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月謝恩,這個時候又從袖子掏出一個紙條,恭敬稟報,
“陛下!魯國公臨行前,臣有讓他將鹽收一事的真假告訴臣一聲,昨日臣回府,接到了魯國公的信,至於他的奏書能不能平安送到京城,臣不敢妄下定論。”
柳清月說著,將紙條奉上,常公公極有眼色,趕緊上前接過紙條,呈給陛下。
這個柳大人,隻要有她在,定會有要事!
果然,聖上帶著笑意的臉在聽到這話後,頓時嚴肅了起來,拿過那紙條,一眼便看完了上麵簡短的字。
鹽礦竟然真的有問題!
“彭…”的一聲,聖上怒拍桌子,書房的空氣霎時間冷了下來。
常公公趕緊低下頭,小心呼吸著,放眼朝堂,也就隻有柳清月敢讓陛下又喜又怒了。
這丫頭,怎麼就有這麼大的膽子!
柳清月身子站的筆直,平靜道:
“陛下,那些人該死,您千萬不要因為那些人而氣壞了身子!他們不配!”
柳清月頓了頓,又繼續開口,
“陛下!我大周在您的治理下,老百姓的日子是越過越好!但有句話說的好,林子大了,什麼樣的鳥都有,這效忠於陛下的人大有人在,可有些人被金錢迷了眼,失了初心,安於享樂,心存僥幸!從而違背陛下您的意願…陛下!要是沒有那些人,這刑部又設來有何用?”
她最後的話沒毛病!
連二連三拔除了朝堂上的蛀蟲,縱使陛下在明理,也會有脾氣。
誰會高興自己管轄之地的人都是惡徒?聖上是權利之巔,多是人順著他,想要逆流而上而不翻船,說話就要帶著腦子。
柳清月的話,說的在理,試圖消除聖上的怒火,隻最後一句話,讓聖上的怒火微微破防。
“你這丫頭,怎麼說話的!”
什麼叫刑部設來有何用?
這丫頭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你是怎麼知道鹽收有問題的!”
到底是一國之君,上一秒可以與你和顏悅色,下一秒就敢治你的罪!現在,聖上質疑起了柳清月。
柳清月神色平靜,心下直翻白眼,這是質疑她知而不報,還是彆有居心?
現在來質問,早做什麼去了?
伴君如伴虎,這話一點不假,柳清月心下吐槽,麵上恭敬回應。
“陛下!臣的師父曾經向臣提起過,那個時候臣隻是一個農家女子,既不敢斷定師父所言真假,也不知鹽礦上的事,就沒當回事。前些日子臣想為窮苦百姓減少賦稅,這才想到了那件事,因為不敢斷定這才請示陛下派人前往,差個真假!”
信與不信,去問她師父去吧,她知道的就這麼多。
滴水不漏的話,反倒彰顯了柳清月的大義,聖上聽到這些話,眼裡的質疑煙霄而散,轉而眼裡閃過不解。
他皇弟既然知道此事,又為何不告訴他這個帝王?他一直隱居於民間,究竟是為何?
不經意間提到了皇弟,聖上倒也向柳清月問起了有關自己皇弟的一切。
柳清月猜測璟王已經告知聖上自己師父的身份,便將自己所知道的,如實說了出來…
禦書房祥和平靜,外麵卻是充滿了緊張惶恐。
在不少人緊張的等待中,一道聖旨降臨陸府,聖上有令,命陸傾洲為兵部員外郎,主管鍛造弓弩一事!至於工部的事務,則交於魯世子。
這樣的消息一出,令滿京城的人震驚!
昨日才升了陸傾洲的官,今日卻又平調兵部,讓魯世子接替陸傾洲先前的位置,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柳清月究竟給陛下說了什麼?
猜測與探究在無數人心裡翻湧,想不明白,但眾人的目光始終停留在皇宮門口,等待宮裡的消息。
懷王今日在自己母妃那裡,為的是打探消息,得知陸傾洲負責兵部事宜,眸光驟然冷了下來。
“皇兒,你這是怎麼了,那陸傾洲進兵部,可是有什麼不妥?”
看到自己皇兒神色微變,秦貴妃的心不禁提了起來。
如今的局勢是越來越詭異,一點都不利於她們。
懷王神色微微不解,
“母妃,父皇怎麼會突然下令督造弓弩?如今戰事平息,這兵器都在可供需之內,父皇為何下這樣的命令,並且還是陸傾洲。”
要是其他人也就罷了,但這件事跟柳清月有關係,且陸傾洲明明封了賞,身兼兩職,父皇又為何讓那人再來掌管此事?
若說這裡麵沒有文章他不信!
懷王的懷疑便是他的分析,秦貴妃聽到這話,神色也逐漸凝重了起來。
“那個賤人有幾分本事,皇兒,你說那賤人會不會朝陛下獻了什麼方子?”
秦貴妃立刻想到了點子上。
柳清月沒少給陛下獻方子,這次突然下令讓陸傾洲監督造弓弩,定是獻了什麼方子!
懷王也是有這樣的猜測,他敢斷定,柳清月獻的正是某種新型的弓弩方子!
如若不然,此事又當怎麼理解!
賤人!竟又弄出來了東西!在讓她這麼折騰,整個朝堂都是她的一言堂了!
懷王眼裡閃過殺氣,轉瞬即逝,秦貴妃並沒有看到。
“來人!”
懷王的聲音落下,侍衛走了進來。
“查清楚,陸傾洲究竟做什麼弓弩!”
侍衛領命,而後離開。
柳清月還沒出來,懷王繼續等待,這次,約莫過了一柱香的時間,柳清月出來了。
聽到侍衛稟報柳清月從禦書房出來,懷王趕緊起身,快步往外走。
侍衛見狀,情急相勸,
“殿下且慢!那人沒出宮…”
“怎麼回事?”
懷王眼裡是溫怒。
侍衛不敢看懷王的視線,趕緊解釋,
“殿下!那人往後宮這邊來了,想來應該是去淑蘭殿…”
懷王冷厲的視線看了一眼侍衛,侍衛嚇得將頭埋的很低。
秦貴妃看在眼裡,讓侍衛退下,這才詢問,
“你是衝著那柳清月來的?那個賤人很是狡詐,皇兒,你還是離她遠點!”
她當自己皇兒今日為何來自己宮裡,原來他是衝著那賤人來的。
隻是那賤人跋扈囂張,逮到誰咬誰,自己皇兒為何要湊上去?
但凡聽到那賤人的名字,貴妃心裡不喜,可對於自己兒子,貴妃心裡有些許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