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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博舟說到:“關於本草的學習,曆家各派的學習方式都多少有點不同,我們派學本草是以陰陽方麵入手學習,上午你倆背誦的那段話是總綱,在後續的學習中,你倆會圍繞那段話開始學習。”
我和趙寧點了點頭。
博舟說到:“我們現在開始學辨藥之陰陽。關於如何辨藥之陰陽,有兩句口訣這樣講‘夫藥者,秉於天水而生者入氣分,秉於地火而生者入血分。輕清為陽發腠理,重濁為陰走五臟。”
待我和趙寧將這兩句話記在筆記本上後,博舟繼續道:“秉天水而生入氣分的藥有百合花、旋覆花、鐘乳石、蛤蚧、麥冬、天冬、龍骨、茯苓、人參、澤瀉、薏仁等藥。當然,秉於天水而生的藥有很多,這幾味比較有代表性。
百合花覆如天之下垂,旋覆花滴露而生,皆本天之清氣而生,所以皆入氣分,以斂肺降氣。
鐘乳石下垂象天,石是金之體,所以入氣分,主鎮降肺氣。
蛤蚧生於石中,得金水二氣,故入氣分,所以能滋肺金、行水定喘。
麥冬、天冬皆冬不凋零,皆秉天之水津之氣而生,所以能滋肺清氣分。
龍乃陽氣之所生,成龍形而假石以為質,呈陽潛藏於地之象,所以能潛納人身之陽氣。
茯苓乃鬆樹的精汁流注於根而生,是得天之陽而下凡其地,所以能滲利行水。
人參生於陰濕之地,秉水陰潤澤之氣而生,味甘,是陰濕之中饒有一番生陽之氣,與人身之元氣由腎水之中所生相似,所以人參能大補元氣。
澤瀉、薏仁生於水中,得水陰之氣,故能利水。”
等博舟講完這些藥後,我回想了一下本草中記載的這些藥的主治,發現跟本草記載的藥性嚴絲合縫,本草講的是標,而博舟講的是本,通過博舟講的,我再根據以前的所學,真正做到了知其然而又知其所以然。
趙寧發言道:“博舟師兄,根據你所講的,我是不是可以將秉於天水而生者入氣分,這句話理解為秉天和水生之藥皆入氣分?”
博舟點了點頭,說道:“現在暫時可以這麼理解,我之所以將這幾味藥,一來是為了解釋‘秉天水而生者入氣分’這句話,二來是為了讓你倆對人身之陽有個更深的概念。”
我和趙寧點了點頭。
博舟繼續講道:“我們說完了‘秉天水而生者入氣分’,現在我們說一下‘秉地火而生者入血分’這句話,其中包括的藥有當歸、川穹、紅花、丹皮、桃仁、茜草、酸棗仁。
當歸苦、辛是地火之味,故能入血分,其質油潤又得地之濕氣,所以能入血分生血。
川穹苦辛,故入血分,因質不柔潤,故不生血而專主行行心肝之血。
紅花色赤自入血分,味苦則專能泄血,因花性皆主上行外走,所以紅花泄肌膚脈絡在外在上之血。
丹皮色紅味苦,與紅花類似,但其屬根,根性下達,所以能泄中下焦之血。
桃花紅而仁味苦,皆得地火之味,故能入血分破血,仁又有生氣,故桃仁破血亦生血。
茜草色紅味苦,入血分,根甚長,故下行之力更重,專能降泄行血也。
酸棗仁秉火之赤色,故入心養血。”
待我和趙寧記好筆記後,博舟補充道:“總結一下上麵所講得,就一句話,是‘色白入氣分,色紅入血分’,根據五行的顏色,白色屬肺金,紅色屬心火,所以說色白屬肺金入氣分為陽,色紅屬心火入血分為陰。”
我回想了一下師父曾經講的五臟所屬,補充道:“師兄,辛味入肺,苦味入心,所以是不是可以這樣講,色白味辛屬肺金入氣分為陽,色紅味苦屬心火入血分為陰?”
