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交易銀元時,巷子裡沒人,可這並不代表侯三從脫下褲子再到提起褲子的這段時間裡,巷子裡不會有人經過
隻是附近確實沒有廁所,侯三瞧著也快憋不住了,他不去巷子裡,總不能直接在路邊或是拉褲兜。
“包包包!”
李向東猛地想起剛才到手的一萬四千二百塊錢,此時還在侯三的包裡。
萬一侯三因為有傷風化被抓,包裡的錢再解釋不清楚,隻會更加完蛋!
他想起這點,抬腿去追已經鑽進巷子裡的侯三。
“侯三,包給我!”
侯三停下腳步,摘下身上的挎布包扔朝身後的李向東扔了過去。
看到挎布包穩穩落到李向東手裡,侯三彎著腰繼續往裡跑。
隻是他剛跑出去幾米遠,一個急刹,調轉方向。
“東哥!紙!手紙在包裡呢,你快把紙給我啊!”
在人家巷子裡拉野屎,讓人逮著了真不是小事,尤其是被女同誌看到,一聲耍流氓喊出來,便能要了侯三的半條命。
“阿哲,我在這守著,你往巷子裡麵走走,看看這條巷子有沒有彆的出口,有的話,你去把另外一頭給堵上。”
“行。”
阿哲點點頭快步鑽進巷子裡。
侯三讓兩人先走,李向東和阿哲當然不會真把侯三給扔下,那就太不講義氣了。
不過話說回來,李向東活了兩輩子,還是第一次乾這種事情,心裡有種說不來的滋味。
好在他和侯三待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心臟已經被侯三捶打的堅硬了許多,內心的起伏不是很大。
真的,隻要侯三不去馬路中央脫褲子解決,李向東甚至現在都感覺沒什麼大不了的
守在巷子口,李向東腦子一直在不停轉動,想著要是有人想進巷子裡,他要怎麼把人給攔下來。
時間漸漸流逝,好在老天爺保佑,侯三和阿哲兩人的聲音終於從巷子裡傳來。
“你們倆心裡有沒有譜?不趕緊溜,還有心思聊呢?趕緊走啊!”
李向東說著抬腿快步朝公交站牌走去,落在他身後的侯三與阿哲,見此閉嘴加快腳步跟上。
現在是下午三點半,這個點公交車上人不多,李向東三人付了車費後挨著坐在一起。
一路無話回到招待所,三人剛剛回到休息的屋裡,李向東回來後剛剛倒上的熱水還沒有喝一口呢,侯三再次向廁所衝去。
阿哲走過去關好屋門,嘖嘖著嘴,走到李向東床鋪前坐下。
“東子,你知道侯三這貨在巷子裡提起褲子後找到我,最後乾了什麼嗎?”
“乾了什麼?”
“他找我要本子和筆寫了一張條子,寫的是清理費一塊錢,然後條子和錢,讓他用土坷垃壓到了”
“停停停!彆說了!”
李向東不想再聽下去,不過他突然覺得侯三這貨還挺講究是怎麼回事?
“阿哲,侯三去廁所多久了?”
“十五分鐘,他出去的時候我看時間來著。”
“走,咱們倆去看一眼。”
李向東擔心侯三虛脫在廁所,起身穿好鞋子,正準備和阿哲一起過去瞧瞧呢。
侯三有氣無力的推門進屋,往自己床鋪前走時腳步已經開始虛浮。
“不行了,我不行了。”
他說著話,人往床上一躺不再動彈。
“侯三,你先起來,附近有家診所,我們倆帶你去找醫生拿藥。”
聽到李向東的提議,侯三沒有反駁,他現在都已經感覺自己要虛脫了,翻身從床上起來後捂著肚子想往屋外走。
“我倆扶著你吧。”
李向東和阿哲一左一右的托著侯三,三人徑直朝招待所外不遠處的診所走去。
現在看病流程非常簡單,沒有後世那些繁瑣的流程。
坐診的醫生是名五十多的老頭,隻是簡單問了問侯三的症狀,近兩天有沒有吃什麼變質的食物,肚子裡是陣痛還是絞痛,又給侯三把了把脈,然後直接開藥就把他們三個給打發了。
開了三天的藥,藥費六毛,還有手寫的單據,單據留著可以回京城後去單位報銷。
“水土不服?不應該啊,咱們都跑閩省這麼久了,之前侯三怎麼沒事?”
從診所出來後回招待所的路上,阿哲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李向東同樣在皺眉思索,他也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醫生說是水土不服,當然要聽醫生的。
侯三在診所的時候吃了一次藥,回到招待所後直接躺在床上,蜷縮著身子看上去病怏怏的。
李向東往常和侯三待在一起,見到的都是元氣滿滿,活力十足,精力發泄不完的侯三。
侯三現在這樣,他還是第一次看見,瞧著就像後世動物園裡生病的猴子一樣,可憐巴巴的。
“阿哲,你從本子上給我扯一張紙。”
“要紙乾嘛?”
阿哲嘴上問著,手伸包掏出本子扯下一張。
李向東接過紙,“你在屋裡照看著侯三,我去食堂弄點鹽回來。”
“鹽?”
阿哲看著快步從屋裡出去的李向東,心裡納悶去食堂要鹽乾嘛,這個疑惑直到李向東拿著一包鹽回來,他才從李向東嘴裡得知。
“管用?”
“管點用,但治不了拉肚子,想趕緊好還是得吃藥。”
李向東要是醫生,他肯定能給阿哲解釋清楚,拉肚子後人體會丟失大量水分和電解質,以及一些微量元素。
但他不是,他隻知道拉肚子適當喝點鹽水有好處。
“東子,熱水倒好了,你不是要放多少鹽?過來放吧。”
阿哲站在桌前提著暖水瓶,招呼李向東過來,李向東詢問完侯三現在感覺如何後,走到桌前開始往茶缸子裡放鹽。
“東子,你先等等。”
阿哲攔下李向東,走到侯三身邊蹲下身子,“侯三,你先彆睡,東子要給你衝鹽水喝,你口輕還是口重?”
“”
趴在床上的侯三,吊三角眼看向憋著笑的阿哲,咬牙吐出一個字。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