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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那天晚上我吃完飯後,師父給我講關於厥陰證的案例。趙寧這段時間很少學中醫,她晚自習下課後已經到了十一點,回家洗漱一下就睡覺,早上很早就去學校,隻有在周天上午時,師父才會給她講點中醫知識。
正當我聽得津津有味時,馬玉軍匆匆跑了進來。
馬玉軍說道:“李叔,救命啊。”
師父問道:“玉軍,怎麼了。”
馬玉軍說道:“李叔,我的一個徒弟得了個大病,說鬼上身吧,他的意識是清楚的,隻不過就是狂躁不安,有時候按都按不住,還請李叔移個步。”
師父看了一眼正在豎起耳朵聽的我,說道:“玉軍,大晚上我就不去了,你帶著博文去吧,他估計能治好。”
馬玉軍看向了我。
我一臉驚恐的說道:“師父,我治不了吧。”
師父說道:“去吧,你學了這麼久,我相信你的本事,如果你搞不定,給我打電話。”
我點了點頭,跟著馬玉軍走了。
四十多分鐘後,馬玉軍帶我到了目的地,是我以前給皮蛋治病的那個院子裡。
進入房間後,我看見一個大概在二三十歲,長得很瘦,個子在一米六左右的男子躺在床上,被人用繩子捆著,身體不斷地掙紮,滿臉通紅。
我走到那人身邊,拿起他的左手,開始中指處切脈,沒有脈象跳動的情況,證明此人不是鬼上身。
我摸了一下他的手,手很熱,掌心沒有汗。
放下他的手後,我細細觀察了一下他的行為,他的手和腳一直動來動去的,顯得有種狂躁的感覺,我腦子裡蹦出四個字“手足躁擾”。
我號了一下他的寸關尺三脈,脈象浮緊,我意識到這病我能治,因為脈浮主病在太陽,脈浮緊代表太陽受寒,這病人手足躁擾,大概就是大青龍湯證。
我回想了一下《傷寒》中關於大青龍湯證的原文,“太陽中風,脈浮緊,發熱惡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煩躁者,大青龍湯主之。”
我摸了摸病人的額頭,發現他在發燒,而且他身上沒有一絲汗。這讓我更加確信他就是大青龍湯證。
我對病人問道:“哥哥,你身上疼不疼?”
病人回道:“疼,感覺像是被鞭子打了似的。”
我鬆了一口氣,脈浮緊,發熱、身疼痛、無汗、煩躁,這就是典型的大青龍湯證啊。
我對馬玉軍說道:“馬叔,這病我能治,你給我找個紙筆,我開個方子。”
馬玉軍讓身邊的人給我拿了個紙筆。
我沉思了一會,寫到“麻黃、桂枝、杏仁、石膏、生薑、炙甘草、大棗。”
將寫好的處方交給馬玉軍後說道:“馬叔,趕緊找人按方抓藥,隻抓一副。”
馬玉軍安排人去抓藥。
待抓藥的人走後,馬玉軍帶我去了另一個房間,問道:“博文,這人是啥病啊?”
我回道:“他是大青龍湯證,主要是寒閉體表,造成了內在的陽氣無法疏散,使得陽鬱化熱。開的處方是大青龍湯,這方子裡用麻黃和桂枝去體表的寒閉、疏通內外,石膏和杏仁去體內鬱熱,除煩躁,炙甘草和大棗調和諸藥和調補中焦、補足汗的源頭。生薑一能協助麻黃和桂枝發汗,二能協助炙甘草和大棗補足汗的源頭。”
馬玉軍點了點頭,問道:“為什麼隻開一副藥啊?”
我回道:“這大青龍湯中的麻黃劑量很大,這方子發汗的力量很強,如果多服,就會使病人發汗過多造成亡陽的情況。”
馬玉軍點了點頭。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去買藥的人回來了,同時帶回來了一個煎藥的砂罐。
煎好藥,病人服用過一碗後,過了半個小時左右,他身上開始出汗,燒也慢慢退了下去。
此時安靜下來的病人說道:“我好多了,這小醫生不知怎麼稱呼?”
