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人私下裡怎麼形容權世瑾來著——
看著就不像是有七情六欲的,甚至也想象不出他臉上露出淡漠之外的表情,在權家人的心裡,估計隻有權利和地位,其他的事情,估摸著就連感情都顯得多餘了。
今日說這略顯多餘甚至還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挑釁的話,宋朝不僅費解,還有點震驚。
賀辭猛地看了過去,他眯著眼睛,看著權世瑾,奈何男人的神情過於寡淡,他看不出什麼意味。
溫若瓷也是微微有點詫異,她一抬眸,就看見權世瑾也在看她,隻是男人的眼神過於稀薄,很難想象他能掀起什麼情緒。
他說這句話,就像是一時興起罷了。
賀辭轉了幾下戴在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突然間輕笑出聲,不是很在意的說著,“要是權少爺喜歡,那我就割愛了。”
權世瑾像是來了興致,“哦,怎麼割愛?”
“離婚,讓給你。”
權世瑾淡淡啞啞的笑了聲,“真離?”
賀辭沒再吱聲,他有點猜不透權世瑾究竟是幾個意思。
門口的騷動引起了不小的注意,拍賣行的老板滿頭大汗的從後廳出來。
能來參加拍賣會的人都是豪門權貴,哪一個他都得罪不起。
唯恐真的出什麼事情,他是一刻也不敢耽擱的出來了。
他瞧著在場氣場微妙的四個人,小心翼翼地開口,“已經備好了茶和點心,拍賣會也快開始了,還請各位隨我一同落座如何?”
宋朝開口提醒,“世瑾,拍賣會就快要開始了,不如我們先進去如何?”
權世瑾垂下眼眸,像是在思索,宋朝也不敢打擾。
半晌後,男人淡漠地“嗯”了一聲。
沒有再看著幾個人,轉身離開。
等權世瑾離開之後,賀辭隻感覺自己緊繃的神經都落了下來。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方才權世瑾問他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居然有這麼緊張。
他朝著溫若瓷看了過去,聲音又冷又硬,“你和權世瑾什麼關係?”
溫若瓷瞧著賀辭一副快要氣炸了的樣子,不想在拍賣行的門口生出什麼事端,就給解釋了,“從頭到尾我們連一句話都沒說,能有什麼關係?”
賀辭不信,逼問著,“要是你們真沒什麼關係,他為什麼要開口說這些?”
黎霏隻覺得好笑,“賀少,說不定權少爺就看不慣你這麼欺負若瓷呢,還是你真就覺得,若瓷的魅力已經達到人見人愛的地步了?”
溫若瓷的確很美豔,但他不信依照權世瑾的身份和地位,沒見過比溫若瓷更漂亮更加美豔的。
但是他更加不信,高高在上的權少爺,會突然間說這麼莫名其妙的話。
他上前了幾步,伸手用力地扣住她的下巴,像是要給捏碎了,“你最好彆被我知道你背著我和彆的男人搞在一起,否則,你要死,溫家也要因為你破產……”
溫若瓷拍開他的手,“這麼為難我,你心裡就真的就這麼痛快?”
賀辭嗤嗤地笑了一聲,“頂著這麼一張無辜的臉,倒還真是讓人產生錯覺,像是我在欺負了你似的。”
不過他就算是忘記了一切,也不會忘記她那副翻臉無情的樣子。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對啊,看你為難,我就是很痛快。”
說完後,也沒再看溫若瓷,轉身進了拍賣行的大門。
周櫻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慌不忙迭的跟上。
她心裡倒是在一件事情。
方才賀辭說如果權世瑾對溫若瓷有意思,他就離婚,這件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天知道她每天都在盼望著這兩個人離婚。
有的時候,一旦升起一個念頭,就像是欲望一樣,怎麼都克製不了。
黎霏是個暴脾氣,她忍不住想罵人,更加替溫若瓷不平,“若瓷,你現在究竟是怎麼受得了他的?”
