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園很大,除了中心主園沁園外,另外還有梅蘭竹菊、春夏秋冬八座小園,傅綏爾的冬園距離沁園有些遠,從廊橋走捷徑都要十五分鐘。
七月盛夏,廊橋上爬滿了藍色陰雨,紫色的花蕾在微風中搖晃像極了嬌羞又俏皮的少女。
薑花衫獨自走在廊架裡,神情淡淡。
人的通性,兩害取其輕,兩利選其重,方眉絕對有問題。
但至於她是哪個環節的問題,薑花衫一時還沒把握。
凶手既能讓驅使沈園上下,又能讓爺爺毫無防備,結合當時的時間、年齡,能做到這一步的沈家有很多人,偏偏方眉不行,因為以她的資曆,她甚至連自由出入沁園都不夠格。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即使方眉真的參與了什麼,她頂多也是個無足輕重的配角,真正的凶手還在暗處。
這就難辦了,她現在年紀這麼小,對手又這麼強大,她該破局?
薑花衫思緒沉重,不知不覺就到了冬園,抬頭看見庭院的匾額時,她腳步忽然頓住,眼中漸漸有了思量。
對了!沈嬌!
假設爺爺的死沈家上下都脫不了乾係,但有一個人一定不在嫌疑人範圍之類,那就是沈嬌。
因為沈家這位幺小姐三年後就會暴斃身亡。
薑花衫抬眸,目光在冬園二字流連了許久。
沈嬌是沈園尊貴的幺小姐,也是爺爺最寵的女兒,爺爺說過,沈家的槍不能對著自己人,既然已經確定沈嬌是自己人,還是得想辦法把關係緩和一下,這樣對以後拯救爺爺說不定也會有幫助。
打定主意,薑花衫雙手靠背,若無其事邁過門檻。
眼下三個管家,七八個阿姨都在冬園門口守著,張茹也在。薑花衫剛踏入前院,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一臉震驚看著她。
薑花衫仿若未察,目光在眾人之間逡巡了一圈,最後走到張茹麵前。
“張媽,傅綏爾怎麼樣了?”
張茹愣了愣,她現在才三十出頭,被人叫大媽按理說是該不舒服的,可薑花衫叫的太過隨意,甚至讓她有種親切的感覺。
“……”張茹奇怪打量了薑花衫一眼,態度疏離客氣,“傅小姐剛剛醒了,馮媽正在裡麵哄著。”
馮媽也是沈園的老人,連沈嬌都是她看著長大的,沈家人對她比一般人親厚,現在所有人都被趕出來隻留了馮媽,肯定是傅綏爾在鬨。
薑花衫了然於心,點點頭抬腳就往屋裡去。
張茹神情微動,想也沒想一把拖住她,“薑小姐,你現在還是彆進去了,綏爾小姐正鬨脾氣呢。”
薑花衫,“我知道,正好去看看她是怎麼鬨脾氣的?”
“……”張茹有些無語,這薑小姐還真是看熱鬨不嫌事大,她張口還想再勸,身邊的同事連忙拉住她,不停的使眼色。
薑花衫冷冷瞥了那阿姨一眼,“怎麼?你眼睛抽風了?”
阿姨,“……”
薑花衫懶得理她們,轉身進了洋房。
張茹本想跟進去卻又被同事拉住,“你沒看出這小的性格有多壞嗎?管她做什麼?等會兒萬一鬨出什麼你難不成還要因為她得罪沈小姐?”
她們畢竟隻是沈家花錢請的幫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張茹也明白這個道理,輕歎了一聲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