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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潮軒平時並沒有這麼熱鬨,隻因今夜許少安來了這裡,便也引來了一支精兵,目的是為了許少安的安全。
這是攝政王的主意。
楚臨淵知道以太後的性子定然會對許少安動手,所以他便讓一支精兵在這附近來回巡邏,守護許少安這一夜的安穩,待這一夜過去,他便要請許少安去一個地方。
去一個他為許少安精心準備的地方,說是世外桃源也不為過。
他很欣賞許少安,所以在許少安的身世沒有弄清楚之前,希望將許少安留在身邊。
若是最後證明許少安當真是靖王之子,那就讓許少安一輩子待在那個地方,直到自己身死為止。
可他哪裡知道此時此刻待在學海無涯的那位許少安是吳綺羅所易容的。
當然除了他不知道外,其他的人也同樣不知。
比如這時候藏在暗處的陳公公,他此時就站在聽潮軒不遠處的一棵大樹的樹枝上,他的身子宛如與這棵樹融為一體,輕飄飄的隨著樹枝在風中搖曳。
他身穿著夜行衣,在這寂靜的夜裡仿佛一尊幽靈,那雙寒冰似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處石崖的所在。
石崖因為風景獨好,所以包裹了聽潮軒的那堵圍牆,同樣也將石崖包裹了進去,這就是吳家人的自私了,是不想彆的人也能站在這處石崖之上,看那澎湃的浪潮,聽那濤聲依舊!
石崖之上有一方長幾,吳綺羅與秦觀在長幾邊觀潮而坐。
沒見雪妍的身影,因為吳綺羅屏退了她,是想與眼前這位與自己青梅竹馬的秦哥哥單獨說說話。
她知道這位秦哥哥喜歡著自己,而且始終沒有改變過,所以可憐他,因為可憐他,她便更可憐自己。
自己喜歡的人不辭而彆了,所以她不打算對一個喜歡自己的人也不辭而彆,因為這樣真的很讓人傷心。
她心中想著,自己在走之前便好好跟秦哥哥說些話。
就在吳綺羅捋了捋被風吹亂的發絲,輕啟朱唇與秦觀說話時,聽潮軒不遠處那棵大樹上的黑衣身影豁然動了,宛如一道幽靈飛到了聽潮軒中的屋簷之上。
陳公公是太後派來殺許少安的,他是宮中武功最高的人,說是有先天之境,這世間少有敵手,在他看來,這個名叫許少安的家夥能死在他的手裡,那是許少安的榮幸。
按理說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又怎需要用到他?隻是太後說這小子身邊或許有高手保護,怕獨木難行,因此才安排了他這麼一手!
那些同樣偽裝了一番的大內侍衛這個時候應該也要動手了,陳公公看向了那群在附近巡邏的士卒,沒過多久他便看到了那些士卒忽然奔走的畫麵。
像是哪裡出現了異常,將這些士卒都吸引了過去,陳公公心想著,那群大內侍衛是否將其他暗藏在附近的高手都引走了?
這一手調虎離山的安排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不管了!
就算還有高手在暗處藏著,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除非這高手也有著先天之境!
就在這一刻,他那雙滿是冰寒的雙眼忽然轉變視線,目光落在了石崖上的吳綺羅身上,白天的時候太後招這人進宮,太後特意讓自己記住了這人的長相。
雖然太後沒說為何要殺這小子,但他卻是猜到了什麼。
作為在宮中生活了一輩子的老太監,也作為伺候了三朝皇帝的老奴,對於皇家之事他是如數家珍,對於皇家之人他每一個都記得。
尤其是當初的靖王妃,那位因為才情和樣貌都絕頂的女子,這會兒竟然與眼前石崖上的那道身影重合了。
他不禁喃喃道:“長的還真像!”
可惜了,自己不得不殺他。
他又想著,若是當年沒有安岩之亂,或許現在自己所伺候的會不會是他?
隻是……這世上沒有若是,有的隻有現實,他內心微微歎息一聲,而後向前踏了一步,他這是要動手了!
可就在這一瞬間,他那向前他出的一步頓時又收了回來,因為他感覺到了彆人的氣息,帶著絲絲寒意。
雖然相比於他,對方的氣機弱上不少,但能讓他感受到些許寒意,那說明對方是個高手,至少半步先天的存在!
他並沒有轉頭,卻是操著鴨公般的聲音說了句,“你是誰?”
隻是這話音還未落下,他便動了,身形如電般的向著身後飛撲而去,殷天廋感覺身體被對方氣機鎖定,避無可避,隻能奮力抵擋,隻覺守不如攻,便換格擋為爪擊。
就見他四指彎曲如鷹爪,向著陳公公心窩與脖頸而去。
這是想以命換命,可哪知對方在離他一爪的距離上,袖中忽然射出一柄劍來,殷天廋下一刻隻聽“噗……”的一聲,這一劍立即洞穿了他的右胸。
他感覺一陣劇烈的刺痛,抬眼看對方,有些意外的是對方竟然沒有刺他的左胸,這並非致命傷!
他連忙飛退數十步,眼前這人是殷天廋這一生所遇到過的最強大的對手,這般實力來殺人,竟還需要著夜行衣?
然後就聽殷天廋反問了一句,“你又是誰?”
殷天廋手捂著被劍洞穿的胸口,手指在附近幾個穴道上連點三指,堪堪止住了迸射而出的鮮血。
隻是問了這句後,殷天廋就覺得自己犯傻了,對方的聲音那麼有辨識度,一聽就知道是宮裡的太監。
一個太監,武功還這麼高的,除了那位陳公公還有誰?
於是他又道,“想不到太後還真看的起許少安那小子,竟然讓陳公公你來殺他?”
陳公公一時間沒有說話,而是看著眼前的殷天廋沉吟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而後說了句:
“我道是誰,原來是當年靖王手下的那隻鷹!”
殷天廋苦笑一聲,“想不到公公還記得在下!”
“你是來保護許少安的?”
殷天廋點了點頭。
“這麼說來……那小子當真是……!”
殷天廋沉默了片刻,他知道陳公公想問什麼,他本想說不是,但卻是沒說出口,隻覺得自己就算說他不是,陳公公或許也不會相信。
可他不說話,便代表了沉默,有時候沉默便是回答。
陳公公將蒙麵的黑巾摘下,然後一聲苦笑,搖了搖頭道,“沒辦法,咱家也是聽命行事!”
“所以公公一定要殺他?”
陳公公點了點頭。
“你不是我對手,彆白搭一條命!”
殷天廋歎息了一聲,而後咧嘴一笑,“既然如此,那我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