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月看著這一幕心下直翻白眼,都這麼大了,竟像個孩子一樣,狀告家長…
也不嫌丟人!
示意蕭聞璟不要開口,柳清月靜靜的聽著,不做回複。
常公公聽完三人言辭,並未說什麼,平靜的目光看向柳清月,詢問道,
“柳大人,陛下讓老奴來詢問這除蟲之法,是個什麼法子…”
常公公的話,說的高明,直接搬出聖上,既不認同懷王等人的話,也不站在柳清月這邊,巧妙之絕,兩邊都不得罪。
懷王等人聽到常公公這話,心有不悅,可也不敢說什麼,常公公是什麼人,他們無比清楚。
柳清月更是對方才常公公的話,驚的心下讚歎!
果然是禦前總管!擁有絕對的情商!
所謂伴君如伴虎,能在聖上身邊伺候多年,那相當於在虎口謀生,非等閒之輩!
不卑不亢,柳清月如實回應,
“有勞公公走一趟,原本,下官本想進一趟宮的,不過公公來了,下官倒是不必跑一趟皇宮了。
我們大周沒有海域,這小龍蝦其實是海裡的一種蝦類,隻不過這東西不太聽話,喜歡開山建府,獨領風騷。我大周沒有海域,河流倒是有不少,沒見過這東西實屬正常,隻不過,並不能因為自己沒有見過,就說這東西不能吃!常公公!你告訴陛下,下官敢以人頭擔保,此東西能吃,且非常好吃!我也敢當著眾人的麵吃!”
柳清月說的一本正經,沒人知道她這話是胡謅亂扯。
大周不靠海,對於海產食物認知比較少,都是書裡有什麼,諸多學子才知道什麼,而那書,還是北吳的儒士所寫。
江南雖有一些水產,可來自於河流湖泊,不敢妄議海子的水產。
柳清月的話,鎮住了場子,壓製住了蠢蠢欲動的心,懷王等人有言不好說,隻能憋著。
用命做賭,還是他們不懂的領域,這如何破解?
一時,幾人沒有頭緒,說不出話來。
常公公聽著柳清月的話,麵上平靜,心下卻是掀起了波瀾…
柳大人居然真的要吃那個小龍蝦!
那東西周身通紅,瞧著那般堅硬,能吃?
還有那什麼海裡的蝦族?那又是什麼東西,難不成這些東西,是北吳人所為!
常公公心有太多不解,可此刻不能多問,微微思慮,便道,
“柳大人方才說那些,可是通過人吃的法子將那小龍蝦除掉?”
給陛下辦事,不能含糊,常公公直白問出這話。
柳清月點頭,“正是!這東西隻有被吃掉,才不會快速繁衍生息,從源頭處理,乃上上策!
公公且稍作等待,待下官將這東西弄好,都嘗一嘗,若是陛下不嫌,臣也可以給他裝上一份,讓他嘗個鮮!”
柳清月說完,不等常公公回應,微微施禮,人便進了鋪子。
立刻,武陽和流雲擋在了門口,意思很明顯,不容任何人踏入鋪子。
懷王眼眸暗沉,看向常公公,
“公公,那東西怎麼能給我父皇吃,你待會兒還是莫要帶進宮!”
懷王說完,五皇子也趁機開口,堅決不允許常公公將東西帶進宮。
不過兩人的話,卻遭到了璟王反駁。
“常公公莫要為難,既是他們二人要求,你聽之即可。”
璟王說完,看向流雲,
“告訴柳大人,本王稍後進宮,勞煩準備一份…”
丫頭的東西,還敢挑剔,最好等會兒不要吃!
璟王說完,不顧他人神色,徑直回到石凳上坐好,不理事事。
常公公沒有說話,小心同幾個皇子行禮,退到一旁靜靜等待。
懷王和五皇子兩人被璟王方才這麼一說,心下很是不舒服,說不出來是因為璟王的開口,還是因為他方才的話。
明明是他們不想讓那東西送進宮,但不知為何,心下隱隱有些不踏實,好似方才他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會招來禍端…
兩人對視了一眼,又看了看鋪子裡麵,回到方才的石凳上坐好。
院子,安靜,詭異!
柳清月一進到後廚,直接擼起袖子,拿過勺子,親自掌廚。
“你們三個瞧好了!兩個口味,我隻做一次!”
話落,柳清月拿起油桶,往鍋裡倒油,同時一邊講解。
三個庖丁規規矩矩站在鍋邊,雙目凝神,細聽言語。
倒是留了趙鳴幫忙燒火。
油熱倒菜,柳清月將小龍蝦分批次倒入鍋裡炸,待所有蝦子炸完,重新倒上油,準備開炒…
膳房有三口鍋,柳清月準備用這口鍋做五香小龍蝦,所要用到的調料,全都準備妥當。
油熱,快速倒入蔥薑蒜及五香料翻炒,傳出香味,直接倒入小龍蝦,翻炒幾道後,倒入酒,還有水,以及調味料,蓋上鍋蓋,等待出鍋。
這裡忙完,柳清月又來到第二口鍋前,準備炒蒜蓉蝦…
嫻熟的手法麻利快速,所有調料放好,蓋上鍋蓋等待出鍋。
秩至於這麻辣口味的小龍蝦,因為調味品缺乏,柳清月隻能用辣椒,花椒這兩種配料當主料,油鍋燒熱,一大盆花椒辣椒倒入鍋裡,獨特的氣息快速籠後廚,縱有所防備,幾人還是被嗆得咳嗽…
不過,這氣味是真的香!
後廚裡麵熱火朝天,後廚外麵焦急詭異。
那些世家公子等人,全都伸長了脖子看向裡麵,臉上寫滿了焦急與期待。
柳大人竟拿那些蟲子做菜!
他們倒要看看誇下海口的話,是不是真的!
蕭聞璟幾人端坐在石凳上麵,氣氛詭異,就是一旁伺候的小廝,臉上全是小心緊張之色,隻求東家趕緊將那小龍蝦做好。
期待的時間總是顯得有些漫長,但總算是結束了。
柳清月端著上菜的盤子走了出來,看了一眼懷王等人,沒有理會,而是徑直走向了院子門口,她的身後還跟著幾個端盤子的小廝,上麵,都是小龍蝦。
獨特的氣味在院子裡麵飄散,懷王等人準確無誤的將目光落在了那些盤子上麵…
這東西,居然好香!
不過這東西終究是蟲子,怎麼能好吃!這賤人不過是故意弄的香罷了!一定是!
如此想著,幾人看著那盤子裡的東西,目光逐漸染上了不屑。
唯有蕭聞璟那平靜的目光,染上了一抹笑意,沒有理會他人,起身走向了院子門口,
丫頭這是要做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