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林軍本就無心戀戰,主子逃了,哪還有再戰之心?
隨著第一個兵士丟下手中長槍,率先跪倒,其餘人等也都紛紛效仿,黑壓壓跪倒一片。
“都是混口軍餉,何必為他人拚上性命”
“是啊,家裡還有老娘孩子要養活,犯不著丟了性命!”
“三殿下英明神武,我看才是真正帝王人選!”
“李承昊臨陣脫逃,也配我等效忠?”
眼看禦林軍紛紛倒戈,何盛大喜,聲震如雷。
“通往金鑾殿之路已通,請三皇子登臨帝位!”
身後軍士也紛紛舉兵呼喝,聲音一浪高過一浪,震耳欲聾。
“通往金鑾殿之路已通,請三皇子登臨帝位!”
“通往金鑾殿之路已通,請三皇子登臨帝位!”
深宮假山處,李承昊聽著遠方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臉色慘白,身子止不住地顫抖。
他腦海中不斷回想起李承風那句“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竟是雙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
“昊兒,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劉貴妃一把拉起李承昊,有些恨鐵不成鋼道。
“母後,我們還能去哪?整個皇宮都被包圍了”
李承昊麵如死灰,滿眼死氣。
“哼,你爹生性多疑,早留了後手。”
“本宮後宮經營多年,這些密道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假山後,就有一條直達城郊的通路!”
李承昊有些無力的揮揮手,“三弟掌握鎮北軍和禦林軍,天下無人可擋其鋒銳,就算我們逃脫,又有何用”
“昊兒,大乾萬裡河山,你外祖父在宮外經營多年,豈是你想的這般簡單?”
“各地藩王中,有不少跟那鎮北侯不合,先前也與我們多有聯絡!”
“隻要你出麵,振臂一呼,各地雲集響應”
“鎮北侯?不過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莽夫罷了!”
劉貴妃說著,推開假山深處一處隱蔽的石門,露出一條黑漆漆的密道,率先走入。
“走!”
正午時分,金鑾殿。
李承風身著甲胄,端坐在龍椅之上,神情威嚴而冷峻。
“啟稟殿下,我等已經搜遍整個皇宮,並未發現大皇子和劉貴妃的蹤跡”
“他們似乎是從某處密道逃離了皇宮!”
台階下,一名侍衛單膝跪地,恭聲稟報道。
李承風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斬草不除根,隻怕春風吹又生啊!
“一群廢物!連個活人都看不住?”
何盛眉頭一豎,當即怒喝。
“算了,舅舅。”李承風擺了擺手,示意何盛稍安勿躁。
“跑了就跑了,不過是喪家之犬罷了,掀不起什麼風浪。”
李承風瞥了一眼負手而立的左相宋澤林,淡淡開口。
“宋大人,你可有什麼良策?”
宋澤林捋了捋胡須,似乎早有準備。
“大皇子謀逆反叛,如今更是畏罪潛逃”
“李承昊,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勾結外臣,意圖謀反,即日起,廢除其太子之位,貶為庶民!”
“另,劉貴妃”
“心思歹毒,包藏禍心,殘害忠良,罪不容誅!”
“應當立即詔令各郡,通緝二人,包庇者,視為同黨查處!”
一語落地,朝堂寂然!
昔日老好人模樣的左相,開口便給李承昊這短命的半日皇帝定了謀逆!
天下儒生之首,當真不同尋常!
“那便按左相意思”
李承風眼神閃爍,當即下令。
他好歹是穿越者,自然知道這些人本事。
宋澤林三朝元老,論治國安邦,朝堂上無人能出其右。
夜幕降臨,皇宮內卻燈火通明。
一支支火映襯下,森嚴氛圍籠罩整個皇宮。
鎮北軍接替了禦林軍的職務,全身甲胄,手持長戈,正沿著宮牆巡邏。
一雙雙鷹隼般的眼睛警惕地掃視著周圍,不敢有絲毫懈怠。
“咳咳”一聲輕咳,一名身穿盔甲的巡查軍官在禦書房前停下腳步。
“混賬東西!現在是什麼時候,還敢睡覺!”
“正是多事之秋,全城戒嚴,你們守衛殿下,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若是出什麼岔子,唯你們人頭是問!”
兩名倚牆打盹士兵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得一個激靈,頓時睡意全無,慌忙站直身來,“大人恕罪,小的知錯,下次”
“哼!沒有下次!”軍官冷哼一聲,目光淩厲地掃視一眼,沉聲道,“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若是再讓我發現你們偷懶,定斬不饒!”
“是,是,大人!”兩名士兵嚇得臉色蒼白,連連點頭稱是。
禦書房內,李承風一襲簡單的玄色常服,正端坐在書案前,對屋外小插曲充耳不聞。
堆積如山的折子,記錄著大乾王朝各個角落的大小事務,其中不乏一些陳年舊案,錯綜複雜。
借著燭光,他卻看得十分認真,時而沉思,時而提筆批注,仿佛要把奏折的內容都刻進腦海裡一般。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腳步,接著便是侍衛通傳:“啟稟陛下,左相宋大人求見!”
李承風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眉心,放下手中的奏折,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喃喃自語道:“可算是來了”
前一世,李承昊登基,宋澤林也是深夜拜訪,卻被剛愎自用的李承昊拒之門外,最終導致大乾王朝錯失良機,一步步走向衰敗。
這一世,他絕不會重蹈覆轍。
“宣!”
李承風拍拍衣擺,起身相迎。
不多時,宋澤林步履匆匆,大步走進禦書房。
“老臣參見陛下!”
宋澤林躬身行禮,語氣中難掩疲憊。
“宋大人不必多禮,快快請起!”李承風上前一步,親自扶起宋澤林,語氣溫和。
武,當以鎮北軍為首。
文,宋澤林名副其實!
大乾如今暗流湧動,除了明麵上有鎮北軍壓著
他更迫切需要的,反倒是宋澤林的治國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