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觀這一碗酒下去後,他開始說話了,他道:“的確,愛一個人就應該成全!”
“當初你說你喜歡許少安,我便隨你去喜歡,隻求你能開心能快樂。”
“但現在,他卻讓你受了傷,我可饒不了他!”
“下次再讓我碰到他,且叫他嘗嘗我拳頭的滋味!”
吳綺羅被秦觀的這番話給感動了,不由得破涕而笑,隻是笑著笑著臉色又沉了下去。
她沒有就這個話題說下去,而是認真的看著秦觀道,“秦哥哥,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秦觀重重的點著頭,“什麼事我都答應。”
吳綺羅心中又是一陣感動,“秦哥哥,你是這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
秦觀這會兒眼中也有了熒光,有些驕傲的道:“我這輩子生來就是為了對你好的。”
吳綺羅內心既感動卻也悲慟,因為她這輩子注定不會跟秦觀在一起,秦觀對她越好,她便越是痛苦。
她沉吟了片刻道,“以後每年的今日,你能來這裡陪我說說話嗎?”
秦觀點了點頭,“那是當然!”卻是沒有聽出吳綺羅這話中的意思,繼而說道:“就像孩提時的那般,來……”他伸出手來,遞出了無名指,“我們拉勾,我保證每年的這個時候都到這裡來陪你說話!”
吳綺羅看著秦觀嫣然一笑,而後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心中卻是一酸,隻因明年今日便是我的忌日!
吳綺羅強忍住悲傷,轉頭看向了聽潮軒那邊,那邊的幾人激戰正酣,忽然想到了雪妍,心想著雪妍不會有事吧?
雪妍自然是沒事的,因為在幾人飛上屋簷的那刻,她便聽見了動靜,也聽見了幾人的對話,心中便知道那陳公公是來殺許少安的。
他們都將小姐當成了許少安,這會兒來殺許少安豈不是要來殺小姐?
她這樣想著的時候屋簷上已經打了起來,整個樓閣便開始一點點被拆家似的,被幾人弄得支離破碎。
雪妍不得不逃出閣樓,想要去找小姐,叫小姐趕緊撕掉臉上的那塊人皮麵具,卻不料屋簷坍塌一角,正好在她的頭頂落下。
若是不避,這要是砸下來,她必死無疑。
好在一道白影出現在她身邊將她如小雞般提起,掠到了圍牆之外。
雪妍驚魂未定,愣了好一會兒才轉頭看,便見是一個身披白袍的麵具人,那人臉上的鐵皮麵具在月光下泛著寒芒,雪妍忍不住道:“你是何人?“
白袍慕晨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抖了抖衣袖,而後笑了笑,笑聲有些玩味,“我叫慕晨!”
慕晨?
誰啊?
雪妍沒有時間思考這人的來頭,而是轉身看向了聽潮軒的所在,她想去找小姐,卻聽慕晨道:“你去哪?”
“找小姐!”
“那我勸你還是彆去了!”
雪妍忽的轉頭看向慕晨,一臉的疑惑:“為啥?”
“我想你家小姐也不想你見到她赴死的情景!”
這話一出,雪妍整張臉都拉垮了下來,臉色冰冷的比慕晨的麵具還要寒芒冽冽。
就聽她冰冷的問道:“小姐為何要赴死?”
慕晨又是玩味一笑,指著聽潮軒激戰的幾人說道,“陳公公先天之境的高手,是太後派來殺許少安的!”
“那位長著高鼻梁的是天鷹門的鷹王殷天廋,半步先天的實力,他是受了李長山的意來這裡保護許少安的!”
“而那位南越高手一樣半步先天,應該是想將許少安帶回南越!”
“而楊家大郎楊中保亦是半步先天,應該是受了佘太君的意思,但我有些想不明白的是,舍太君如何得知太後要殺許少安的消息?”
“哦,對了……除非是慶王殿下告知!”
“慶王知道這裡的許少安是綺羅那丫頭頂替的,綺羅那丫頭有心為少安赴死,可王爺不想那丫頭去死……看這情形,王爺雖讓楊家人來保護許少安,卻沒跟楊家說綺羅那丫頭易容成了許少安的事!”
他說著說著忽的“哈哈”大笑起來,又道:“這樣就對了,我要的就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這裡。”
眼前這白袍人並沒有回答自己的問話,雪妍因此一臉冰寒的又問道:“小姐為何要赴死?”
慕晨忽的轉頭看向雪妍,那雙充滿了玩味的目光從那張冰冷的麵具下看了過來,讓雪妍不禁感到了詭譎和厭惡,就聽慕晨笑道:
“因為綺羅那丫頭要成全許少安啊!”
“太後要殺許少安,這大羽雖大,可卻沒了許少安的容身之地!”
“那傻丫頭,許少安都帶著蘇家小姐私奔了,她還想著代替許少安去死,然後換取許少安的一生安寧!”
“真是想不通,愛情這東西,當真就這般讓人不顧一切的嗎,即便去死?”
雪妍一聽,整個人頓時僵住了。
腦袋裡頓時冒出了一個想法,小姐說要來聽潮軒,去了學海無涯,她莫不是想要……跳崖?
這個念頭一出,雪妍一張臉頓時鐵青一片,哪裡還敢在這停留,抬步就要回聽潮軒去學海無涯,可就在這刻一記手刀落在了她的後頸部,頓時將她拍暈了過去。
在將暈未暈之際,她隱隱約約聽見這記手刀的始作俑者慕晨說了句,“這有你什麼事?”
吳綺羅這會兒不再想雪妍,而是看著聽潮軒中打鬥的場景。
此時聽潮軒的主體已經坍塌,一個身影從坍塌的廢墟中倒飛出來,帶起了滿地的塵土,落在地上後還將地麵拉出了一條溝壑,直到學海無涯之前。
這人是大郎楊中保,他手持一柄大刀,即便這樣也沒有鬆開,他緩緩爬起身子,抹了抹嘴角的血漬,人看上去披頭散發的,像是發了瘋的瘋子。
這瘋子轉頭看了眼吳綺羅,而後又轉過頭去看向了那處已經被拆的七七八八的聽潮軒。
而就在這時,又有兩道身影從那廢墟之中倒飛而出,與楊中保如出一轍,身體在地麵上劃拉出了兩條長長的痕跡。
陳公公這時自那已然成為廢墟的聽潮軒中走出,目光所向吳綺羅,然後徑直走了過來。
楊中保冷哼一聲,下一刻就見他如離弦之箭般射了出去,手中大刀在夜空中劃出了一道冷冽刀芒,劈向了陳公公。
鷹王殷天廋這會兒手捂著右胸胸口的那道傷口狂吐了一口鮮血,看了眼胸口中之前被洞穿的傷口鮮血浸濕了的衣裳,而後如楊中保一樣看了眼吳綺羅,就又向著陳公公殺將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