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天有不測風雲。太子突然薨逝,在此後陸淵莫名其妙得了皇恩。
先皇給瑞王陸淵,賜下首輔嫡長孫女朱靜姝為正妃。
蘇錦瑟鬨過,但她也明白皇權大於天,又有陸淵哄著,隻能妥協。
然後,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名又一名女子進入瑞王府。
她早就後悔了
蘇錦瑟負氣道:“嬤嬤,早知道我就不嫁給陸淵了!嫁給陸真,做唔”
蘇姑姑滿臉驚慌的捂住蘇錦瑟的嘴,急道:“主子可彆再語出驚人了!這要是讓聖上聽見了,可不是撒撒嬌就能過去的!嚴重了會帶累侯府滿門!”
陸真是陸淵的三弟,曾傾慕於蘇錦瑟。
後來,被先皇封為康王,早已就藩。
幸好內殿隻有她主仆二人,外麵守著的又是心腹宮女,否則真是要夭壽了!
蘇姑姑攬著蘇錦瑟低聲解釋:“已逝的太子爺性子寬厚,您嫁給還是瑞王的聖上,確實可以安逸一輩子。可偏偏太子沒了。”
“其他王爺都有爭儲的機會。怎麼可能容忍擁有長陽侯府做後盾的瑞王?侯爺當時為了您,也是不得已才站隊。若是也是一樣的結局。”
就算是嫁給康王,也是一樣的。
侯爺為了愛女,不管是哪個皇子為女婿,都會替他保駕護航。
蘇姑姑狠狠心,道:“除非,您當年願意聽侯爺的安排,擇一寒門子弟。侯府能保您一生富貴無憂,偏偏您不聽”
她知道說了自家主子會難受,但必須讓主子知道,侯府到底耗費了多少心血,才讓她擁有現在的一切,萬不能再任性胡來。
“姑姑”蘇錦瑟猛然抬頭,淚眼朦朧的看著她。
眸中的淚水蓋住的不知是‘悔怨’還是‘茫然’。
陸淵是她見過最優秀的男子,文武雙全,長相性格也都在她的審美點上。
她有著成年人的靈魂,幼年時在北境和陸淵相處了二年。她早就動心了,怎麼可能願意嫁給其他男人?
要怪,怪誰呢?
她一時也不知道,是該怪自己戀愛腦?還是怪陸淵太勾人?亦或者怪父親太寵她?
蘇繡心中一軟,溫聲勸慰:“娘娘,事情已成定局。不要抱怨,要往前看。宮中複雜,您有大公主和二皇子,還是要趁早為孩子們打算才是”
“”
鐘粹宮。
良妃唐婉清一回到寢殿,就有奶娘抱著七八個月大的雪白團子上前。
“娘娘,三公主可想您了。”
良妃頓時眉開眼笑,接過繈褓中的嬰孩,“乖圓圓,母妃也想你!”
她逗了一會孩子,這才揮退奶娘,“你們都下去吧。”
兩位奶娘躬身退下。
張姑姑滿麵愁容,“主子,皇後娘娘似乎很在意這個純貴人。以後安穩的日子,怕是沒了。”
她們主子早早就投靠了皇後,皇後不喜純貴人,但要保持賢惠端莊,她們娘娘就得出手打壓。
可,聖上親自點進來的人,還特殊對待賜予了封號,是她們能得罪的起的嗎?
要知道,再此之前,整個後宮隻有影貴妃有封號,純貴人是第二個。
良妃撫摸著嬰兒白嫩的臉龐,麵色淡了下來,“且看吧,那純貴人,不一定翻的起浪。一個個的如臨大敵,豈不可笑。”
影貴妃如此盛寵。皇後雖不喜,但並不厭惡。她不理解,為何皇後放著心腹大患不防,非得忌憚這麼一個小小貴人。
就因那可笑的過去?
彆說那純貴人是個老寡婦,就算曾經真的嫁給了聖上,那又如何?
本朝宮妃是不論出生,凡良家女(非醫、非巫、非商、非匠)都可入選。
平民女子都有為後的機會,但商賈女嗬嗬,先皇怎麼可能容許商賈之女為正妃?!
哪怕是現在,聖上想改立皇後也不可能。
既如此,何必忌憚?
在她看來,還是皇後的嫉妒心在作祟。
各宮各院,不同的情景上演。
有忌憚,有排斥,有輕蔑和不屑,也有看熱鬨的。
可謂是給本就暗潮湧動的後宮,增添了不少新趣。
不論她們是何態度,蕭嵐語已經順利抵達皇宮。
瑤華宮。
蕭嵐語一行人到達瑤華宮後,帶路的宮女便要告退。
“等等。”單月嬋叫住了宮女,溫聲詢問:“我們純貴人賜住哪個偏殿?”
嬪位以上才可住主殿,蕭嵐語的位份隻能住偏殿。懿旨上之說賜住瑤華宮,但沒有指明偏殿。
宮女原本彎著的腰,更是低了幾分,有些惶恐的回答:“奴婢不知。”
她是被臨時叫來引路的,根本不曉得。
單月嬋目光一閃,也不多做糾纏,淡淡道:“那你下去吧。”
她在後宮待了這麼久,哪裡不懂這是被皇後做了下馬威。
蕭嵐語靜靜的看著,芍藥在人離開後才小聲問:“單姑姑,我們夫人住哪,宮裡還沒安排好嗎?”
她十分不解,聖上大張旗鼓的接夫人入宮,怎麼連宮室都沒安排好?
“以後切記稱純貴人為主子。”單月嬋知道芍藥想問什麼,也不多解釋,隻道:“我們就在此處等著,很快自有人來。”
單月嬋可不會帶著蕭嵐語乖乖進瑤華宮裡等。
但凡進去,還不知道要被晾多久。
一行人就這麼大喇喇的站在宮巷裡,宮女太監們路過都能瞧見,等傳出去看誰丟臉!
果不其然。
不多時,就有一行宮人快步走來。
為首的女官微微福身,“見過純貴人,奴婢乃坤寧宮大宮女霜降。”
她本來是想給蕭嵐語一個下馬威,但不好鬨大,否則自家皇後娘娘要被聖上責怪。
所以隻好迅速出來救場。
蕭嵐語頷首,客氣道:“霜降姑姑不必多禮。”
“奴婢”霜降抬頭,這才認出蕭嵐語身後的單月嬋和魏文獻,眼中劃過詫異,“單姑姑?魏公公?你們怎麼在此。”
作為皇後身邊的貼身宮女,自然認得乾清宮裡的掌事女官和禦前大太監。
她們收到的消息裡,可沒有關於單姑姑和魏公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