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哥,大鵝不能殺!”
“東哥,我家養的大白鵝真不能殺!”
侯三從辦公室開始一直纏著李向東,兩人糾纏到火車上後他還在不停的說著家裡那兩隻鵝不能殺。
手裡的鐵皮水壺放下,李向東看向侯三笑了笑。
“你那話怎麼說來著?養這養那的容易把孔大妮給累壞嘍,你都知道心疼自己媳婦,那你怎麼好意思讓我媳婦天天幫你喂那兩隻大白鵝的?”
侯三尷尬的撓撓頭,“東哥,我說錯話了,你彆再打我那兩隻鵝的主意成不成?我還有用呢。”
李向東反問道:“有什麼用?你不就是等著養肥了冬天吃的嗎?”
侯三左右看看確定附近沒人,他湊到李向東身邊,踮著腳在李向東的耳邊輕聲道:“我結婚用。”
李向東推開侯三,一臉狐疑,不明白侯三說的是什麼意思,“你結婚跟那兩隻鵝有什麼關係?”
侯三一本正經的回話,“送聘禮啊!”
“聘禮?”
李向東聞言直感覺天雷滾滾
“你這又是聽誰說的?你結婚打算著按照古禮來辦?再說古代男方給女方下聘送的不是大雁嗎?你送大白鵝算怎麼回事?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我沒有。”
侯三搖搖頭,“聘禮送大白鵝,這是我聽孫叔說的。”
“孫叔說的?你仔細給我講講。”
李向東記得上輩子看古裝劇,人家就是送的就是大雁沒錯呀!
蛐蛐孫為什麼跟侯三說送鵝,這個他還真不知道。
侯三回想了下蛐蛐孫之前跟他說過的話,開口道:“孫叔當時說送大雁是周周”
李向東試著問道:“周禮?”
侯三連連點頭,“對對對,東哥你說沒錯就是這個詞,孫叔說送大雁是周禮,但大雁不好抓,然後從唐李開始。”
李向東聽著感覺彆扭,“那叫李唐。”
侯三從善如流,“哦,從李唐開始,除了貴人階級的閥門世家,民”
李向東揉揉太陽穴,再次糾正,“貴族階級的門閥世家。”
侯三不解的問道:“不一樣嘛?”
“當然不一樣。”
李向東感覺心累。
“貴人和貴族,我就不說什麼了,隻當它們是一個意思,閥門世家,冷不丁聽著好像是機修廠的維修工鐵飯碗似的。”
“嘿嘿,東哥你接著聽我說,從李唐開始除了貴族階級的門閥世家,民間老百姓已經在用鵝來替代大雁了,孫叔還說這叫什麼來著?對了,叫‘雁鵝’。”
侯三的話說完,收聲閉嘴等著李向東開口。
“你真要把家裡的兩隻大鵝當聘禮?”
“對呀。”
“那你聽我的趕緊殺了吧。”
“為什麼呀東哥?我都跟你說了結婚要用,你乾嘛非要殺了?”
侯三急了,結婚對他來說可是頂天的大事!
“你急什麼?我這可是為你好,你好好想想你家養的那兩隻鵝是個什麼德行?它們到了孔大妮家,這要是把你老丈人和老丈母娘給叨了,那樂子就大了。”
李向東可沒再開玩笑,侯三歇班在家時天天跟鵝打架,那兩隻鵝都讓他給玩壞了,現在脾氣大著呢,周玉琴去幫忙喂鵝都從不進院,吃的喝的直接放大門口。
“東哥,謝謝謝謝!”
侯三後知後覺的把自己嚇出一身冷汗,孔大妮家可不止有他的老丈人和老丈母娘,還有小舅子和小姨子呢。
大人被叨一下問題可能還不嚴重,小孩子不一樣,鵝發起瘋來能把小孩子給撲倒。
真要是出點什麼事,他的婚也就不用結了!
“東哥,咱們從閩省回來就殺,我再重新養兩隻。”
“彆,侯三,你聽我的,你買兩隻小的早點送過去,從小養大的鵝和家裡人親近,你到時候把話說明白,這樣你的禮節到了,孔大妮的弟弟妹妹們也能養著玩。”
“可這不是下聘禮當天送的嗎?”
“你哪天下聘禮?”
李向東這話一出口,侯三閉嘴了,他家和孔大妮家商量的都是結婚日子,從來沒說過什麼哪天下聘禮。
他想送大白鵝,隻是他自己的想法而已,現在都是雙方父母見個麵算是定親,然後下次辦事直接就是領證結婚當天。
李向東笑道:“你看,現在都不講究這個了,那你哪天送還不是都一樣?再說你也可以自己挑個好日子嘛。”
侯三想了想,點頭道:“家裡那兩隻鵝肯定要殺,什麼時候給大妮家送,我跟車回來再回去問問我娘。”
“這樣也成。”
李向東聽後鬆了口氣,周玉琴幫忙喂鵝這事就算是了了。
這樣也好,省出來的時間,周玉琴正好可以用在家裡以後多出來的小羊羔身上。
“侯三,快點的,趕緊乾活了。”
李向東拎著鐵皮水壺,帶著侯三一起開始不停在各個車廂裡穿梭。
時間緩緩流逝,火車發動後慢慢加速駛出京城站。
李向東和侯三又去挨個車廂轉了一圈,累出一身汗的兩人回到休息車廂開始往肚子裡灌水。
“真熱啊。”
侯三摘下帽子當蒲扇,上衣扣子也解開兩個。
“要是火車上有空調就好了。”
李向東放下軍用水壺,擦擦額頭上的汗,“早晚會有的。”
“東哥,我就是說說,你還當真了?”
“侯三,我也是說說,但你真可以當真。”
“東哥,你跟我說繞口令呢?”
李向東看到侯三偷偷對自己翻白眼,心道,哥這是在給你泄露天機呢
國內最早一輛帶空調的火車,1987年生產過檢,1989年投入滬寧線開始運營。
當然,李向東不知道這些,但他上輩子坐過帶空調的火車。
一路走走停停直到天色變暗,深夜來臨後李向東和侯三兩人正準備睡覺時,阿哲交接班後回到了休息車廂。
“東子,侯三,你倆先彆著急睡覺,這都已經七月份了,咱們是不是該換班次去魯省倒騰蛐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