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滿走在許少安的身旁,而蘇建邦則跟在兩人的身後。
不知道為何平日裡耀武揚威的蘇家大公子,堂堂正五品的上騎都尉,在麵對易小滿時就像是一個乖巧的孩子,一向話多的他,這會兒卻因怕說了什麼,讓易姑娘覺得不喜。
許少安卻是不喜身後有人跟著,刻意放緩腳步想要讓大舅哥走在自己身側,可這舅哥卻跟著他的步伐,也放緩腳步,決計不跟他倆並排行走。
隻是看人家的背影能看出什麼名堂,光意淫有個屌用?
許少安心說這沒出息的東西。
但聽易小滿道,“師弟,師姐給你的那首《青玉案》所作的曲,你可聽過沒有?”
“我尋思著,你作為這首詞的作者,若是能為我這曲品評一二,或看看是否還需要改進的地方,畢竟對於這詞的了解,師姐大不如你,或許有些地方情緒把握的不好。”
“這樣的好詞,當配上一流的曲調,是需要不斷改進的。”
許少安搖了搖頭,他又不是寄情於風月的那種人,穿越來到這個世界,也就僅僅去過瀟湘館一次,然後就是這彩雲間了。
古人的譜曲,許少安也不是沒聽過,之前數次搭乘蘇夢瑤的馬車沿著平湖東去湖畔山莊的路上,沿途路過瀟湘館時就能聽見那些靡靡之音。
多半都給人一種幽怨,傷感的曲調,因為這個時代文人才子為青樓女子所作的詩詞,多半都是些為賦新詞強說愁的無聊和無趣,能有多好聽?
前世聽過那麼多好聽的音樂,現在讓他來品評這個時代的曲子,讓他坦白說的話,那就隻有兩個字。
難聽!
“我決定了,暫時待在平湖一段時間,到時候我和爹會去聽雨軒小住一陣,若是師弟偶有佳作,就可以送去聽雨軒,我好第一時間為師弟你的詞譜曲。”
“這樣一來,師弟你的名聲就可以更快更廣的為人所知了。”
與這位美到沒邊的京城花魁在園中一邊走一邊聊,當然大多數情況下是在聽她說,許少安覺得人家不愧是混跡演藝圈的,就是健談。
反觀那個平日裡吆五喝六,口若懸河的蘇建邦,這會兒一言不發,許少安還尋思著大舅哥找個話題聊聊其他的,總比聊風花雪月下的靡靡之音要好吧?
但這小子就是死活都不說一句話,就隻是盯著人家的背影看,好像能看穿人家似的,咋的,是有透視眼啊?
許少安有些恨鐵不成鋼。
“師姐,其實我並不需要太大的名氣,我當初不過是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贅婿罷了。”
“出於無奈,才顯露了自己的這些微末才學,坦白說,這好詞哪裡那麼容易作的出,若非有感而發,很難有好詞的。”
“我隻怕,這一年半載也難作出什麼好詞來給師姐你譜曲。”
易小滿卻道,“沒關係,師姐可以等。”
許少安一怔,他還能說什麼呢?
一行人在花園裡走著走著,沒一會兒就來到了一處三層小軒旁,這軒麵朝平湖,若是住在軒中,醒來便可見這十裡平湖。
這裡就是易小滿所說的聽雨軒了。
聽雨軒中有匠人在忙碌著,似乎是為了迎接易小滿的入住,正在緊趕慢趕的加班加點。
在聽雨軒前有個向著湖麵延伸出去的平台,若是在這平台上打個棚,放條長幾,長幾上擺滿了水果零食,而後一張臥榻一躺,每日吹吹湖風,釣釣魚,這日子好不逍遙?
正在許少安欣賞這一片湖光山色的時候,有三個人也往這邊走了過來,作為平湖城四大才子之首的唐溪山是這彩雲間的常客,經常沒事了就來這裡溜達。
剛不久被易小滿給拒絕了,這會兒有些心情不好,想要和兩位朋友,來這聽雨軒邊賞景療傷。
之所以來求見易小滿,隻是因為那位何公子,想要看看那被外人傳聞美到沒邊的易小滿,到底是不是真的美到沒邊,因此就帶著他來了。
他隻是有些好奇,沈一菲竟然一點也不生氣,她喜歡的男人說要去看彆的女人,她還跟著來了,她是想乾嘛呢?
難不成還要為她喜歡的男人把把關?
想不通這沈家人的胸懷,為何如此豁達。
之前說讓沈一菲勾引許少安,寄希望許少安能夠和沈一菲喜結連理,促使蘇家與許家的婚事告破。
沈一菲雖然心中有人,但也接受了這個安排。
他在想沈一菲的底線在哪裡,她到底能為沈家做到哪一步?
或者說,這個女人絲毫底線都沒有,即便她喜歡的男人要去找彆的女人,她也毫不在意,或許她就覺得,男人嘛,三妻四妾有什麼關係呢?
隻要喜歡的人喜歡,那就足矣。
唐溪山有些厭惡沈家的人,但卻又不得不跟沈家的人走在一起,他需要沈家的人為他辦事,當然沈家也需要唐家的支持。
此刻三人來到聽雨軒附近,就見那臨湖的平台上站著數道身影,沈一菲“咦”的一聲,“那不是許少安嗎?”
何書桓一雙眼卻盯著那淡黃長裙的妙齡女子,“這不會就是那位……易姑娘吧?”
唐溪山放眼看去,隻能看見幾人的背影,無法確認是不是許少安與易小滿等人。
“不會吧?”
沈一菲道,“聽說易小滿就是因為許少安的緣故才來到平湖城,這易姑娘之所以不見咱們,估計就是因為在接待許少安的緣故。”
就在這時,許少安與易小滿有說有笑的轉過身來,兩人比劃著什麼,看起來頗為親近的樣子。
然後三人都看見了許少安和那位易小滿,沈一菲的目光倒是在許少安身上略微停留,唐溪山與何書桓則是直接掠過了許少安,一雙眼像是釘在了易小滿的身上。
我天!
這絕世容顏啊!
若是拿易小滿與蘇夢瑤來選,唐溪山毫不猶豫會把蘇夢瑤撇在一邊,易小滿這種類型的美人,簡直就是讀書人心目中的女神。
尤其是她身上的書卷氣,舉手投足都有種書香味似的。
何書桓都看癡了,恨不得站在易小滿身邊的是他,而不是許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