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真棒!你愛吃肥肉,我愛吃瘦肉,咱倆搭夥兒吃肉真是絕配!一點兒東西都帶不浪費的。”
看著藍眼狸花貓埋頭大口吃得正香還非常投入的不時發出“啊嗚”聲,風錦瑞寵溺的笑彎了眼。
她按照常規流程先是挑選了野獸皮毛中質量和手感都比較好的部分割下來,又將她自己一頓吃不完多餘出來的肉用葉子包好裹到皮毛裡一起放進了“花園”裡。
做完這一切後,回頭看見狸花貓大快朵頤的樣子,她又忍不住愛憐的摸了摸貓頭,隨即開始在周邊收集了些木柴生火給自己烤肉。
她打算先原地吃一頓,等吃飽了肚子再去巡視剩下的陷阱點。
“好寶寶,能吃就儘量多吃點兒,千萬彆給我省。”
風錦瑞吃著烤肉,見藍眼狸花貓已經把那黃貉的一副肝臟和全部肥肉吃完了舔著嘴巴似乎還意猶未儘的樣子,立刻又從“花園”裡拿出了一葉子包昨天剩下的鴨肉擺在狸花貓麵前。
這兩天,她發現自己這個“花園”的麵積是會長大的。
儘管裡麵的東西太多太擠她沒有細細丈量,但是光憑她的目測從門口到另一端就能看出大概是多出了十幾公分的距離。
雖說“花園”的麵積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確實變大了一點,但依舊是不足四平米的小地方,空間非常有限。
哪怕是她昨天路過一片竹林的時候砍了些竹棍,自己動手捆紮了兩個簡易的竹木架子來更高效的利用“花園”裡的離地空間,可還是有些不夠用。
現在,她的“花園”裡,光是滿地茂密的甜瓜瓜藤下擁擠著的那十幾個散發出清甜的香氣的碩果就已經占滿了幾乎所有的地麵空間。那兩個用竹木支起來的架子上也堆滿了皮毛和許多大小不一的用葉子包起來的生肉包裹,再加上今天塞進去的兩隻活禽,現在的“花園”裡已經幾乎到了她人進去都快無處下腳的地步了。
一人一貓吃飽肚子埋好痕跡後再次上路。
大約半個小時的路程後,風錦瑞帶著她的狸花貓來到了第五個陷阱點。
第五個陷阱點是個用樹藤打結做成的繩套裝置。
風錦瑞遠遠的就聽見了似乎是羊叫的聲響,走到近前去一看,沒想到這一處繩套陷阱竟套住了一隻哺乳期帶羔子的母山羊!
母山羊被陷阱套住了一隻腳倒掛在半空中掙不脫,她的孩子——一隻絨毛打卷的小羊羔守在樹下,圍著的大樹來來去去的轉著圈大叫。
吃過生骨肉的藍眼狸花貓一出現把那小羊羔把嚇得四條腿直哆嗦,可那小羊羔還是一個勁的虛張聲勢“咩咩”大叫,始終不肯離開母親附近。
“抱歉抱歉!不好意思,搞錯了。搞錯了!”
風錦瑞被這對山羊母子的境況弄得鼻梁一軟,趕緊伸手把她的寶貝狸花貓抱到自己身後好讓它離著那一臉驚恐的小羊羔遠些。
隨後她把菜刀掛在腰間爬上樹,砍開了掛住母羊的死結,將母羊解放了出來。出於愧疚,她從“花園”裡摘了一個甜瓜切開喂給這對山羊母子。
看著被倒掛在樹上吊得暈頭轉向的母山羊趴在地上休息了一陣,緩了過來後吃了甜瓜恢複了力氣,最後帶著自己的小羊羔母子兩羊依偎在一起走遠消失在視線中,風錦瑞這才放下心來坐在樹下歎了口氣。
“喵?”
藍眼狸花貓跑過來,歪頭趴在風錦瑞腿上,兩隻湛藍的眼瞳認真的觀察著。
風錦瑞歎了口氣,將狸花貓抱起來窩在自己懷裡,又將自己的臉埋進了狸花貓肚子上柔軟的毛發中。
“喵~喵~”
藍眼狸花貓關切卷起身子用自己的肚皮裹住風錦瑞的臉,又用前爪的肉墊抱住風錦瑞的腦袋舔了舔風錦瑞沒有頭發滿是疤痕光禿禿的頭皮。
感覺到狸花貓溫熱帶刺的舌頭在舔舐自己,風錦瑞沒忍住抽噎了一下。
今天是她猝死後穿越到這個世界的第十二天。
這些天裡,她拖著這副毀容殘破的軀體經曆了被火燒、被追打、被投毒、被石砸、被調戲、被欺壓,以及一場地震帶來的泥石流加山體滑坡。除了為數不多的和穆雷在一起的時候,絕大部分的時間裡她連個能好好的說句話的人都沒有。
剛剛的那對山羊母子相依而行的樣子,讓她想起了在自己原本的世界中那個與她相依為命的人,也是她在原來那個世界裡最深的依靠和牽掛——風北顧。
當這個名字清晰的出現在她的腦海中時,她不管怎麼用力咬緊牙關攥緊拳頭,淚水的還是止不住的往外湧。
風北顧可以算是她的哥哥,或者她的半個養父。
雖然兩人沒有血緣關係,但都是被拋棄的孩子。
她還在繈褓中的時候,當時約莫七八歲的風北顧撿到了她,將她抱回了自己所在的組織。
在之後的日子裡,兩人便一起在組織中漸漸長大成人。
她的名字就是風北顧取的,她也很自然的跟著風北顧姓了“風”。
在她猝死之前的一周,風北顧離奇失蹤了。
她找遍了所有的線點都沒有找到任何關於他的線索,所有的跡象和情況都表明他就像是一顆清晨的露珠在陽光下蒸發了一樣消失了——這是她在猝死的瞬間第一反應所感受到的最大最放不下的事情。
“北顧……北顧……”
風錦瑞蜷起身子泣不成聲。
對風北顧的思念就像是一條穿過了她的心臟中央綁住了血肉的細鋼絲,原本有存在感但不高,隻是安安靜靜的呆在那裡。現在突然發作,這根鋼絲就拴著她心臟最深處的軟肉不斷地向她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之外拉扯,讓她感到自己的精神和靈魂都在隨著這強力的拉扯被抽離的同時各種意義上的撕心裂肺。
想到自己現在身處的世界裡從來沒有風北顧——這一刻,無邊的寂寞和孤獨宛若一個磅礴無光的黑洞鋪天蓋地的裹將她裹了進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兩眼紅腫的抬起頭來。
被她埋頭許久的藍眼狸花貓肚子上的毛發濕得仿佛剛剛掉進了水裡,兩隻湛藍色的貓眼正在伸手難見五指的夜色中如小照燈般發著青藍色的光芒關切的盯著她。
天色太黑了,第六個陷阱點去不成了。
“謝謝寶寶……”風錦瑞哽咽著親了親這個如今陪伴著她的小家夥,然後放下狸花貓就地生火照明。
生好篝火,她打開“花園”拿出之前放進去的存貨,一邊喂貓,一邊烤熟肉喂自己。
哭歸哭,飯還是要吃的,而且要儘量吃飽點——這是風北顧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風錦瑞往嘴裡炫著烤肉,眼淚順著撐鼓的腮幫子往下流。
“北顧我跟你說……我今晚吃烤肉……有點鹹……”
風錦瑞看著麵前的跳動的火光,咀嚼著口中的肉,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