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三很想嘗嘗經常跟自己乾架的鵝,用鐵鍋燉出來後到底有多香。
周玉琴瞧他那一臉的興奮勁,笑著開口道:“侯三,兩隻鵝呢,咱們不能都給吃了,你拿一隻送回家,讓你爹娘也嘗嘗。”
“嗯,侯三,留一隻我們在家先做著,你騎著自行車抓緊給家裡送回去一隻。”
李向東在自己媳婦後麵跟著開口,鵝是侯三花錢買的,也養了不短的時間。
要是他們把兩隻鵝全給吃了,侯叔和侯嬸做為侯三的爹娘,最後卻連口湯都喝不上,這事辦的就有些不地道了。
李向東不會做出這種為了口吃的,而讓彆人心裡不舒服的事情。
“東哥,嫂子,還是兩隻鵝一起燉了吧,我娘她不會做呀,換成是雞,你們不說我也會給家裡送一隻的。”
侯三這樣說,李向東想了想。
“侯三,那咱們這樣,兩隻鵝一起燉,燉好後你再給家裡送回去一些。”
“這樣可以。”
侯三答應,李向東轉頭看向周玉琴。
“咱們早點做,也好讓侯三趕在中午吃飯前把鵝肉送回家。”
“我再去把這兩隻鵝洗洗,你去洗一些土豆。”
周玉琴端著盆去水房,侯三見李向東起身要去廚房,急忙開口道:”東哥,多洗點土豆,燉好了我得多拿點。”
“行啊,燉好了我給你裝滿滿兩飯盒。”
“東哥,兩飯盒可不夠。”
“不夠?你家一盒,你二爺爺家一盒。”
李向東說到這忍不住笑了,“哦,我懂了,還有孔大妮家是吧?”
侯三大方承認道:“是呀東哥,所以我讓你多放點土豆,放的少了咱們中午都不夠吃。”
“成,我明白了。”
李向東邁步走進廚房,他和周玉琴誰也沒開口讓侯三幫忙。
百無聊賴的侯三,便準備去正房屋簷下放著的搖椅上眯一會兒。
“呦,你們倆乾嘛呢?”
侯三發現躲在大水缸後麵的李小竹和張苗苗兩個丫頭,一人手裡抓著一把鵝毛,正在互相給對方戴著的草環上插鵝毛。
“侯叔。”
李小竹聽到張苗苗跟侯三打招呼,她揚起腦袋跟著喊道:“猴兒叔~”
“知道我為什麼一直喊你胖竹嗎?我姓侯,我不是猴兒,你什麼時候好好喊我,我就什麼時候不再叫你胖竹。”
侯三在李小竹麵前蹲下身子,上手捏了捏李小竹的臉。
李小竹甩甩腦袋,氣呼呼的看向侯三。
侯三見此挑釁道:“是不是想跟我吵架?早上吃飯那會你可是輸了,你想贏我還且得練呢。”
“侯叔~”
李小竹突然改口,侯三冷不丁的還差點沒有反應過來。
“嗯?你叫我什麼?你再叫一遍。”
李小竹再次開口喊道:“侯叔~”
“哎,真乖。”
侯三仿佛打贏了一場戰役,這個給他樂壞了,他嘻嘻哈哈的揉揉李小竹的腦袋。
“我聽曉海說過,你還會喊哥哥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你再喊我一次。”
“侯叔~”
“胖竹。”
“啊~打你~”
李小竹發現自己被騙了,上手就去抓侯三。
“侯三,你們乾嘛呢?”
李向東聽到院子的吵鬨聲,從廚房探出身子。
侯三笑著擺擺手,“沒事,我逗你閨女玩呢。”
“爹~爹~打他~雞毛撣子~”
李小竹氣壞了,自己被騙了不說,關鍵是她還追不上侯三。
“彆鬨了,快過來。”
李向東聽到李小竹嘴裡開始喊打人,心裡清楚她這是真被侯三給氣到了。
見李小竹噘著嘴生氣的站在原地不動,李向東過去一把把她抱在了懷裡,“為什麼要拿雞毛撣子打你侯叔?”
李小竹委屈巴巴,“他不乖~我不胖~”
“侯叔騙人。”
張苗苗過來給好姐妹站腳助威。
李向東問清楚是怎麼回事,一臉無語的看向侯三,侯三嘿嘿笑著雙手抱拳。
“東哥,我逗她玩呢,胖竹,我以後不喊你胖竹行了吧?”
“我不胖~”
李向東費勁巴拉的哄好李小竹,正準備回廚房繼續乾活,李曉海走過來喊住了他。
“爹,你彆讓妹妹們玩鵝毛了行不行?曉濤哥哥說了,這些鵝毛可以換糖吃。”
李向東聞言朝他看去,“家裡不是有糖嗎?”
“嘿嘿。”
李曉海隻是傻笑,不吭聲。
一旁的侯三對鵝毛換糖很好奇,他招手把李曉濤喊了過來。
“濤子,曉海說鵝毛能換糖吃,咱們這些鵝毛能換多少糖?”
李曉濤撓撓頭,他對於侯三的問題給不出來明確答案,因為他沒有見過胡同裡誰家用鵝毛換東西。
“我不知道啊師父,我是猜的,我知道雞毛能換糖,我想著鵝毛應該也能換。”
“能換。”
李向東給出一個肯定答案。
“同樣重量的鵝毛比雞毛值錢,不過至於能換多少糖。一斤鵝毛也就值個幾毛錢,人家換糖的不得賺點?不值當,家裡又不是沒有糖,這兩天得空我用這些鵝毛做兩把扇子給你們玩。”
“扇子?鵝毛做扇子?”
侯三還是第一次聽說可以用鵝毛做扇子。
李向東看向他問道:“羽扇綸巾這個詞知道嗎?”
侯三和李曉濤齊齊搖頭,李向東見此感覺自己多餘問,師徒倆一對學渣。
“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這是蘇軾的詩。羽扇綸巾意思是頭紮青絲帶頭巾,手執羽毛扇子,指這個人儒雅,風度翩翩。”
李向東說著便想起94年唐果強版的《三國演義》,後世大家一提羽毛扇子,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諸葛亮。
“東哥,你懂得真多!”
侯三語氣帶著佩服,李曉濤跟著煞有其事的猛點頭還不算,更是一臉惋惜神情的看著李向東。
“三叔,肯定是以前咱們家沒錢,所以我爺爺奶奶才沒有供你上學,真是可惜了,咱們家少了一個大學生,也不知道我爺爺奶奶他們是怎麼想的。”
“換成是我借錢也得讓你繼續上學,你就不用下鄉去割豬草,現在說不定都是乾部,每天出門口袋裡都會插著一支鋼筆。”
“咳咳!”
李向東咳嗽兩聲,很想上去捂住李曉濤的嘴,這話可不行說,李父和李母要是聽到了,他們老兩口為了自證清白,肯定會把自己上學時那點事說給李曉濤幾個。
“濤子,沒有的事,你三叔我這是後麵自學成才,這些話你可彆當著你爺爺奶奶的麵說。”
“嗯嗯,我知道三叔,爺爺掙錢也不容易,我就是替你委屈。”
“我不委屈!你快彆說了,我謝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