我回道:“我叫博文,哥哥,你先睡一會吧,明天早晨根據你的情況再給你開方子,估計兩三天你會痊愈的。”
他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在這裡我囉嗦幾句,大青龍湯中的麻黃用量是《傷寒論》中所有涉及用麻黃的處方中最大的,此方是發汗非常強的藥,病人服用此方後,隻要微微出汗就要停藥,萬不可服用過量,大青龍湯一旦服用過量,特容易讓病人發汗過多造成亡陽而死的情況,在這裡我不是危言聳聽,因為用此方劑過量造成病人死亡的真實案例很多,大部分經方派的醫生或是自己親身經曆過,或是身邊的醫生經曆過,所以用此方劑一定要“取微微出汗即可”,切記切記!
那天晚上我住在了那個小院,早晨起床後,我再次給病人做診斷,發現他的脈象為浮弱,此時的病人情況已經漸漸好轉,沒有昨晚那種高燒和煩躁的感覺,但還是有一點一點發燒。
我思考到,病人脈浮,依舊是病在表,而脈弱,說明他陽氣已虛,再不能發汗了。
我拿起紙筆開方,我開了一個“桂枝二越婢一湯”,之所開這個處方,是因為師父曾講過,大青龍湯和桂枝二越婢一湯立方原則是一樣的,隻是大青龍湯是解表去內陽熱的峻劑,而桂枝二越婢一湯則是解表有小邪而內鬱輕熱的處方,可以說桂枝二越婢一湯是大青龍湯的輕劑。
這桂枝二越婢一湯是桂枝湯和越婢湯的合方,組成是桂枝、麻黃、石膏、芍藥、生薑、大棗、炙甘草。其中用桂枝和麻黃解表邪,石膏去內熱,芍藥用來補陰斂陽,炙甘草和大棗調補中焦,生薑協助發汗和調補中焦。
對於生薑這味藥,大部分人認為是發汗解表的藥,這是完全正確的,但生薑不光發汗解表,而且還有溫中止嘔的效果,同時由於生薑本身有很多水分,所以還有補中焦汗源的功效。所以在解表藥中用生薑,是為了助力發汗和補中焦汗源,而在治療嘔吐的證時,用生薑是為了溫中止嘔。
治療結束後,是薛軍送我去學校的,馬玉軍很早接了個電話後匆匆離開了。
薛軍開的車是輛陸巡,現在我對他們開好車已經免疫了,因為但凡馬玉軍公司裡跟馬玉軍走的近的人,清一色全是大幾十萬或者上百萬的好車,我已經見怪不怪了。
路上我問道:“薛哥,剛才那病人是什麼原因得的病啊?”
薛軍說道:“他是我手底下的一個兄弟,我們這夥子人是乾啥的,你娃很清楚,所以有些事你不要問了,知道多了對你沒好處。”
我點了點頭。
後來,我跟這得大青龍湯證的病人相處過一段時間,此人叫李虎,是個很複雜的人,其實那晚李虎的病去醫院就能治好,沒必要找我師父,但之所以馬玉軍來找我師父,是因為李虎這人是個典型的見光死的人,他們這種人去醫院治病跟自投羅網差不多,他們寧願死在外麵,也不會去醫院治病的。
既然寫到這裡,我說一下這李虎得病的原因,這是李虎親口告訴我的。
李虎是薛軍盜墓團夥中的骨乾成員之一,在他生病的前一天,正好參與一起盜墓事件,據說這墓在我們家鄉的一片淤泥沼澤地裡,他們之所以選擇冬天盜這個墓,就是因為冬天可以將沼澤地凍嚴實後方便開挖。
他們那時候沒有什麼定點爆破的技術,用的是打盜洞的傳統法子,由於地麵凍的很嚴實,一個盜洞足足打了兩個晚上,後來墓打穿後,裡麵滿滿的全是水,打盜洞出了一身汗的李虎背著簡易的氧氣設施後獨自下墓摸金。
這出汗後突然被墓室裡的冷水一激,造成了寒束陽鬱的大青龍湯證。
後來我接觸了很多薛軍團隊中的土夫子們,我發現有幾個病症是這些土夫子們經常得,其中最多的是桂枝附子湯證,其次是麻黃湯證、第三個是大青龍湯證,這三個證幾乎他們所有人都會得,以至於後來他們在多次跟我手裡治病的過程中,摸索出了幾個處方,作為團隊人員必備的藥。
他們摸索出的第一個處方是乾薑附子湯,畢竟墓室是個極陰的地方,用乾薑附子湯能很好地提升自身的陽氣。此方中的附子是生附子,說個實話,他們對生附子劑量的把控比我還好,這得益於他們長期的服用和用自己人的人命換來的經驗。
至於他們摸索出來的其它處方,我會在後文書中詳細介紹,後一章中我說一下去濕氣的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