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有機會一定聽聽。”葉千寧知道當下流行的廣陵曲就是出自他的手。
赫連宸一聽甚是欣喜：“我明日就帶琴來。”
“怕是來不及了。”
赫連宸笑容僵住：“為什麼？”
“明日天不亮我們要出城了。”
“這麼快？”
“還有些事要處理。”
“你們要去哪兒？如果沒有地方去，可以來……”赫連宸想要她們去京城，轉而便反應過來。
南淵的百姓現在都在罵人他們，就算請她們未必會去。
“天大地大能容身的地方有很多，不受皇權更自由。”
赫連宸雖然沒說出口，也聽出了她委婉的拒絕，皇權的地方她都不喜：“沒有皇權庇護的地方，真的能長久嗎？”
“有皇權庇護也未必能活得久。”葉千寧反駁。
“你若是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你儘管說，隻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儘力。”
赫連宸沒反駁她的話，因為她經曆過十年前的事，對於皇族沒了信任。
他隻是覺得她們現在的身份，若顧朔沒有商業，想要在四國之外的地方立足有些難。
“好。”葉千寧也沒推辭。
赫連宸見她點頭多少有些高興，他覺得她們之間的關係可能又進一步了。
“我回去取琴。”
“做什麼？”
“時間還夠，我想要你聽一聽。”赫連宸最拿得出手的就是琴藝。
“不用了。”
赫連宸一愣：“你……不喜歡聽琴曲了？”
“不是，隻是覺得沒有一把好琴，彈出來的聲音你也不會滿意。”高超的琴藝，琴也是關鍵。
赫連宸聞言有些愁容，小小的城鎮本就不富裕，上哪兒尋得一把趁手的琴來。
“總會有機會的，不急於一時。”葉千寧道。
赫連宸抿著唇，有些懊惱，低低不甘：“好吧。”
葉千寧目光映入他抿唇的樣子，和小時候生氣的模樣如同一澈，當年雖是幾麵之緣，他能讓人去北黎查她的死因，也很難得。
想了想，從椅子上站起來。
“你做什麼？”赫連宸也跟著站起來。
葉千寧沒有說話，走到左側屏風之後。
屏風之後是一個架子和書桌，文人一般桌子上放著的都是文房四寶，四婆又不會這些，放著的是一個針線簍子。
她悄悄從空間取出毛筆和宣紙放在桌子上，提筆落下。
赫連宸在葉千寧走入屏風之後，他遲疑幾分才走過去，抬眸看到她一手提筆，一手壓著宣紙，在寫些什麼。
一瞬間的恍惚，他仿佛看到了當年在將軍府，那個踩著椅子提筆寫字的小胖娃。
腳下輕盈了幾分，走到桌前，低頭看去。
目光落在宣紙上，神色變得驚訝。
是琴譜。
她竟然會作曲？
隨著她筆下一個音節一個音節的出現，赫連宸越看越上頭，下意識的哼了出來，節奏他都驚歎。
饒是他做過那麼多曲子，感覺都不如她譜寫的曲子讓人驚豔。
葉千寧耳邊傳來的低低輕哼，手下未停，赫連宸身為皇子，什麼都不喜，唯獨喜歡琴和曲。
南淵帝也的確寵愛這個小兒子，從不遏製他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