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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收拾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江南路遠,這次又是個急差事,哪裡能帶多少東西趕路...
缺了什麼東西,到了江南路再采買就是,實在不行,徐氏商行的船隊也能幫著送去。
王若弗坐在壽安堂之中,看了看正在與盛老太太告彆的盛弘,沉思起來。
按照官家的聖旨來說,官人去江南還不知道得多久才能回來,若是一年半載身邊沒個女人...
去了江南路,官人手握大權,那些下屬為了迎合上官,不知道會送多少妖豔賤貨給他呢!
官人又是個把持不住的...
更何況江南水鄉美女如雲,納個老實些的還沒什麼,萬一官人日後歸來,再帶回來個林噙霜那種的...
想到這裡,王若弗打了個寒顫,對身旁的劉媽媽招了招手,低聲的說起了自己的顧慮。
劉媽媽俯著身子,沉吟片刻,臉上微微一笑,指了指壽安堂的角落,在王若弗的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
王若弗順著劉媽媽的指引方向一看,衛小娘唯唯諾諾的坐在一旁,垂著頭,也不說話。
眼神一亮,對劉媽媽點了點頭,劉媽媽起身後,王若弗端起茶盞抿了口,咳嗽一聲:“衛小娘呢!”
衛小娘抬起頭看了看,見王若弗正看著她,連忙起身來到王若弗身邊,行了個禮:“大娘子叫我何事。”
王若弗看著自己目前低眉順眼的衛小娘,滿意的點了點頭:“跟我出來一下!”
說完這話後王若弗放下茶盞,帶著劉媽媽走出了壽安堂。
走在壽安堂的院子中,王若弗一邊走一邊對跟在身後的衛小娘嚴肅道:“此次官人奉皇命下江南,身邊也沒個伺候的人,你就替我幾年,跟著一起去吧!”
衛小娘不是個蠢笨的,聽了這話自然是明白王若弗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讓自己去攔著些。
官場上互相贈送小妾是常有的事情,可自己是大娘子抬進來的貴妾,自然是無法贈送的,而且身份也比那些送上門的賤妾要高,自己跟著主君去,能給大娘子減少很多麻煩。
而且大娘子說是讓我替她幾年,意思就是去了江南路那邊,自己就是主君後院之中的女主人了...
這要是讓林噙霜聽到,肯定是樂壞了,可...可我隻想安安穩穩的過自己的日子,能看著明兒長鬆嫁人娶妻就行,其他的彆無他想。
本想拒絕,可王若弗看出來衛小娘眼中的猶豫,搶在衛小娘開口前說道:“你放心,明兒的及笄宴我會風光大辦,她的婆家我也會請燕國公府,襄陽侯府幫著,在汴京適齡的勳貴之家中仔細挑選...”
衛小娘輕微的搖了搖頭,自己是不願明蘭嫁入勳貴之家的,勳貴之家人口眾多,家中關係糾纏不清,一堆麻煩事...
雖說大姑娘和四姑娘嫁的人家不錯,可像這樣的人家滿汴京又有幾家,怎麼可能輪得到自家明兒呢。
王若弗見衛小娘這樣,頓時有些慌了,停下腳步壓低聲音,指著衛小娘嗬斥道:“勳貴之家你都不滿意,還想讓六丫頭嫁入皇宮不成!”
衛小娘聽了這話知道大娘子誤會了,不顧滿地的塵土,慌忙跪了下來:“好讓大娘子知曉,明兒愚鈍,我隻願她平安度過一生,嫁個品行端正的舉子進士便是,萬不敢攀附勳貴之家...”
王若弗這才鬆了口氣,本來還以為她知曉長鬆要去宮裡與魯王伴讀,野心變大了。
哪裡知道,是野心太小了...
