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若瓷沒有追著去醫院,出了會所便直接回了公寓。
她這會兒隻感覺頭暈的厲害。
本就還發著低燒呢,方才因為神情過度緊張,身上出了點冷汗,被風這麼一吹,貌似有加重的跡象。
她現在隻想趕緊回到公寓,好好的睡一覺。
回到公寓,打開大門,剛走進去就聞到了一股濃稠而又嗆人的煙味。
她一陣擰眉。
前方不遠處的沙發上約莫能夠看見有個人影,指尖夾著煙,在煙蒂燃儘的刹那,描摹出了男人的容顏。
她隻感覺這會兒太陽穴更加不舒服了,像是無數根綿針在紮著自己,麵無表情地開了燈,看著坐在沙發上的賀辭,走過去,沒什麼情緒的開口,“你怎麼在這兒?”
賀辭伸長手臂,掐滅煙蒂後,站起身,走到她麵前,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怎麼?我不能來嗎?”
溫若瓷看著他,依舊沒什麼情緒,“當然,這棟公寓是我的私人財產,未經我的允許,你不可以進來。”
賀辭輕嗤了一聲,深深漫漫皆是嘲弄,“難道你忘了,你已經嫁給我了,你的人都是我的了,更彆說區區一棟公寓了。”
溫若瓷臉色微沉,“你就這麼確定,你能一輩子把我綁著?”
聽見這話,原本還帶著三分笑意的男人此刻神情倏地冷了下來,“所以,你為了離開我,就去勾搭了權世瑾?”
她越發難受了,哪裡想在這邊和賀辭虛與委蛇的,沒什麼好口吻,“你在胡說什麼?”
他胡說?
男人勾唇冷笑,“你以為在南山會所裡發生了什麼都不會傳出來?”
溫若瓷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你派人跟蹤我?”
男人輕嗤了一聲,“我還沒這麼無聊,隻是有人在南山會所看見你罷了。”
順手就告訴了他。
南山會所的事情賀辭知道她也不意外,就是沒想到賀辭會知道的這麼快,她也冷笑著,
“說幾句話就是勾搭了,賀少爺對於勾搭的定義未免太淺薄了一點吧。”
賀辭嘲諷的看著她,“他有權家給他安排的未婚妻,彆說你已經嫁給我了,就算你沒嫁給我,你也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溫若瓷有點錯愕,“他有未婚妻?”
賀瓷一下子更加不悅了,“你這麼在意乾什麼?難不成你還真想去勾搭?”
她回過神,斂下眼眸,淡淡開口,“沒有。”
賀辭不信,“真的沒有?”
溫若瓷懶得搭理他。
賀辭繞著她走了三圈,聚焦的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像是在觀察,又像是在揣度,冷不丁突然間笑開,指了指茶幾旁邊的那一箱伏特加,
“我特意買的,你要是把這些都喝了,我就相信你和他之間沒什麼。”
溫若瓷看過去,一陣擰眉,她今天還和酒杠上了嗎?
這一箱伏特加喝下去,她絕對要進醫院的。
沉著聲音,“我不會喝的。”
賀辭也沒有強迫,而是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
“我如果沒記錯,你弟弟現在還在看守所裡,要想讓一個人無聲無息的出事,尤其還是在看守所這種地方,應該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吧?”
賀辭提到小佑,溫若瓷一陣發懵,她知道依照現在賀辭的性子絕對做得出來,她一下子就急了,“你敢動他?”
“好,我可以不動他,隻要你把這一箱的伏特加全都喝了,我就可以當成這件事情完全沒有發生過。”
溫若瓷垂在兩側的手握得很緊,她恨不得一巴掌狠狠地扇在賀辭的臉上,隻是一想到還在看守所裡麵不知道情況的小佑,她生生的給忍了下來,半晌後,她敗下陣來,
“好,我喝。”
賀辭微微扯了扯唇,對於她的答案,似乎沒那麼意外。
對於那個弟弟,她還算是比較疼愛的。
隻是就算他清楚知道這個事實,心裡麵莫名更加不快了。
坐在沙發上,找了一個舒服一點的位置,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像是在欣賞她痛苦而又掙紮著的姿態。
溫若瓷看了一眼賀辭。
現在的賀辭就喜歡看她痛苦的模樣,她越是痛苦,他就越是歡喜。
她沒繼續理會他,打開包裝拿出一瓶伏特加,擰開瓶口,也沒找酒杯,直接對著瓶口就喝了下去。
她在喝第三瓶的時候,突然間感覺胃部像是火燒一般,那股疼痛感從胃部蔓延到四肢百骸,冷汗不斷從額頭滲出,她甚至沒有這個體力維持著自己站立,她難受而又痛苦的倒在地上,雙手死死地捂著胃部,死死的咬著唇,感覺意識都在消散,仿佛下一秒就要暈過去。
賀辭居高臨下地瞧著她,緩緩蹲下來,扣著她的下巴,“你要是求我了,我就送你去醫院。”
溫若瓷感覺自己的意識在下一秒就要渙散了,但是她強忍著,不肯輕易在賀辭麵前低頭,死死地咬著唇,唇都被咬破了,甚至滲出了血跡,因為那一抹血腥味還有疼痛,她微微清醒了一點,一臉不屈地看著賀辭,“你想讓我求你,做夢。”
賀辭伸手描摹著她臉上的輪廓,順手擦掉她唇邊溢出的血跡,感慨著,“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就連倔強都透著一股驚心動魄的美。”
曾經他還真就愛極了她這幅模樣,隻是一想到自己出車禍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像一隻哈巴狗苦苦哀求主人來醫院看他一眼,但是她卻拒絕的那麼無情,那麼徹底的時候,他對她這麼倔強的樣子就生出了深深的厭惡。
她脖子上的掐痕還沒有完全消失,不自覺的賀辭的手就掐了上去。
有那麼一刻,他甚至想要用力一點,再用力一點,隻要她死了,那一切就能結束了。
一不小心手上的力氣稍微大了一點,本就難受至極,苦苦撐著意識的溫若瓷再也撐不住了,徹底暈了過去。
她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她在他的眼底看見了最深沉的恨意。
她覺得,賀辭大概率是真的想要殺了她的。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不遠處的椅子上坐著黎霏。
她沒想到自己還活著,還以為這次真的會被賀辭給殺了呢。
她竟然有種劫後餘生的欣喜的錯覺。
不由苦笑了一聲,這樣的事情要是再多來幾次,她可能真的要沒命了。
掙紮著想從病床上爬起來,輕輕一動,渾身上下就痛的厲害。
黎霏聽見動靜,立刻撲了過來,看見溫若瓷醒了,微微鬆了一口氣。
“你可總算是醒了,你這次昏迷了整整三天,嚇死我了。”
她微微一怔,這一次她居然昏迷了這麼長的時間嗎?
她看著黎霏,艱難地扯了扯唇,“讓你擔心了。”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對了,是誰送我來醫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