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種感覺!”
林現心頭疾呼,感受到列車傳來的咆哮動力,昨夜的陰影很快就被一掃而去,此時的他仿佛和整台列車結為一體,有一種勢如破竹的暢快感!
當當當,當當當……
大學城站外的露天鐵道,遊蕩著幾隻身著破爛製服的喪屍,此時,這些怪物似乎同時察覺到了隧洞中傳來的異響,腳下的軌道已經開始震顫起來。
“呃~啊”
“咕咕咳~”
聲音宛若自朽木般腐朽的氣管中艱難擠出,喪屍們仿佛被無形的繩索牽引,緩緩轉動著他們那頭顱,用那雙渾濁不堪、布滿死寂之意的眼眸,死死盯著那黝黑的隧道洞口。
嗚!
汽笛炸響,似乎是一道來自深淵的咆哮,赤紅色的機械巨獸猶如從遠古沉睡中蘇醒的戰神,帶著無儘的怒火與塵封多年的力量,轟鳴著從隧道中呼嘯而出!
“呃!啊!”
它們嚎叫著,猶如一群瘋狂的野獸一擁而上。然而,它們那腐爛的頭腦根本無法理解,這發出震耳欲聾之聲的,並非它們渴望的獵物,而是一台擁有18500匹恐怖功率的鋼鐵巨怪!
哢嚓,哢嚓~
提速起來的無限號摧枯拉朽般碾壓而過,瞬間便撞出一片血雨肉浪,無數殘肢亂飛,駕駛室的林現目光顫動,那壓抑了十幾天的陰霾,在這一刻終於被徹底釋放!
“爽!”林現狂呼。
這一刻有種衝破黑夜進入黎明的無上快感!
代表著他的計劃已經成功的踏出了第一步。
哐當,哐當!
懷揣著激動的心情,重型機車沿著軌道線一路衝馳,林現看著已經淪如廢墟般的城市,不斷搜尋著有用的信息。
大街上遊蕩的喪屍,除非引起了大規模的屍潮,對於一般人來說威脅相對還是比較少的。
當然,如果是一些動物類型的喪屍,如犬,狼,往往比普通的人形喪屍還要麻煩許多。
嘟嘟~
陳思璿的電話已經無法接通。
電話打不通,林現收起手機,準備直接上門接人。
他不是一個瞻前顧後的人,既然已經做出了方案,就不會過多猶豫,除非陳思璿已經死了,否則他不會隨意變更計劃。
地鐵軌道比他預想的要通暢許多,或許是因為軌道線一般都是封閉的,而且也沒人會傻到把車開進鐵路,所以沿途並沒有遇到什麼阻礙。
禦水花園最近的地鐵站名叫體育西,曾經是個人滿為患的地鐵樞紐,列車一路進入地下隧道,林現便將車速放緩了些。
因為待會兒他還要下車去找人,如果鬨出太大的動靜引得太多喪屍注意的話,那行動起來就不太方便了。
哧~
林現沒有開進站台,而是停在了稍遠一些的地方。
這時候,他先是來到2號車廂,發現那女孩依然還在沉睡,頓時覺得詫異。
正常人誰能睡這麼久?
“喂!”
林現拍了拍她的小臉,沒有反應。
於是他乾脆伸手捏了捏,女孩小臉稚嫩,富有彈性,雖然帶著血汙,但依然難掩那精致的五官,活脫脫的一個美人胚子。
不知道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女孩。
算了,讓她睡吧。
林現想了想,為了保險起見,將3號車廂和1號車廂的閘門全部封閉。
隨後他提上短刀,細心的觀察了周圍的情況後,下車沿著軌道邊的小路一路跑進了站台中。
……
禦水花園3座901。
陳思璿一夜未眠,強烈的精神壓力下讓她整個人都顯得無比憔悴,漂亮的臉蛋沒有一片血色。
此時的她,將自己蜷縮在沙發角落,腦袋緊緊的埋在膝下。
身邊堆滿了各種環星軌道的書籍,陳思璿目光有些呆滯,乾凅的嘴唇還不斷的張合,口中小聲的念叨著
“江渝線,編號hx05681,全長1256公裡,沿線停靠一級站台江寧站,渝北站……二級站台玉山站,北灣站”
自從昨天打通了那最後一個電話,陳思璿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等待那一輛疾馳而來的列車上。
但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心頭的絕望也一點點在吞噬著她最後的理智。
“北灣車站,檢修段……”
她低聲念叨著,聲音戛然而止,眼眸中閃過一絲顫動。
腦袋裡想起了那個曾經沒怎麼在意的學生。
家庭普通,笑容溫暖,平時性格內斂,不太擅長社交,也不太擅長運動……
就好像是……一切都那麼普通
然後她又想起他口中的‘軌道列車’計劃,要開動一台重型火車,沿著環星軌道一路逃離……
聽起來……是不是過於科幻了?