我盛家如今是什麼家族,大姑爺大權在握,聽官人說這次出征若是大姑爺能收複幽雲,那肯定是要封王的。
四姑爺救駕有功,放榜後立馬就入了樞密院,滿汴京誰不羨慕。
長柏去年高中探花,入翰林院後沒多久,現在就已經去了太常寺任職,長楓在隴右雖說離汴京遠了些,可也是常常被歐陽相公誇讚!
長鬆現在也被官家選為魯王伴讀,雖說不是給儲君桓王伴讀,可也是了不得了,那可是皇子啊!
更何況今天早上聖旨下來了,官人也平步青雲,如今我盛家在這汴京有誰敢輕視!
就依著這身份來看,明兒怎麼可能會嫁給舉子進士這些,最低也得嫁給清流世家的嫡子...
王若弗看了眼衛小娘,冷笑一聲,這衛小娘寒酸慣了,也想讓我的明兒也和她一般,怎麼可能如她的願,盛家女嫁給窮舉子,豈不是招人笑話!
正要開口,劉媽媽一把抓住王若弗,使了個眼色,搖了搖頭。
現在還要用人家呢,她若不去,那誰知道主君在江南路回來的時候能帶些什麼東西回來!
王若弗這才住嘴,隻是低頭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衛小娘,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劉媽媽見王若弗不打算說話了,上前兩步將衛小娘扶起,開口道:“你呀,有什麼就和大娘子說就是了,都是一家人,好端端的跪什麼呢...
六姑娘蕙質蘭心,嫁給舉子太可惜了,這樣,我們家和海家柳家都有些關係,實在不行還有王家呢,都是清流世家。
定會給六姑娘選一個家世乾淨的清流進士,你就放心吧...”
衛小娘聽了這話,臉上才浮現出一絲笑意,看向王若弗屈膝行禮道:“那就多謝大娘子了!”
王若弗想說些什麼,看了看衛小娘卻又感覺無話可說。
歎了口氣,背過身去,不耐的擺擺手:“行了行了,就這樣吧!”
...
城外。
盛弘拜彆母親,又將盛家托付給了王若弗,這才帶著衛小娘上了馬車。
本打算前往軍營接收聖旨上所說的五百禁軍,然後轉水路,坐徐氏商行的船隊,以最快速度前往江南西路的江陵府。
可剛出城門沒多久,馬車突然停了下來,盛弘心裡正在疑惑呢,這也沒到軍營啊,停下作甚!
剛要挑開窗簾問問怎麼回事,馬夫的聲音傳來:“主君,富大相公在前麵,好像是在等您...”
一聽這話,盛弘立馬挑開馬車窗簾向外看去,見富弼帶著一些身著青袍的官員,正坐在路旁的亭子之中。
見盛弘的頭從馬車中伸了出來,富弼對盛弘含笑招了招手。
盛弘見狀,立馬下了馬車,小跑著來到了富弼身前彎腰拱手,恭恭敬敬道:“學生見過老師!”
富弼當初在揚州的時候收了自己當弟子,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不管自己是什麼官職,都得敬著的。
富弼起身,將盛弘給攙扶起來,盛弘剛要詢問富弼來這裡乾嘛。
隻見富弼身後的那群青袍官員整理了一下衣服齊聲對盛弘拱手道:“學生見過老師!”
盛弘疑惑的看著富弼,這些人不是今年的新進士嗎,怎麼在這裡?
今年本是文彥博主考,他們的老師也應該是文相公,可文彥博在瓊林宴前觸怒了官家,‘自行’致仕了。
這老師的頭銜自然就落到了主持瓊林宴的副主考盛弘身上。
富弼笑了笑,指著身後的青袍官員對盛弘道:“官家允你先斬後奏,可斬了之後得有官員補充吧。
朝廷的意思是江南兩路官場腐朽,冗餘官員需經過吏部審查才能再次啟用。
吏部今年多了一些進士無法安排,我給你爭取了一下,你一同帶去吧,免得都斬完了,政令不通達...”
說罷,拍了拍盛弘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是我最得意的學生,去了江南,莫要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