博舟點頭道:“你說的很好,辛、甘、發散為陽,酸、苦、湧泄為陰,今天我們講的就是屬於其中的辛為陽,苦為陰。等會你倆再翻看一下本草,主要翻看的藥是正苦和正辛的藥,夯實一下基礎,明天我們接著講辛味的藥和苦味的藥。”
我和趙寧點了點頭。
再隨後的整個下午,我和趙寧一邊翻看本草,一邊探討,直到晚飯時,我倆對辛、苦味的藥更加有了清晰的認識。
晚飯時,趙寧說道:“野菜吃完了,我們得買點蔬菜,不然明天就沒有吃的了。”
博舟尷尬地說道:“唉,等會我出去再挖點野菜吧。”
我問道:“為什麼一老挖野菜啊,買點蔬菜不行嗎?”
博舟摸了摸頭說道:“買點更好,不過我不是囊中羞澀嘛。”
我笑著說道:“沒事,我有錢,等會我倆去買吧。”
博舟聽後眼睛亮了,問道:“師弟,你有多少錢?”
我笑著對他伸了一個指頭。
博舟看後說道:“也好,一百塊錢正好解燃眉之急。”
我和趙寧撲哧一下,都笑了。
我笑著說道:“師兄有點小看我了。”
隨即我起身去房間,從包裡拿出馬玉軍在路上給我的一萬塊錢,這錢是馬玉軍在路上硬塞給我的,不光給了我一萬,也給了趙寧一萬,說是暫時借給我倆的,等我倆以後有錢了再還給他。
當我把一萬塊錢放到博舟麵前時,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一萬塊錢,呼吸都變得有點急促了。
隨後,他激動地說道:“走,現在就下山。”
接著,博舟帶著我下山了,留趙寧在觀裡洗鍋刷碗。
我倆往山下走的過程中,聊天得知博舟見過最多的錢是一百塊,還是薑爺爺第一次離開的時候給他的,後來他再也沒見過錢。
我邊走邊問道:“師兄,你本草這麼厲害,咋不去山下當醫生賺錢啊,隨便治幾個病人,你也不至於混的這麼差。”
博舟說道:“我不會治病。”
我一臉的不可思議。
博舟補充道:“準確地說,我不知道怎樣給人看病,因為我學的醫術不是給人看病的。”
我更加不可思議,不是給人看病的,那是給什麼看病的。
我對他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博舟說道:“我學的是給*看病的。”
博舟的回答把我驚地差點跳起來。我問道:“師兄,世界上真有*嗎?”
博舟點了點頭,說道:“人既然秉天地陰陽二氣所生,那麼世間萬物既有秉天之純陽而生的,也有秉地之純陰而生的。”
我問道:“那如何給*治病?”
博舟回答道:“人秉天地陰陽二氣所生,治人就是調人身陰陽二氣的平和,那麼治秉天之純陽而生的,就得扶陽而抑陰,治秉天之純陰而生的,就得扶陰而抑陽,都是一個理罷了。”
我還想再問。
博舟擺手製止道:“簡單理解一下就行了,不要再往深裡問,你即使問了,我也不會說的,因為有些東西知道多了對你沒有好處,畢竟你走的是跟博和師兄一樣的路,讀書考大學,做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對於這些非唯物主義的東西,就由我們這些道門中人,宗教人士去研究吧。
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研究中醫,假以時日讓中醫更加科學化,扯去蓋在中醫學上麵的那一層封建迷信的外衣,讓中醫真正做到登堂入室。就像博和師兄將風水一說融入建築學之中,讓風水學不再歸於封建迷信的行列,真正將風水學做到了科學化。”
突然間我意識到,博舟師兄其實跟我師父是一類人,都是那種活在淤泥之中而不染汙穢之人,是穿梭在封建迷信行列中的真正的唯物主義者。
我再次看向博舟,我覺得他的背影像師父一樣,高大而又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