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什麼意思……青楓你難道不明白嗎？你我……可都是葉天小子的軍師啊！”
牧炎蒼老的目光看著柳青楓。
柳青楓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此戰過後，世間再無無極之境，再也沒有人能夠如淩夜那般鎮壓天下。”
牧炎接著說道：“極神境……便是這天下的最高峰。”
“嗬嗬，如今這一戰，的確是萬眾矚目。”
“天下蒼生，幾乎都希望葉天小子能夠將那魔頭斬殺。”
“可……殺了那魔頭之後呢？”
“青楓啊，你是聰明人，你應該很清楚……有多少人在等待著這一戰！”
“你應該很清楚有多少人在暗中虎視眈眈，就等著淩夜被葉天從那王位之上扯下來。”
“然後……一同爭奪那無主之位！”
“這天下間的極神境，已知的十位左右，可未知的呢？”
“是否還有一些隱世不出的老妖怪？”
“是否還有一些即將突破極神境的強者？”
“是否那些人……目前為止都隻是在暗中壯大自己，就等著淩夜隕落，他們再嶄露鋒芒，崛地而起？”
“青楓，這個世界永遠是實力為尊的！”
“當沒有淩夜的鎮壓時……你真以為世人會心甘情願的臣服於葉天那小子？”
“伱真以為世人會讓那實力比自己差不了多少的葉天坐在那王位之上？”
“討伐淩夜的口號，響徹天下，看起來是大勢所趨！”
“可實際上……又有多少人當真與葉天小子並肩而戰，舍命相陪？”
“嚷嚷著討伐暴君的是全世界，可天地盟上上下下加起來，與全世界比之如何？十分之一隻怕都沒有吧？”
“很多人都不過是在慫恿葉天那小子，而他們自己……則是隔岸觀火，養精蓄銳。”
“這世上……沒有那麼多好人的！”
牧炎的話，隻說給柳青楓一個人聽。
他既然能夠說出這般話，那當然也意味著……他本身的想法其實是和世人一樣。
等到王位空虛之時，乘虛而上！
“炎老，這話可不能亂說！”
柳青楓此時沉著臉。
他是萬萬沒想到，天地盟的副盟主，竟然會說出這般話來？
“是，這的確是個弱肉強食實力為尊的世界，但是炎老，無論這個世界如何不堪，無論世人如何奸詐，終究是有不少仁義之輩。”
柳青楓接著重重說道：“並非所有人都是那般狼子野心。”
“嗬嗬，話雖如此……可你對彆人仁義，彆人就一定會對你仁義嗎？”
牧炎嗬嗬一笑，接著說道：“你因為所謂的仁義，甘願將那王位拱手讓人，可彆人呢？”
聽到這話，柳青楓陷入了沉思。
是啊，這個世界有善的一麵。
但善的那一麵，卻又往往為了對付惡的一麵而投身於陰暗之中。
你的善感化不了全世界，你隻能以惡製惡！
你對彆人仁義，彆人卻未必如此。
所以你就不得不收起你的仁義，化身為惡。
“嗬嗬，青楓，你我均是極神境，如若此戰過後我們聯手……這天下炙手可得！”牧炎接著緩緩道。
“炎老莫非要背叛盟主不成？”柳青楓沉著臉。
“背叛？什麼叫做背叛？”
牧炎冷冷一笑：“我們本就是為了對付淩夜才選擇聯手，才建造了天地盟！”
“如若淩夜一死，我們聯盟的目標已經達成，當然就已經不再是聯盟。”
“到那時，你是你，我是我，他是他，互不相乾，何來背叛之說？”
天地盟的初衷就是為了對付淩夜。
而淩夜如若都已經死了，那天地盟的初衷當然就不複存在。
到那時，聯盟當然已經沒有任何必要存在。
到那時，誰都不必屈身於誰。
大家各論各的，各看本事！
聽到這話，柳青楓沉默了下去。
是啊，天地盟如今之所以這般團結，就是為了對付淩夜。
而淩夜一死，大家還會這般團結嗎？
大家還會如此堅決的擁護葉天嗎？
不知道！
或許有人對葉天忠心無二，但也絕對有人會選擇開始自己新的人生。
淩夜就是世人心中的一道枷鎖。
這道枷鎖一旦打開，世人的私心和野心……也將隨之湧出。
“青楓，今日所言，我發自肺腑！”
牧炎接著說道：“如若你當真想要得到婉兒丫頭，如若你也想搏一搏，戰後……我們再慢慢商議。”
“這是你唯一的辦法，否則婉兒那丫頭……永遠都是心向葉天的，你改變不了！”
他當然知道，要是讓柳青楓一下子接受一下子就轉變，是很困難的。
所以，給柳青楓足夠的時間考慮。
到底要不要重新建造一番宏圖霸業，就看柳青楓怎麼想了。
還有，現在他的想法固然堅定，但等到大戰之後……可就未必了！
人心都是會隨著條件和能力而發生改變的。
很多人之所以做好人，無非是因為沒有選擇。
看似善，實則弱！
如若當真有那個可以為所欲為的能力和條件時，誰真的可以做到出淤泥而不染？
“我啊，終究是個老頭子，縱然得到了這天下，也仍舊是個老頭子。”
牧炎接著說道：“可你不一樣，青楓，你年輕俊朗，聰慧過人，未來……是沒有限量的。”
“如若你我當真得了這天下，王位自然是你來坐，我一個老頭子，在你身畔輔佐最佳！”
“嗬嗬，你一定會問我，為什麼不輔佐葉天那小子？”
“實不相瞞，那小子的確有些魄力，可惜……太過仁義了！”
“太過人性的正義……鎮壓不了這個世界，所以他不適合坐在那王位之上！”
“當然，你也是仁義之輩，但你卻比他更加靈活多變。”
“青楓，你是聰明人，最後到底要怎麼選擇，你應該能夠想得很清楚。”
牧炎淡淡一笑，言罷，便是直接轉身緩緩離去。
留下柳青楓一個人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是啊，此戰過後，天下局勢大變。
到那時，那個空虛的王位……當真應該讓葉天坐上去嗎？
自己縱然可以讓他坐上去，可彆人呢？
彆人都要去爭搶，彆人都要去搏那一點機會。
自己難道就要眼睜睜看著不爭嗎？
若不爭……如何能得到葉婉兒？
眼睜睜看著她一輩子都把心思放在葉天身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