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栽你大爺的跟頭!”
侯大爺被李向東出言調侃,惱羞成怒的拿起茶缸子朝窗戶潑了過去。
李向東眼疾手快的把窗戶關上,然後再次打開窗戶,打趣道:“您老可真不講究,哪有這樣請人喝茶的?”
侯大爺氣道:“東子,有本事你給我進來!”
李向東又不傻,怎麼可能會自己送上門,他搖頭道:“我不進去。”
“你不進來是吧?行,我出去,你小子給我等著!”
侯大爺氣呼呼的走過來開門,李向東快步走到門口,伸手拉住門把手。
侯大爺拉不開門,隔著門喊道:“小兔崽子你給我鬆手!”
李向東道:“想讓我鬆開可以,剛才的事情翻篇,隻要您點頭,我立馬把門給您打開。”
侯大爺不說話,李向東不開門。
倆人耗了一會兒,侯三湊到窗口,把腦袋探進去,看著侯大爺嬉皮笑臉的說道:“二爺爺用不用我幫你開門?”
侯大爺驚訝道:“三兒,你怎麼和他湊到一起了?”
侯三揉了揉鼻子,“我爹讓我帶著東哥熟悉下咱們段裡的情況,我爹還把我們兩個安排到一趟車上了呢。”
“你們倆可真夠熱乎的,你還叫他東哥?”
侯大爺都氣笑了,也不跟門較勁了,他走到窗口,在侯三腦袋上拍了一巴掌,“躲開。”
侯三‘啊’了一聲,縮回腦袋,後退了兩步,站著揉後腦勺。
“你個憨貨,以後和東子在一起的時候多長點心眼,小心彆被他給坑了。”
侯大爺從窗戶口伸出腦袋,看著自己傻乎乎的侄孫子,然後指了指站在門口,還在緊緊攥著門把手,一臉壞笑的李向東。
聽到侯大爺這樣說,李向東不樂意了,“我怎麼會坑自己人?侯大爺你可彆汙蔑我!”
侯大爺道:“你要是個好東西,那你把門給我打開阿!”
“打開就打開。”
李向東剛鬆開門把手,見侯大爺縮回腦袋回身朝門口快步走過來,他抬腿就跑。
一口氣跑出去二十多米,回頭看到侯大爺站在門口掐著腰罵他,他樂的哈哈大笑。
他也不跑了,蹲在路邊等侯三和阿哲兩人,順手從腳邊拔了一根狗尾巴草開始剔牙。
“侯大爺您好,咱們爺倆早上見過麵您還記得不?”
阿哲笑著和侯大爺打招呼。
“嗯”
侯大爺推了推鼻子上的老花鏡,敷衍的回應了一聲。
他的記性很好,看到阿哲這張臉就想起了早上那一幕,上班鈴聲響後他正準備關大門,阿哲跑過來愣頭愣腦的就要往裡闖,還是被他給攔下來的。
侯大爺擺擺手開始趕人,“彆在我這耗著了,趕緊滾蛋,看見你們我就鬨心。”
侯三笑道:“那二爺爺您再接茬睡一會兒,我們先走了。”
“嗯”
侯大爺背著手回了收發室。
李向東看到阿哲和侯三快步朝他走了過來,他扔掉手裡的狗尾巴草,站了起來。
“你倆沒替我挨罵吧?”
阿哲聳聳肩,“沒有,我和侯三的二爺爺說不上話。”
侯三開口道:“我二爺爺那人性格古怪的很,隻有跟他對脾氣的人,他才喜歡,我在他麵前都沒笑臉。”
李向東站在一旁聽著他們兩人的對話,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阿哲糊塗,侯三又蠢又懵,侯大爺當然不喜歡。
早上他和侯大爺聊天的時候,侯大爺說他不喜歡和腦子不靈醒的多說話。
擔心交流的多了,自己跟著變成個老糊塗。
從客運段大院到京城火車站大樓沒有多遠,三人步行不到10分鐘,便踏進了站前廣場。
正好趕上整點報時,大樓兩側的塔鐘上傳來鐘聲《東方紅》!
讓人欣慰的是,這個獨特的鐘聲保留到了後世,從京城火車站建立那年開始,直到幾十年後都沒變過。
李向東家距離火車站不遠,每次整點報時的時候,他都能聽到《東方紅》的鐘聲隱隱約約傳來。
可是能這麼清晰,近距離的聽到,還是很久之前的時候了。
京城火車站是為建國10周年獻禮所建,是京城鐵路局管轄的特等站。
最初建造的時候,隻有12條鐵軌。
預計每天旅客的接送規模最多為20萬人,同時候車人數為14萬人。
二十年過去,隨著線路的不斷增加,現在的人流量更加龐大!
火車站附近全是急匆匆趕路的乘客,他們手提肩扛著行李卷和包袱皮,或者一手拉著孩子,一手提著大布包。
身邊來來往往的人群,全是穿著藍綠黃灰四種顏色,凡是目之所及,密密麻麻都是人。
李向東稍不注意,身材矮小的侯三便從他的目光裡消失不見了。
“阿哲,侯三呢?”
“剛才還在咱們前麵啊,他人呢?”
阿哲踮著腳喊道:“侯三~侯三你在哪!?”
李向東發揮著身高優勢,四處張望尋找侯三的身影。
“這裡!我在這裡!”
聲音從前麵七八米遠傳來,看不到人,隻能看到一隻手不斷朝他們兩人揮舞著。
李向東忍不住笑道:“侯三這是被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給淹沒了!”
侯三靈活躲閃著來往的乘客,走到他們身邊笑道:“咱們這也是趕巧了,這個點人流量大,你們倆跟緊我。”
阿哲抬起胳膊擦了擦額頭的汗,開口抱怨道:“可這人也太多了吧!”
侯三已經習慣了,他笑道:“這才哪到哪?咱們走的是側麵,你要是從正門進去,那裡的人更多!”
李向東點了點頭,沒說話。
自打走進站前廣場,他便隻有一種感覺,人多,人超級多!
多到他看著來往的人群,心裡都感到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