這幾年仕途通達背後一定有高人指點,如今總統公選已經進入最後一環,姚家老三誌在必得,可偏偏在這個時候姚歌縱火殺人,實在是有違常理。
可若細細梳理,其實也不難發現蹊蹺,這次因縱火案下馬的官員幾乎都是姚家的死對頭,新聞一出,姚老三的呼聲遠超其他政敵。
這些年,沈家和姚家雖然是姻親,但政途並不一致,姚歌顯然是受了姚家蠱惑,打著私仇的幌子想把沈家和姚家捆綁在一條船上,而沈歸靈就是切入口,隻要有了私生子這個把柄,沈謙、沈家永遠都會受製於人。
沈莊稍加提點,沈謙立馬就明白了其中厲害。所幸沈謙還不算太笨,知道壁虎斷尾。
沈家有底蘊,丟了一個議員長的位置無非是再花幾年時間,但若受製於人,那就永遠落了下風。
政壇對敵,稍不注意偌大家族也要粉身碎骨,沈莊肩負一族興盛,半點馬虎都不敢有。
說通老大他依舊無法入睡,總覺得這裡麵還有什麼事沒有琢磨明白。直到今天在偏廳,他看見薑花衫和傅綏爾打架,淤堵的思緒一下豁然開朗。
傅家!
沈嬌領著傅綏爾回沈園已經快一個星期了,但傅家那邊卻遲遲沒有動靜,這怎麼說都不合理?
沈莊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幾年a國經濟發展太快,許多財閥家族都得到了提升,而沈家因為折了一個沈璽一直低調不前,獅王沉寂太久,不斷成長的幼師又怎會甘心屈居人下?
所以已經有人按耐不住了……
“爺爺……”
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打斷了沈莊思考,杯中散開的菊花漸漸聚焦,剛抬頭就看見紮著丸子頭的女孩迎麵向他跑來。
沈莊心頭一暖,急忙起身去迎,“慢點!慢點!”
薑花衫懷裡還抱著一隻呆怖的大灰狼玩偶,“爺爺,您消氣了嗎?”
沈莊其實沒有真的生氣,因為接下來沈家要反擊了,如果讓他發現傅家真的牽涉其中,沈莊也不有任何心慈手軟。但傅綏爾還小,為了照顧她的感受,沈莊才借機發作把人先送去襄英老家。
而薑花衫,他其實也有私心,方眉這個母親靠不住,如果有天他不在了,薑花衫勢必會受委屈,所以他才想把薑花衫和傅綏爾安排在一塊兒。
傅綏爾雖然看著嬌蠻任性但心思是好的,如果兩個孩子能放下芥蒂性子一定合得來的,再加上沈嬌的性子愛屋及烏又護短,比任何人都適合做薑花衫的依靠。
但這些沈莊都不打算說給一個孩子聽,他故意沉著臉,“你還知道爺爺會生氣?”
薑花衫有些不好意思,她當時一股腦熱就跟傅綏爾綁定上了,至於為什麼要故意在偏廳打架,那自然也是有打算的。
“爺爺,我知道錯了,我這次去襄英肯定好好改掉所有的壞毛病,認真思過。”
“你真這麼想?”沈莊略有些意外,他原以為薑花衫來是求情逃避處罰的。
薑花衫點頭,“真的,不單單是我,我還會督促綏爾一起進步的。”
沈莊忍俊不禁,“你們倆見麵就掐架,爺爺還擔心襄英老宅會被你們拆了。”
這話語間的寵溺讓薑花衫心頭一暖。
“爺爺。”她討好把懷裡的大呆狼遞給沈莊,“這個送給你,我不在沈園的時候就讓它陪著您。”
沈莊看著女孩兒遞來的醜萌布偶,心情大好,“你來就是給爺爺送臨彆禮物的?”
薑花衫點頭。
沈莊忽然又有些不舍了,接過玩偶摸了摸她的頭,“小花兒,你會不會怪爺爺狠心?”
薑花衫搖頭,雖然剛見麵就要分彆她心裡很不舍,但她知道爺爺做任何決定一定有他的理由,作為爺爺的孫女,她隻需要相信就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