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晚上六點,我們回了家,吃過晚飯後,我對師父問道:“師父,你前段時間說要給我在暑假教功夫嗎?現在已經到暑假了,你不會忘了吧。”
師父說道:“沒忘,明天早上我就給你倆教。”
我開心地笑了,終於可以學到夢寐以求的功夫了,終於可以成為武林高手了,我太開心了。
趙寧問道:“爺爺,我歲數這麼大了,能練功夫嗎?功夫不是得很小的時候就練嗎?”
師父說道:“功夫任何歲數練都不晚,其實真正的功夫都是在十幾歲練最好,太小了反而會對身體有不好的影響。”
趙寧點了點頭,繼續問道:“師父,武術上有很多翻跟頭的動作,我覺得我翻不了跟頭。”
師父笑著說道:“誰說武術要翻跟頭,說到這我應該給你倆好好說說中國武術現存的各種流派。”
聽見師父要講武術,我忙殷勤地給他倒了一杯水。
師父喝了一口水後說道:“中國武術現存門派很多,拳法、兵器的套路更是數不勝數,至於到底有多少個門派,多少武術套路,我不清楚,如果你倆有興趣,以後可以查資料。但我要說的是不管武術種類多複雜,終歸就是三類而已。
第一類是功法武術,俗稱‘練法’,主要是針對功力的練習,像單式練習、各種樁功、深蹲、石鎖、杠鈴、摔跤中的大棒子、小棒子、皮帶功等等,功法練習是武術訓練中必不可少的,練起來也是最耗氣力的,其中部分內容是好多門派的不傳之秘,常練習這類技術能保持身體健康,基本上也是能打人的,即使不會技擊技術,也能打幾個普通人,這叫一力降十會。
第二類是技擊武術,俗稱‘打法’,這類功夫主要是用於打鬥和技擊用的,最核心也是最難的是“近身”和“發力”。打法動作往往是很簡單的,像劈掛拳中的劈和掛,西洋拳的直擺勾,中國跤的36大絆子,棍法的劈點抽打戳、劍法的點崩撩刺等等,動作雖然簡單,但往往最難的也是這類,因為你不光要學會相應的動作,更要在打鬥中熟練運用,所以這類功夫的練習是最耗時間和精力的,這也是各門派武藝中的精華部分。
第三類是表演武術,俗稱‘演法’,就是被戚繼光老將軍嚴禁在軍中傳播的‘花法武藝’。”這類功夫主要是用來打把勢賣藝用的,像蹦蹦跳跳翻跟頭、打旋子、胸口碎大石、槍刺咽喉等等都是屬於這類功夫,這類功夫基本上已經脫離了武術的技擊本質,而是朝雜技戲法的方向發展。近年來這類玩意兒大行其道,儼然有著代表中國武術的姿態。”
我和趙寧點了點頭,師父繼續說道:“以後你倆練功夫,要做到功法練習不間斷,打法技擊常琢磨和實踐,花法武藝了解就行了,不要追求那些蹦蹦跳跳的玩意兒。江湖打鬥,或許生死就在一線之間,豈容你蹦蹦跳跳。”
經師父一說,我對蹦蹦跳跳的“花法武藝”也就不再“感冒”,後來我行走江湖,見了太多太多的“花法武藝”,我對這類玩意兒更加的“不感冒”了,我想說這東西代替不了中國武術,這玩意翻跟頭沒有體操翻的好,表演起來又沒有舞蹈和戲劇好看,刀刀劍劍的比紙片還薄,聽說還要申辦奧運項目,唉,有時真有點無語。散手、中國跤、短兵、長兵等各類技擊類項目,哪一個不比這玩意兒好。唉!我又說多了,再不能說了,嗬嗬嗬。
