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月沒想到兩個丫鬟膽子這麼小，不過該說的話已經說明，便擺擺手，讓兩人站了起來。
梳洗結束，已經過去了近一柱香的時間，柳清月第一次感覺到了女子梳妝的麻煩。
要不是怕自己太另類，她可真不想將時間浪費在這件事上麵。
“行了，趕緊讓膳房上菜…”
柳清月吩咐，瞧著外麵的日頭，已經迫不及待想出府辦事了。
今日，她還有很多事要忙碌。
丫鬟聽到主子這話，兩人神色微愣，隨後春枝趕緊開口，
“小姐，您現在還不能用膳，您該去給老夫人和大夫人請安…”
春枝說這話的時候，有些膽怯，生怕惹來小姐不悅。
柳清月聽到這話，微愣，隨後起身，
“你，隨我走一趟，順便給我講講有什麼規矩…”
柳清月指了指春枝，抬腳朝外走去，春枝微愣，隨後快步跟了上去。
壽喜苑，老夫人住的院子。
柳清月來到這裡的時候，正經的主子已經到了，約莫十多個人。
“孫女給祖母請安…”
請安一個禮儀，昨日她看劉翠花已經學會了，很簡單。
老夫人欣慰點頭，
“好孩子，快坐祖母身邊來…”
柳清月站起身子，在祖母身邊坐下。
“月兒，昨夜可休息的好…”
聽到是娘親詢問，柳清月笑著回應，一切都好。
柳如煙在老夫人另一側坐著，適時開口，
“大伯母您就放心吧，那農家豈能跟咱們柳府比，這姐姐回來，絕對過得舒坦…”
看似說笑安慰的話，柳如煙卻是說的極為巧妙，看似好話，實則嘲諷柳清月是農女出身。
柳清月沒有慣著他人的癖好，直接看向柳如煙，笑道，
“妹妹說話還是小心些，這要是讓有心人聽了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瞧不起農戶，畢竟陛下愛民如子，你敢瞧不起農戶，豈不是…”
後麵的話柳清月沒有說出來，但已經令不少人變了臉色，這裡麵就有二夫人。
“月兒啊，你妹妹剛才不過是說了一句關心你的無心之話，你這般強詞奪理，危言聳聽，恐怕不太好吧…”
二夫人臉上帶著絲絲笑意，不過說話的語氣，卻是帶著絲絲嚴肅。
這個見人牙尖嘴利，居然上升到了這種層麵，倒是好的很。
隨著二夫人的聲音落下，有個姨娘說話了，
“二夫人說的在理，二小姐，你剛才的話就過分了，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一家人，你這話如此針對三小姐，妾身還以為你這是在針對我們柳府…”
“就是，二小姐，你…”
“住口！”
戰火剛剛點燃，柳清月搶在祖母出聲前開口。
淩厲的聲音震懾整間屋子，不少人皆都被嚇了一跳。
就是柳老夫人，神色不由得一愣。
她這個孫女，氣勢怎麼有點強？
大夫人也露出了驚詫的神色，那眼神好似在說，剛才說話的，是她的女兒？
柳清月目光掃視剛才說話的人，冷笑道，
“你們腦洞這麼好使，怎麼不出去說書！”
“本小姐不過是提醒三妹說話注意嚴謹罷了，不然我以為農家出身的我，是將軍府的汙點。”
柳清月直言點破剛才柳如煙話中的漏洞，隨後畫風一轉，
“幾位故意將話題扣到我針對柳府上麵，看來，是容不下我了…”
柳清月直接的話宛如巴掌，打在了幾人的臉上，猝不及防，又叛經離道，將說話的幾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柳清月以退為進，瞅準機會，立刻朝著祖母告辭，
“祖母，孫女農女出身，汙了將軍府名聲，孫女還是…”
柳清月的舉動柳老夫人看在眼裡，精明的眼中閃過一抹驚訝，趁著柳清月的話還沒有說完，立刻怒拍桌子，斥責那兩個妾室。
“你們兩個，莫不是覺得日子過得太舒坦了！”
老夫人瞧著年紀有些大了，可畢竟是當過當家主母的人，身上威嚴依舊。
帶有怒火的斥責，嚇得那兩個妾室臉色一白，趕緊跪在地上求饒。
老夫人不想聽二人說話，隻道，
“你們兩個目無尊卑，公然頂撞嫡小姐，汙蔑清譽，杖責三十…發賣…”
老夫人的話，令兩個妾室癱軟在了地上。
就是柳清月，不禁對老夫人的處罰多了一絲詫異。
處罰這麼重，這麼維護她？
兩個妾室被護衛拖走，屋子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片刻，二夫人站了出來，朝著老夫人自請責罰，
“娘，是兒媳誤會二小姐了，也是兒媳沒有管教好那兩個妾室。兒媳自請抄襲府中規矩，向二小姐賠罪。”
二夫人說完，看向柳清月，笑意吟吟的臉上帶著一絲慚愧，
“月丫頭，是嬸子誤會你了，煙兒還小，說話有些紕漏，日後嬸子定會嚴加管教…”
這個賤蹄子，今日是她小瞧她了，如此蠻橫，那就彆怪她今後不客氣了。
二夫人說完，又送上幾件首飾，這才完。
柳清月不知道二夫人在府中是個什麼角色，但從昨日進府，她察覺此人城府極深。
不過，隻要不撞到她手裡來，那她便會睜隻眼，閉隻眼，否則…
二夫人賠禮過後，柳如煙也賠了禮，隨後二房的人先一步離開。
“月兒，你剛才…”
大夫人有些不知該怎麼說出口，神色複雜，似有責怪，似有心疼，似有不知所措。
自己母親這性子，同那二夫人一比，真的是太過柔軟，也難怪這管家權在二夫人那裡。
“娘，那兩個妾室忘了禮數，以下犯上，祖母都已經教訓過了。況且二夫人剛才也朝我賠禮了，我們都是一家人，我不會記仇的！”
柳清月裝作沒有看出自己娘親眼中的複雜，意有所指的出聲安慰。
都是一家人，她不記仇，那麼二房也理應如此。
柳清月說完，感激祖母幾句，隨後腳底抹油，麻溜離開了。
今日她是張揚了，不過柳府的人該學會適應，畢竟今後隻有更加張揚。
“娘，月兒今日言語有失，您…您為何還護著她？”
大夫人有些不解，並非她不站在自己女兒這邊，隻是剛才，自己女兒說的話，也有錯處，自然不能隻由二房人賠禮。
老夫人看著老大媳婦，此刻的她沒有半分威嚴，隻有一臉滄桑。
“我護著的並非月丫頭，而是我們柳府…”
老夫人沉聲說出這句話，言語中儘顯無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