從前她就覺得這位賀少爺有點病嬌的潛質,現在已經完全變成偏執了。
溫若瓷垂下眼眸,“受不了啊,但是要想全身而退,哪有這麼容易。”
黎霏沉默了一會兒。
當年是由賀少說開始的,現在要說結束,也得必須要由賀少結束嗎?
她微微歎了一口氣,挽著溫若瓷的胳膊,“算了,我們好不容易才來一趟拍賣行,還是彆提糟心的人了。”
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不過你真的和權少爺沒什麼關係?”
如果她沒忘記的話,溫若瓷還說權少爺給了她一把傘呢。
像他這樣的人真的會突然間大發善心?
彆說賀辭不信,她也不信呐。
溫若瓷麵無表情,“我們真沒有什麼關係。”
“那他今天為什麼要開口說這些?”
就是換個人說,她都沒這麼費解。
溫若瓷手指若有似無的卷了一下發絲,像是在思索,“也許……他剛剛回國,覺得自己遇上了什麼樂子呢。”
黎霏,“……”
她能信嗎?
溫若瓷很顯然並不想繼續提這件事情,拉了拉黎霏的衣袖,“我們進去吧。”
權世瑾過於不同尋常,宋朝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安,他猶豫了許久,還是沒忍住開口了,“世瑾……”
權世瑾步子都沒停,“什麼?”
宋朝,“溫若瓷是賀辭的夫人,正兒八經的那種,有證的。”
權世瑾一下子停下了腳步,轉身似幾分不悅地看著他,“我知道,不需要你來提醒。”
宋朝說不上來,隻覺得莫名奇妙的周遭的空氣都下降了好幾度。
更甚者,覺得肩膀上的傷口有點在隱隱作痛。
拍賣會的老板親自將權世瑾他們迎到了最頂層的閣樓。
屋內茶香四溢,還點著熏香,一旁還有伺茶師在那邊等候。
權世瑾掃了一眼,淡漠開口,“都出去。”
老板連忙讓他們都下去,他挺恭謹地開口,“權少,宋少,如果您們還有什麼彆的需要的,請儘管吩咐。”
宋朝覷了一眼權世瑾,擺了擺手,“有需要的會喚你們的,先下去吧。”
“是。”
老板恭謹地退了下去。
權世瑾找了一個視野開闊也比較舒服的位置坐下。
這個位置基本上可以看清楚樓下所發生的一切。
宋朝在他的對麵坐下,沒吱聲。
溫若瓷出現的時候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那位是?怎麼看著很眼熟的樣子?”
“她你都不認識,那就是賀辭的夫人,溫若瓷。”
“那剛剛挽著賀辭手臂進去的人是?”
“是周櫻,賀少爺新的女友。”
“傳言一直說他們不合,那還真是一點都不假啊,來個拍賣會,這夫妻倆不僅單獨行動,賀少爺更是帶著新女友無所顧忌的出現,這還真是一點都沒給她留麵子啊……”
“豪門夫妻私下裡各玩各的還是比較常見的,這都已經鬨到明麵上了,這兩個人還不離婚?”
“這誰知道呢?說不定是溫家舍不得賀家帶來的資源呢。”
眾人議論紛紛的,溫若瓷置若罔聞,她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黎霏挺嫌棄這幫人的,什麼內情都不清楚,就在那邊嚼舌根,若瓷怎麼可能舍不得賀家的資源,純粹是因為賀少爺霸占著不肯離婚而已,寧可彼此做一對怨偶,也不肯彼此放手去找幸福。
但是很快眾人的交談聲就淡了下去,因為他們看見頂層的閣樓的燈亮了,視線全都被那閣樓裡麵的身影吸引住了。
拍賣行的老板是一貫寧可將那頂層的閣樓空出來,都不會輕易對外開放的。
今日裡居然開放了,眾人還真是好奇會是誰在裡麵,紛紛抬眸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