如果小說前的你想練功夫強身健體,練練“花法武藝”也是很不錯的,但要是想著練幾套武術套路,用來防身自衛,我勸你打消這個念頭,防身自衛需要的是真功夫,如果你不知道去哪學習真功夫,那你就找個師父學學中國跤,天津衛和保定府摔跤高手很多,蒙古族同胞中博克高手也很多。如果摔跤你不想學的話,可以找個比較好的拳館,報名學個散打或者西洋拳擊。如果你所在城市裡有綜合格鬥訓練館,那麼你是幸運的,你可以報名去學學綜合格鬥,八角籠裡可都是世界上一流的高手。
如果你沒條件學上述的這幾種技術,那你就找個你身邊退役的武警戰士,學一學武警部隊的擒敵拳和應急棍術,也是很不錯的。如果都做不到,那我勸你放棄學功夫吧,你沒有那個所謂的“武緣”。
我在這依舊還是要勸勸練功夫的朋友們,不要覺得自己練過幾天武術,就牛逼地不要不要了,世上沒有殺人的功夫,隻有殺人的心。看見持刀歹徒,能跑多遠跑多遠,不要傻傻地往前衝,黃土地下埋了無數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所謂的“好漢”們,這是我多年江湖生涯總結出的經驗,在後文書中我會寫很多我的江湖經曆,其中也有很多真正的武林高手死在功夫小白手裡的真實悲劇,各位耐著性子往下看。
第二日早晨七點,我和趙寧練完導引法後,師父對我倆說道:“現在我教一個動作,你倆看好了,學會這個動作後要長期堅持練習,這個動作叫‘單劈手’,是劈掛拳最核心的動作之一。”說完,師父慢慢打了幾遍。
我跟趙寧模仿師父練了起來,師父邊給我倆糾正動作,邊說道:“劈掛拳是放長擊遠的拳術,是長拳的一種,所以‘單劈手’要打得舒展大方,越舒展越好。這樣才能練出劈掛那放長擊遠的勁力。”
十幾分鐘後,我和趙寧氣喘籲籲地站在師父麵前,師父說道:“基本動作你倆已經掌握了,以後要勤加練習,你倆在練的時候,要記住一個道理,身體展要展得最大,收要收得最小。身體舒展得最大的目的是為了收得最小,收到最小的目的是為了展得最大,立得最高是為了蹲的最低,蹲得最低是為了立的最高,身體向左邊擰是為了往右邊發力,往右邊擰的是為了往左邊發力,人就像一個‘發條’,擰轉就是為了發力,練功夫就是擰要擰到極致,放要放到極致,放到極致的同時也是新一輪的擰到極致,一擰一放綿綿不絕,這就是武術中俗稱的‘轆轆勁’。”
說完,師父做了一連串動作,時而很高,時而很低,輾轉騰挪之間,一股子大氣磅礴的感覺襲來,師父仿佛化身成了一條龍,翱翔在天際雲端,又仿佛化身成了一隻下山的猛虎,迅猛異常。
我和趙寧都看呆了,我是怎麼也想不到,原來人的身體竟然能做到如此飄逸和迅猛並存,那一瞬間,我對師父的敬佩是愈發地加深。
每每想起師父打的劈掛拳,我都覺得那才是劈掛拳本來的樣子,那才是真正長拳類的古典武藝,後來在偶然之際,我看見了幾張馬鳳圖老先生的拳照,雖然是幾張拳照,但也蓋不住老先生那深厚的劈掛拳功力,或許馬鳳圖老先生和我師父等這些人,是中國古典武藝最後的那一批傳承者吧,也是古典武藝最後的輝煌。
也許再過幾年後,中國古典武藝終將消逝在曆史的長河中,我們再也看不見那種起起落落,大開大合,龍翔虎潛的劈掛長拳了,想到這不甚讓人悲兮憐兮。
緩緩停停地練了半個小時的“單劈手”,我覺得我胳膊上所有的血都甩到手上了,手指頭都感覺粗了一圈,從趙寧的臉上我看出來,她的感覺跟我差不多。
師父說道:“‘單劈手’就練到這裡,我再教你倆十趟彈腿中的第一路彈腿,同時也學一下如何將‘單劈手’放到這彈腿中練習,這個暑假你倆就練這‘單劈手’和‘十趟彈腿’,順帶練練腿法基本功。“
我和趙寧點了點頭。