“他會開火車嗎?如果有那麼多汽油或能源,開汽車豈不是更方便?”她自言自語道,每一個問題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割裂著她心中的希望。
軌道斷了怎麼辦,是他這個學生會修,還是自己這個教外語的老師會修?
一個又一個她完全不敢想的問題冒出來,漸漸將她吞噬,讓她覺得自己僅存的那一點希望似乎變得無比可笑……
豆大的淚珠縈繞在眼眶裡,滴答,滴答的落下。
但陳思璿不敢就這樣認命,她緊緊咬住牙關,不讓自己的淚水決堤,心中念叨著。
他答應了……他會來的……
“北灣車站,一條正線,兩條到發線……”
空曠的客廳中,再次回蕩起陳思璿的囈語……
咚咚咚~
一道敲門聲如同石子打破平靜的湖麵,瞬間蕩起一陣漣漪,在這個空蕩的房間中,顯得震耳欲聾。
陳思璿抬起頭來,眼中升騰起驚喜之色。
是他來了?
她第一時間光著腳從沙發上跑到大門後,但又不敢看向貓眼,於是神色驚慌的開口道。
“誰……是誰?!”
但門外此時回應她的,卻是一個中年人的聲音。
“陳老師,是我,梁維啊,我給你打了兩天的電話你都沒接,我有點擔心,所以來問問。”
陳思璿此時的內心瞬間墜入冰穀。
梁主任是之前陳思璿的同事,此人極度道貌岸然,在學校的時候那雙眼睛就經常不老實的在陳思璿身上搜剮,而且她還聽說梁維曾經霍霍過好幾個女學生,是個貨真價實的衣冠禽獸。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什麼後台,這樣的家夥居然還在大學裡混到了辦公室主任的位置,陳思璿對此人極其厭惡,很少與他打交道。
但偏偏這個梁主任跟他是同一個小區同一個單元樓,這末日之後,梁維就隔三差五跟她打電話,最開始還一本正經,表示危難當頭大家需要抱團取暖,說他那裡有不少的物資,如果不夠可以向他索取。
可漸漸的,這家夥就本性暴露,特彆是得知陳思璿物資不夠之後,更是急不可耐的向她傳遞信息,讓她搬上去住。
此時聽到梁主任的聲音,陳思璿不知是因為希望落空還是內心煩躁,莫名的一陣乾嘔,冷聲回應道。
“我沒事。”
砰砰砰!
外麵敲門的聲音加重了幾分
“沒事?你之前不是給我說過食物已經不多了嗎?!”
看到陳思璿遲遲不開門,外麵的梁維直接趴在了貓眼上往裡麵窺探,陳思璿看他湊上來忍不住皺著眉後退了幾步。
誰知梁維看到了裡麵的人影,頓時眼睛一亮,連忙喊道
“陳老師,你餓不餓,我那還有很多麵包,餅乾,牛肉罐頭,還有礦泉水,你要是想吃我現在拿下來給你。”
麵包,餅乾,牛肉罐頭,礦泉水……
這些食物的名字落到陳思璿耳朵裡,仿佛帶著某種衝破理智的誘惑。
她……已經餓了兩天了。
但她也清楚,不管梁主任說的是不是真的,隻要她打開門,她就會變成這個惡心敗類的末日玩具。
但是恥辱和生存,到底哪個更重要呢?
興許是許久沒有得到回應,門外的梁主任那僅存的耐心一掃而空,他神色一變,忽然狠狠的一巴掌拍在門上!
嘭!
“陳思璿你個臭婊子!少他媽給老子裝清高,這世道人都快死光了,你跟著我至少還能多活幾天,我他媽又不會吃了你,你怕什麼!”
“快給老子開門!”
咚咚咚!
說話間,拍門聲變成了踢門,巨大的動靜嚇得陳思璿臉色慘白一片,她轉身抓起了鞋櫃上用來防身的水果刀護在胸前,眼中滿是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